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裘季努力救治了妻子了這麼久,哪裡甘心送去死?
再說,以如今李秋月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狠辣,若知道他想殺保全侯府,興許會幹脆拉侯府下水也不一定。
想到此,裘季放了聲音,「顧侯爺,你這樣秋語會傷心的?」
顧修堇角笑容不變,「你憑什麼認為,一個人能抵得上幾萬兵丁和我父親的仇恨?」
蘇允嫣:「……」抵不了抵不了!
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讓人為自己放棄殺父之仇。開這個口,顧修堇不肯定不答應,不過是自找尷尬罷了。
現在問題有些棘手,若是顧修堇真的一不做二不休,而裘季又不弄死李秋月的話,安南侯府興許也會被牽連。
蘇允嫣悄悄瞄了一眼顧修堇,也不知道那時他願不願意出手幫忙?
算了,還是別期待了。
一會兒從這裡出去,趕找到南侯夫妻,把此事告知,萬一事暴,保住命應該還是能的。
屋子裡氣氛凝滯,裘季有些灰心,這會兒他心裡腸子都悔青了,不應該過於信任父親覺得顧修堇知道真相,更不應該直接質問。他不抱希地問:「你要怎樣才肯假裝不知道此事?」
顧修堇斂了笑容:「殺父之仇,你覺得我會放過這個機會?」
裘季面難看。
恰在此事,外頭有人稟告:「主子,花已經搬回來了,安西侯爺子大方,還送了一盆。」
裘季:「……」他大方?
他瞪著面前的顧修堇,又突然想起,要是李秋月死了,這倆百萬銀子買來的葯有什麼用?
顧修堇已經沒了耐心,放下茶杯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語罷,緩步出門。
裘季看向李秋語,「秋語,你就不傷心?」
「傷心什麼?」李秋語無所謂地聳聳肩,「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神仙?我跑去跟他爹比,不是自找罪嗎?」
已經走到門口的顧修堇側首,「秋語,你怎麼還不來?」
蘇允嫣:「……」這臉皮也是厚到一定程度了!
剛剛還跟安南侯府撇清關係呢,這就忘了?
不過,有上輩子李秋語的影在,蘇允嫣不想和裘季獨,於是應了一聲,起追上,出去再分道揚鑣!
兩人出了世子院,就看到李秋月一素白站在院子里,披風上脖頸間的白襯得臉愈發憔悴,整個人瘦削虛弱,下尖尖,顯得刻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吹走。
看一眼顧修堇,問,「秋語,你姐夫買了多葯?」
蘇允嫣出四手指,李秋月一喜,「四百?」一天三株,能吃五個多月了。
看這樣高興,蘇允嫣心有點複雜,這買是買下來了,能不能吃到且兩說呢。
對著李秋月,顧修堇一句話沒有,抓著蘇允嫣的手,抬步就走。
李秋月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相攜而去,高大的男子拉著纖細子的手,還刻意放緩了腳步遷就子,要說沒心,是不信的。可心了還收這麼多銀子……可惜妹妹不聽的話。
冷笑一聲,不要,只要兩人有婚約在,早晚能讓他會後悔的。
他的手溫暖,且寬大,蘇允嫣的手被被他結結實實包住,只覺得僵冷的手如進了火爐,溫暖無比。可惜……這溫暖,是不能貪的。
走出世子院,蘇允嫣回手,道:「我得去找我娘,告辭!」
說完,頭也不迴轉就走!
顧修堇揚眉,他確實早就知道李秋月中蠱之事。在他原計劃中,是直接去皇上面前揭發安北侯府,可他一直糾結。因為他知道,若是這麼直接去了,他們之間興許再無可能,所以,他一拖再拖。
方才在書房,他看到無波無瀾的面,突然就想給兩人一次機會。
是的,和通的認為比不上他父親一般,顧修堇也不認為自己在心中比得上的爹娘。
若是他真的按原計劃行事,就算安南侯豁達不記仇,他和之間也有了裂痕,看模樣似乎心思淺,應該是個倔強的人。
如今提前告知,以裘季的子,肯定會弄死李秋月掩蓋證據以保全侯府。
報仇之事,來日方長。
且看著!
~
書房中的裘季出門后,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李秋月,頓時心複雜無比,「秋月,我有話跟你說。」
李秋月已經含笑過來,「買了四百盆,那顧修堇竟然也沒便宜些麼?」
裘季:「……」
如今侯府由他做主,這兩日辦喪事他已經察覺到上的擔子重。尤其方才得知顧修堇要去告狀,心愈發沉重,只想著怎麼解決此事,倒忘了退葯的事了。
他聲音艱,「秋月,顧修堇知道你中蠱的事了。」
李秋月面不變,「他賣葯給我們,應該猜到了。」
裘季彷彿找到了共鳴,急切道:「你也覺得他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剛才我問他二弟得知此事是不是他故意,結果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李秋月心裡頓生不好的預,脊背上急出一層冷汗來。
裘季閉了閉眼,「他說第一回得知此事,要去皇上面前揭發我們。」
如一道雷劈到頭上,李秋月只覺得腦子嗡嗡響,好半晌才找到聲音,驚呼道:「怎麼可能?」
有些焦急起來,「現在我們怎麼辦?」
裘季看著,「秋月,為了安北侯府和你爹娘,你……」
「我不死!」李秋月一揮手,大吼:「我剛剛買到葯,足足半年的藥量,我那麼痛苦都熬過來了,我不想死!」
激之下,聲音沒有刻意低,裘季看了看園子里,抬手把的捂住,「小聲點。」
李秋月很瘦,臉本就不大。裘季捂住的后,就只剩下一雙瘦得眶的眼,把人拖進門再看時,就見那眼中噙滿了淚,不掙扎,只悲傷地看著他。
裘季心裡難,「秋月,我是真想讓你活,可我剛接手侯府,如今爹和二弟的喪事還沒辦完,皇上那邊讓我襲爵的聖旨也還沒下,侯府百年家業,不能敗在我手中……」
他越解釋,眼中彩愈發黯淡,哽咽低低問:「所以,你要殺了我嗎?」
裘季閉上眼,「是。」
李秋月撲進他懷中,嗚嗚哭得厲害,「夫君,為了侯府我甘願赴死,可是我……捨不得你們。」
~
蘇允嫣到了前院,立即找到陸氏將書房中發生的事說了。
陸氏面慎重,讓婆子去找李父,淺的說了幾句后,李父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咱們回府商量!」
其實沒有回府,就在自家的馬車中,李父聽蘇允嫣仔細說過一遍后,皺眉道:「秋月危險了。」
陸氏蹙眉:「看裘季對的在意,不至於吧?」又覺得李秋月實在不能和兩大侯府幾百條人命相比,嘆息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看著掛著白幡的安北侯大門,李父沉聲道,「先等今日的喪事辦完,晚上我會找裘季商量。」
可到了午後,那邊安北侯父子二人剛葬族地,還沒回程呢,安北侯下人急匆匆跑去稟告:侯府世子院又起了大火,正房中養病的世子夫人,也就是未來侯夫人李秋月,因為太過虛弱,沒能逃出來。
消息一出,眾人皆驚。
這裘世子也太可憐了,剛死了爹又死了二弟,現在連媳婦都死了。
安北侯府今年犯了火神麼?大冬天的,怎麼接連著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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