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這才明白劉琮的心意,原來他是想要自己的玄麟之劍,於是設一個品刀的圈套,用禮尚往來的辦法來換自己手中之劍。
難怪他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熱有加。
其實劉璟並不稀罕這柄劍,他寧願劉表送自己一把好刀,如果這柄劍不是劉表所給,他送給劉琮倒也無妨。
關鍵這是劉表給他的劍,是劉表的隨佩劍,他爲什麼不給自己兒子,而給了他劉璟,這裡面必有緣故,在沒有弄清原委之前,他不敢冒失拿劍換刀。
另一方面,劉琮設這個局問他要劍,也著實令劉璟心中不爽,他有一種被愚弄的覺。
儘管劉璟心中極想要這把典韋的佩刀,但他從不會用原則做換,他將刀放下,淡淡笑道:“如果琮兄喜歡這柄劍,送你倒無妨,不過這是伯父賜劍,讓我去請示一下伯父,然後奉劍給琮兄,可好?”
劉琮怎麼敢讓父親知道,本來他只是想私下換劍,瞞住父親,如果劉璟要告訴父親,這換劍還有什麼意義?
他心中大恨,乾笑兩聲道:“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沒有要你劍的意思,璟弟多慮了,哈哈!”
他也不再提送刀之事,直接從桌上拾起三把刀放回了笥櫃,他用眼角餘瞥了一眼桌上的劍,眼珠一轉,笑道:“對了,我還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琮兄請說!”
此時,劉璟心中對這個劉琮充滿了厭惡,三國演義上說劉琮弱無能,可眼前這個劉琮卻是傲慢虛僞,而且小肚腸,剛剛說把刀送給自己,居然又拿回去了,一把刀送給自己又何妨,難道自己不會想辦法把這柄劍贈給他?
難道他以爲自己拿了他的刀,就會讓他白白吃虧了嗎?連這點人世故都不懂。
劉璟覺劉琮不像一方諸侯之子,倒像個賣菜小販的兒子,斤斤計較,生怕吃一點虧,難怪曹說劉景升之子,豚犬耳!
劉琮把笥櫃關好,又上了鎖,這纔回來笑瞇瞇道:“上次你不是說想學劍嗎?我一直替你留意,正好襄頭號劍館在招募生徒,雖然他們條件比較高,但憑你的份應該沒有問題,想不想去試一試?”
劉璟不懂劍館有什麼規矩,但他已經很瞭解這個劉琮是什麼人,心積慮地想奪自己的劍,很可能這個所謂的襄頭號劍館,又藏有什麼花樣。
劉璟自從學了趙雲的武功訣,對什麼劍館學藝早已沒有了半點興趣,更重要是他不喜歡這個劉琮,不想和他多打道。
他站起長揖笑道:“我武藝低微,哪裡有資格進劍館學武,多謝琮兄一番好意,告辭了。”
說完,他轉離開了劉琮的書房,回自己院子去了,劉琮沒想到劉璟竟然會斷然拒絕,他一下子愣住了,劉璟竟然不給自己面子。
.........
次日一早,一陣敲門聲將劉璟從睡夢中驚醒,一縷微從遮著油紙的窗,原來天已經亮了。
他心中一陣沮喪,昨晚他還想著天不亮起牀練武,沒想到這一倒頭便到天亮了,不過夜黑人靜,使他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這時,門開了,蒙叔的影出現在門口,他指了指門外,“公子,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我這就去!”
劉璟從牀上一躍而起,神格外飽滿,蒙叔忍不住咧笑了起來,從前老爺可沒有這麼神過。
“公子,先洗漱吧!我燒了熱水。”
“多謝蒙叔,以後用井水便可,我不習慣用熱水。”
劉璟長長一個懶腰,拉直了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明亮起來,雖然上次蔡夫人對他態度冷淡,但他不想計較,畢竟蔡夫人剛剛流產不久,他可以理解痛失孩子的心。
而且蔡夫人是劉府主母,於於理,他都該去拜見一下。
劉璟前世本就是一個極爲開朗豪爽之人,穿越了一千八百年,人卻是一脈相承。
他這一笑,卻讓蒙叔的鼻子有些酸楚,連忙向屋外走去,“公子,我們快一點,別讓夫人等急了。”
劉璟飛快洗漱完畢,頭髮簡單一束,神抖擻地出現在門口侍面前。
“讓阿姊久等了。”穿著淺綠直筒的侍打量一眼這個生龍活虎般的璟公子,心中不由暗暗嘆息一聲,聲說:“璟公子,請跟我來吧!”
