看來選秀那場鬧劇,當兄長的也聽說了,雖然瘸,來得倒快,看來已經面聖陳完畢了。
慕寒江看到太子,便抬手施禮:「選秀時,舍妹不懂規矩,言語無狀衝撞了殿下,臣已讓閉門思過,還請殿下不與小郎計較,寬待一二。」
閆小螢斜眼看著慕寒江道:「令妹不與慕祭酒長得像,脾氣也不相伯仲,讓孤既傾慕……又怕得很。孤的宮殿比父皇的宮殿更好走。你不去孤那道歉,卻繞遠跑到父皇這陳,這是多大的面子。你說,孤敢不寬待你們兄妹嗎?」
這話骨,一旁的宦都掛不住臉,疑心太子在當眾辱慕寒江——難道殿下選慕公子的妹妹,就是因為跟阿兄長得像,所以太子屋及烏?
慕寒江卻仿佛沒聽懂,眸不,面相平和,謝過殿下寬宏大量,便讓人推車出宮去了。
閆小螢注意到,跟別宮殿不同,淳德帝的宮殿兩側築有緩坡,若不良於行者出,不必在臺階抬上抬下,倒是變得方便。
難怪四年前,淳德帝會因為慕寒江瘸,然大怒,將太子幽。
這個慕寒江……看起來掛的是無要的祭酒閒職,卻要經常出皇宮面聖,很得陛下的寵啊!
等了陛下寢宮,淳德帝正在用膳,菜餚並無龍膽肝,只是粟米飯,三碟尋常小菜。陛下出
鄉野,飲食依舊保持著年輕時的習慣。
他揮手太子與他同食,悠悠開口詢問:「這次選秀,你母后事先沒有給你指好人嗎?」
年郎恭謹回道:「不敢誆騙父皇,母后指了湯家郎阿茹給兒臣。」
皇帝飲了一口湯,狀似無意道:「湯家阿茹容貌怡麗,並不輸慕家郎,你為何不願?」
閆小螢借著裡的粟米,慢慢咀嚼,拖延時間想著措辭。
總不能說,遲早會救阿兄出宮,不好拖一個年輕郎宮守寡吧?
而且阿兄說過湯家郎總欺他,他看見湯家子弟就頭疼。
萬一皇后急著婚,阿兄豈不是要被著頭,跟這刁鑽郎同房?
可是若選那慕家的郎,就有斡旋餘地了。
那慕寒江替父親宮請奏陛下,說自己的妹妹要在家中留一留的事,從皇后與宋媼的閒聊中聽了一。當時便有了打算:若是選嫣嫣,別說那慕家要跳出來阻攔。皇后和湯家也不能願意。
不過眼下,如何矇混過皇帝問詢這一關?
閆小螢咽下粟米,決定說點實話:「兒臣不喜阿茹,……太跋扈了。」
皇帝也聽聞了選秀前太子與湯茹口角的事,只當不知,加重語氣申斥:「胡說八道,湯家乃勛貴世家,一路扶持先帝與朕登基,功勳甚偉,族中子弟人才輩出,落在各司為,豈會養出個跋扈兒來?」
第11章
這些日子裡,閆小螢早晚都要皇后寢宮磕頭問安,十次有九次能遇到湯家眷宮,替湯家族人傳話,商量前庭事。
閆小螢學了不宮規,外戚如此頻繁宮,並不合規矩。
只是皇后是後宮之主,頭上也沒有在世的太后,除了陛下無人敢管。這皇后寢宮門庭若市,恍惚中是大奉另一個小朝堂。
至於湯家人所求,閆小螢在行走間也閒聽了些,有些湯家子弟的行事,用肆意妄為都不足以形容。
在陛下厲聲責問的一刻,閆小螢電石閃,突然悟了葛老之前說的「樹大引雷」。
這參天華蓋的大樹,除了湯家,還有誰家能比?
湯家如此行事,連未來儲君選妃都要定,不許花落旁家,為帝君豈能容?
想到這,撂下碗筷,試探道:「再勛貴世家,也不過是陛下臣子,當教會兒得!吾乃陛下皇子,豈能讓個婦人制?貌又如何,兒臣……兒臣看著就生厭!」
淳德帝總惋惜老四生得不像自己,天生膽小如鼠,被他母妃訓得毫無。
可如今老四的這番話,當真說到他的心坎里了——幽四載,這個兒子總算有些皇子脾了。
當年定庚之,源便是外戚坐大的緣故。
幸好淳德帝的父親——當時還是嶺西偏王的先帝力挽狂瀾,為冷門偏宗,在幾位世家幫襯下,一路打回京城,讓大奉中興,不至於改朝換代。
可幾年的戰傷了國之本,需要平定四匪患,提防隔江的魏國蠢蠢而,大奉朝中絕對不能生。
如今以湯家為首的功勳老臣盤錯節,讓他一時無從下手,以至於有心廢掉弱太子,也要顧忌湯家和皇后的臉面,一緩再緩。
這孩子終於生出了些許,是他家兒郎,就算生得羸弱也不容人欺凌!
淳德帝不輕不重地申斥太子一番,讓他休要玷污表妹清譽,湯家養出的兒,總歸錯不了的。
隨後,他又讓李泉到膳房,給太子要了一碗白米飯。粟米太,年輕人吃不慣,老四正長,總要吃點好的。
閆小螢在皇后宮裡被人管規矩,一向吃不飽,如今抱著飯碗,也不管對面坐的為誰,伴著香甜米飯吃得狼吞虎咽。
看得陛下又生出些欣:男兒郎,吃東西何須扭?如此猛虎下山的吃法,甚好,甚妙!
不過太子吃完了飯後,突然給陛下跪拜施禮,讓父皇救救他。
一問之下,才知他挨了皇后的打,怕回去繼續挨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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