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無事,寧禎在家看書。仲秋溫暖不燥,落在臺外,一株芙蓉被曬出淡淡紅潤,可掬。
有人敲門。
傭開門,寧禎聽到子輕快活潑的聲音:“寧禎人呢?”
寧禎放下書,站起拿了件長流蘇披肩,緩步下樓。
一樓客廳,姚文正坐在沙發裏,悠然自得,喊傭給沏茶。
“姚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我不曾請你來吧?”寧禎走到了樓梯蜿蜒,便開口。
長流蘇搖曳,又被後長窗的一照,似披了一金芒。
姚文微微瞇了瞇眼。
“我來看老夫人和長殷,順道看看你。不歡迎我?”姚文挑了挑眉。
寧禎緩步下來,不鹹不淡攏了下披肩:“我和姚小姐好像不。”
姚文笑了笑:“寧禎,你幹嘛這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咱們不打不相識,我是很願意和你來往的。”
又笑道,“阿裕像我親哥哥,而你已經嫁給了他,往後你也是我嫂子。一家人別見外。”
寧禎:“姚小姐太客氣了,我高攀不起。”
姚文:“……”
哪怕寧禎態度不太好,姚文還是堅持坐了一會兒,沒話找話和寧禎閑聊。
還問寧禎,“你嫁過來有段日子了,還沒有懷孕嗎?”
寧禎眼睫一斂:“沒呢。”
“是怎麽……”
“姚小姐,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打聽這話合適嗎?”寧禎抬眸,瞳仁雪亮,似開刃的劍。
姚文下意識一瑟。實在敵不住,想要走。
一杯茶喝完,姚文站起,還不忘對寧禎說:“我真心願意和你摒棄前嫌做好朋友。
寧禎,也許你不信任我,日久見人心。阿裕就這麽些親人,我低聲捧著你,是不願意阿裕難做。你思量思量我這話。”
說罷,轉走了。
寧禎沒什麽反應,邊的傭和管事媽媽都氣到了。
“夫人,您聽聽這話!您正經的小姑子都不敢這麽托大,算什麽?”傭說。
寧禎微微沉,半晌才道:“來幹嘛?”
“誰知道呢?”
“我認識的姚文,可沒這麽低姿態。”寧禎道。
把姚文方才的一舉一,全部回想了一遍。
“曹媽媽,您回趟寧宅,替我搬個箱籠過來。”寧禎說。
“夫人要搬哪個箱籠?”
寧禎出嫁的時候,娘家準備的陪嫁極其厚。不過,還有些東西沒搬。
“放在一樓第二間庫房的,裝了皮草的箱籠。”寧禎說。
有很多的皮草,長款、短款不計其數。陪嫁的時候有兩箱籠,家裏還有。
“您要穿皮草嗎?”曹媽媽問。
寧禎搖搖頭:“去搬過來吧。不用張揚,有人問,就說是我的舊書。”
曹媽媽道是。
複又上樓。
沒過半小時,老夫人那邊來了傭。
“老夫人請您去吃飯,今日有客。”傭說。
這個客,無疑是姚文。
姚師長在軍中地位高,連帶著老夫人對姚文也重。
寧禎換了裳,趕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到的時候,盛長殷、三姨太徐芳渡也在。老夫人被圍坐中間,笑容燦爛,被姚文逗得開懷。
“……阿裕又去營地了,他一年到頭忙得很。聽說北城大總統府的特派員,一直找他的晦氣。”姚文說。
老夫人:“這事我們也耳聞了些。”
“我阿爸說了,沒啥大事。咱們大總統府管製,大總統府更怕阿裕一怒之下劃江而治。”姚文道。
老夫人:“也是。”
“所以沒什麽大事,蒼蠅嗡嗡吵人煩,您別替阿裕擔心。”姚文又道。
聽的口風,好像才是盛長裕的妻子。
寧禎進來,三姨太徐芳渡看了眼,微微笑著:“夫人來了。”
姚文一瞬間笑意收斂。想到什麽,又刻意把笑容抬出來。
“寧禎,坐這裏。”
姚文主騰了位置。
寧禎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含笑點頭,寧禎這才坐下。
“下次阿裕回城,我也來吃飯。反正您我別見外,我當真了。”姚文說。
老夫人的笑有點勉強:“自然了。”
“我一向不太計較。寧禎知道我的,我們從小玩到大。”姚文又說。
寧禎:“這倒沒有。我和姚小姐不算特別。隻不過,姚小姐跟誰關係都好。”
盛長殷看一眼寧禎,眼睛裏有點笑。
似乎也不是很喜歡姚文。
老夫人怕們吵起來,吩咐開飯。
吃了飯,姚文去教盛長殷彈鋼琴,老夫人歇午覺,三姨太幫襯老夫人和管事們對賬。
寧禎也回到自己的院子。
半下午,一直在院子裏挑,把所有的短款皮草都拿出來。
“這件呢?”
“不是。”寧禎搖搖頭。
“這個呢?”
寧禎把自己的皮草選了十幾件。虧得什麽都有,短皮草幾十件,好些和款式都相近。
選了半下午,終於選好了一件。
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曹媽媽等人,們當心。
就這樣,日子過了七八日,眼瞧著九月初了,姚文又來了。
和往常一樣,這次仍先到寧禎的院子。
寧禎在客廳,瞧見姚文這次沒有穿的短皮草,而是搭在臂彎——上次來穿了,而今天比上次還冷點,反而沒穿在上。
“姚小姐,您又來教鋼琴?”寧禎問。
聽傭人們說,姚文的鋼琴彈得很不錯,老夫人有心請教。
一般門第,沒資格讓姚小姐做家教,可盛宅不同。
姚文答應了,隻是盛長殷那邊時間上有點衝突。
盛長殷還沒安排好時間。
“往後我可能住下,一周教四次。白天長殷要上課,晚上教。白天我空閑,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街。”姚文說。
寧禎:“……”
“寧禎,我是真希和你好好相。”姚文意有所指,“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沒辦法啊。咱們和睦些,阿裕也不用心。”
寧禎直接點明:“姚小姐,您打算給我丈夫做四姨太?”
姚文一愣,繼而嗤笑:“我又不是小門小戶出,怎麽會做妾?”
又忍不住炫耀,“如今幾房正室夫人,不分大小,是很常見的事。阿裕貴為一方權閥,他娶十位夫人都應該。”
“這是督軍答應你的,還是老夫人答應你的?”寧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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