劉璟跟著侍向宅走去,一路上東張西,對後宅院的亭臺樓閣充滿了好奇,原來大戶人家的宅是這個樣子.
引領劉璟的侍卻有些憂心忡忡,‘這個年,哎!可惜了......’
走過小橋,進了一座緻的小院,一座硃紅的兩層小樓出現在劉璟眼前,這裡便是蔡夫人的寢房,一般外男不得,劉璟是劉表之侄,而且戶籍年齡尚未滿十六歲,可以。
“見到夫人,要知禮!”
侍反覆叮囑他,便把他帶到樓前,一樓最西邊是接見朋友客人的小客堂,侍走到客堂門口行一禮,“夫人,他來了。”
“進來!”房間裡的聲音極爲冷淡,語氣中還帶著一恨意,劉璟臉上笑容消失了,他想起了那天和蔡夫人的第一次見面,蔡夫人對自己似乎恨意難消。
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倒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蔡夫人?
.........
房間裡,蔡夫人換了一白繡花的繞襟深袍,目冷淡,巫之事沒有告訴丈夫,知道丈夫歷來厭惡巫盅之,說了反而會引來丈夫對自己的不滿。
這件事不會再提,但劉璟卻銘刻在的心中,像一毒刺在心中最痛之。
今天把劉璟來,只是作爲長輩和一家主母的義務,丈夫昨晚特地囑咐,要好好善待侄子。
門口黑影出現,材又高又壯的劉璟走了進來,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儘管距第一次見面已過去一個月,但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還是有點剋制不住心中對劉璟的痛恨,認定是劉璟剋死了自己的孩兒。
劉璟上前剛要行禮,蔡夫人卻一擺手止住了他,冷冷道:“你以後不用對我大禮參拜,並不是每個晚輩的大禮我都能接。”
劉璟著實聽得刺耳,蔡夫人對他的嫌厭,使他心中的寬容消失了,對蔡夫人也極度厭惡起來,既然不用拜,那最好不過。
“伯母找我有什麼事嗎?”
“還有.....不要我伯母,和府中人一樣,我夫人。”
蔡夫人將頭轉向屋頂,冰冷的語氣中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輕蔑和敵意,劉璟也沉默了,房間裡的氣氛頓時張起來。
“你想對我說什麼?”蔡夫人瞥了一眼劉璟。
劉璟剋制住了轉而走的衝,他現在已經明晰地到了蔡夫人的敵意,這種敵意不是因爲流產的緒低落,而就是針對他劉璟。
或許是自己威脅到了的利益,應該是這樣,他和蔡夫人無冤無仇,素無瓜葛,所以敵意不會無緣無故產生,只有威脅到利益時,敵意纔會出現,應該是幕後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到這裡,劉璟的語氣也變得冷淡下來,“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蔡夫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覺到了劉璟語氣中的尊敬消失了,就像路人一樣,不過並不在意。
“你伯父昨晚告訴我,說你住進府已經一個月了,讓我關心一下你的生活,所以我今天問問你,你有什麼需要?”
劉璟微微欠道:“讓夫人費心了,現在我住得很好,沒有什麼需要。”
蔡夫人心中冷笑一聲,還倔強,又想起丈夫託付自己之事,希蔡家能把妤許給他,心中對劉璟更加憎恨,一個剋死自己孩兒之人,還想娶自己的侄?
取出劉璟的元簡,冷冷淡淡問道:“你知道我爲何要問你元簡之事?”
劉璟心中砰地一跳,蔡夫人爲什麼這樣問,難道對自己的份起疑心了?
