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熠走後二十分鍾,辦公室。
傅雪恩連續批了幾份文件,腦海中卻還是不控地浮現著剛才傅明熠和說話的場景。
尤其那些話,就如同濃烈的煙霧般縈繞在耳畔,久久不散——
“所以,雪雪就算不喜歡旭晟,哥也希雪雪能多加斟酌過後,再確定薄總。”
“男人大多時候比人更了解男人,哥知道我們雪雪從小就聰明能幹,優秀有見解。”
傅明熠說話時看著,站在安全距離外的地方,眼神和而認真,帶著無限的寵溺嗬護。
“但這件事上,哥希雪雪能三思、多思,的苦,能不吃,咱們就不吃。”
“好飯不怕晚,聯姻的事雪雪若不願意或反、不舒服,隨時和哥說。”
“哥永遠站在雪雪這邊。”
“當然,關於薄總,剛才的話,也隻是哥的個人覺和推測,可能並不準確,不過事關婚姻,不管是誰,雪雪一定三思,考慮清楚再發展,好嗎?”
傅雪恩摁太,隻覺腦袋昏昏漲漲,倒是不困了,開始疼了。
該怎麽說呢?
這的苦,四年前就吃過了。
傅雪恩捂住臉深呼了一口氣,一時間隻覺百集。
卻也屬實有些意外——家裏人因為種種原因,如今擺明都向著薄沉。
可傅明熠卻還能如此客觀地和分析。
雖然話裏,也明顯還是偏向安旭晟,可傅明熠的那番話,也確實是打心底地關心著。
害怕落男人心設計的糖陷阱,害怕最終選了薄沉將來會委屈。
傅雪恩鬆開手抹了抹眼睛,緩了這麽會兒,緒卻沒有得到任何紓解,反而愈演愈烈。
眼淚以極快的速度盈滿眼眶,不控地往下掉。
想控製緒不要哭,可卻做不到。
傅雪恩愣了下,下意識起去拿放在茶幾上的紙。
剛走到半路,門板被叩叩敲響。
略顯悉的敲門聲,但……不是肖瀟。
傅雪恩微微蹙眉,迅速趕到茶幾前連了幾張紙巾將眼淚幹淨。
回到老板椅上,“請進。”
進來的人是傅幸。
傅雪恩略疑,“阿幸?你怎麽來了?”
護衛隊人員,僅有五人,可傅雪恩卻再清楚不過,這五個人的能力有多強悍。
全球頂尖的軍校畢業,一切械設備隻有還沒出世的,還沒有他們用不練的。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開的,隻要目前在地球上出現過。
他們就都能練掌握其駕駛技。
沒有緣牽扯的命,福利院出,萬裏挑一隻為培養。
琴棋書畫生活技藝,外家、畫家、音樂家、營養師、廚師。
還是工作中可能需要的一切人、一切能力,他們都能完擔任、都擁有且頂尖。
這五個人,是外公外婆留給的最強底牌。
也因此,這五人,非必要,傅雪恩都是讓他們歇著的。
將門世家出,傅雪恩很小時就懂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
而在此之前,沒有的命令,這五人也絕不會擅自出現在眼前。
傅幸將門合上走了過來。
傅雪恩眉微挑,猜到估計是有重要的事,從椅子上起來,“那邊說吧。”
示意傅幸坐沙發。
傅幸恭敬地應了聲是,和以往倒是沒什麽不同。
隻是剛坐下,就看著傅雪恩愣了下,“大小姐,您……哭了?”
“啊?哦,沒事,不重要。”
同一件事,沒人關心的時候,傅雪恩了什麽委屈痛苦都能一聲不吭地扛下去。
可一有人展開關心,眼淚就要控製不住決堤。
從小到大都這樣,傅雪恩自己已經習慣了。
尤其剛才傅明熠的那番話,著實太像有一隻手穿越時空,輕輕拍了下四年前那個委屈崩潰的。
太難得太罕見,以致於那些緒呼嘯而來,本無法阻擋。
傅雪恩把話題扯了回來,語氣恢複清冷疏離:
“你來這兒什麽事,直接說吧,要是沒事還擅自來見我,我可要讓罰你了。”
傅幸神微僵,連忙從沙發上起朝傅雪恩俯低頭,“不,有事的。”
傅雪恩看了眼突然就站起的傅幸,微蹙了下眉,卻也沒多說。
百年豪門千年世家,傅家又是將門世家,家規尤為繁瑣。
其中尊卑禮儀自是逃不過,不和主子同起同坐,多半是傅幸的第一課。
隻是,傅幸卻又停住了話頭,似乎言又止似的。
傅雪恩有點失去耐心,“既是有事,那便說。”
傅幸抬眸看了眼傅雪恩,猛地單膝朝傅雪恩跪下。
“今天我給小姐爺們講跪禮,雙膝跪祖表敬畏,單膝跪君表忠心。
前者祭祖罰多用,古今相同,像有些爺小姐調皮,違背家法跪祠堂,那便是雙膝跪。
後者也‘騎士跪’,字麵意思,現代啊多出現在求婚上,求婚人朝被求婚人行單膝跪,表衷心,古代呢,多是武將士兵跪君王將帥,表效忠尊敬。”
見忽然就朝自己單膝跪下的傅幸,年時某位家庭老師的話驀地響在耳畔。
傅雪恩短暫一愣過後,不由張起來,眉心微蹙,“到底怎麽了?你直接說。”
傅幸將頭垂低:“回大小姐,是關於薄總的。”
“薄沉?”傅雪恩語氣裏帶了疑,確認。
“是的大小姐。”傅幸抬頭向傅雪恩,又驀地低頭,言又止道:
“對不起大小姐,是我私自和兄弟們查了薄總的資料,我怕您被騙,昨夜您回房間休息後,我讓阿閱他們關注著薄總的靜,後來今早……”
一個信封被雙手遞向傅雪恩。
“拍到了這個。”
信封打開,一遝照片出現在傅雪恩眼前。
見照片上的畫麵,傅雪恩瞳仁微微一,著照片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傅幸視線掠過傅雪恩微微的手,黑睫微垂掩下了眼裏的緒。
恭敬的語氣一不茍地補充:“薄總今早本是要直接返回他的私宅龍悅灣。”
“後來車子開著開著偏離了導航,去了首都國際機場,接了照片上的這個外國人,還有,抱著的那個……混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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