從一進門他便發現蔡夫人是個極爲明的人,加之人特有的敏,可千萬別讓看出什麼破綻來。
劉璟心中不安,搖搖頭,“我不知。”
劉璟就不知道自己牽涉進了劉、蔡兩家的聯姻,他更沒有想到蔡夫人其實並不是懷疑他份的真僞,而是要想辦法阻止他娶蔡家之。
蔡夫人揚了揚手中元簡又問道:“關於這份元簡,你伯父沒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劉璟搖搖頭,“伯父沒有對我說過什麼。”
“確實沒有?”
蔡夫人目尖利地盯著他,“比如說婚約之類的事。”
“確實沒有,更沒有提過什麼婚約之事。”
蔡夫人一顆心放心,如果是這樣,就可以縱此事了。
漢朝男聯姻,首先是議婚,也就是求婚,男皆可先開口,比如漢武帝的姐姐平公主慕大將軍衛青,便先向皇后提出自己的想法,皇后告訴武帝,漢武帝命衛青娶之。
先秦時期也存在子自擇配偶,但要得到家長許可,比如卓文君和司馬相如心心相印,但文君父親不準,便出現了文君夜奔之事。
在議婚功後,士要據元簡寫庚帖,再把庚帖送給對方,覈對男雙方八字,這問名占卜,一般而言,師人錢財,是不會壞人好事。
所以,在一門婚姻中,議婚是最爲關鍵,一般議婚功了,這門婚事就基本上算定下來了。
劉表作爲荊襄之主,提出和蔡氏聯姻,想讓自己侄兒劉璟娶蔡家之蔡妤,蔡家自然不敢拒絕,但也沒有答應,這件事便拖延下來。
蔡夫人既是劉璟長輩,劉表之妻,同時又是蔡家之,所以在這門婚姻中就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儘管不願意促這門婚事,但一些表面的事要做,畢竟要給丈夫一個代。
必須先確認劉璟知不知道這門婚事,但又不能直接問,便通過元簡來轉彎抹角試探。
現在已經知道劉璟並不知道聯姻之事,那下一步就是想法設法把這門婚姻攔截在議婚上,讓議婚失敗,絕對不能走到問名占卜的一步。
蔡夫人勉強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讓管家給你送點傢什,另外,你每月例錢是三百錢,和修兒一樣,這是府中規矩,希你能明白。”
劉璟起行一禮,“侄兒告辭了。”
他退出了蔡夫人小院,微微鬆了口氣,心中極爲厭惡這個蔡夫人,以後最好不要再見。
房間裡,蔡夫人又看了一遍劉璟的生辰八字,低頭沉思半晌,又回頭對侍道:“讓二公子來見我。”
侍應聲去了,不多時,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傳來,奔進了院子,忽然又停下,小心細步地走近門口,一個畢恭畢敬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母親大人,孩兒來了。”
“進來吧!”
劉琮快步走進房間,雙膝跪下,砰砰地磕了三個頭,“孩兒劉琮,拜見母親大人。”
他聲音很好聽,很容易讓人生出親切之,在劉家的三個兒子中,蔡夫人最喜歡劉琮,不僅恭敬聽話,而且很有心思,極會討好自己。
去年自己想吃荔枝,只是隨口一提,劉琮便立刻命人從蜀火速採辦百斤荔枝送來,荔枝送來時,枝條還是新鮮的,簡直比丈夫還會,這樣的兒子誰不喜歡。
蔡夫人微微一笑,“你見過堂弟劉璟嗎?”
劉琮不敢站起,長跪答道:“孩兒見過了。”
劉琮不知道母親爲什麼提到劉璟,但他極爲聰明,立刻便想到了是聯姻之事。
難道母親也想把妤許給劉璟?不會啊!母親明明答應過自己,把妤許給自己的,怎麼能變卦?劉琮心中忐忑不安。
蔡夫人瞥了他一眼,彷彿看了他的心思,心中暗暗得意,場有敵手,就不需要自己出面了,便不不慢道:“你父親的意思,是讓璟兒去娶妤,這件事你說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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