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毀滅跡

幸虧張桐還頗有急智，一開始被劉子玉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笑了一聲，道：“哎呀！原來是小天王！”

劉子玉向前邁了幾步，一麵打量張桐，一麵冷冷笑道：“張桐師弟真是好忙啊！莫非咱們有何招待不週，還得師弟親自出來奔忙？”

張桐這時冷靜下來，心略一思忖，立刻就猜出來，劉子玉十有**是從他的住跟到這裡。而剛才他進室之，劉子玉卻隻在外麵守住，便說明劉子玉多半還不知那室的所在。

張桐想通此節，不心下大定，好整以暇道：“有勞小天王記掛了，非是府上招呼不周，實是小弟奉師父之命，有一些私事要辦，還請小天王見諒。”

原本劉子玉對甄遠道還有幾分忌憚，但是此時此刻，他早做好準備，一旦劉天威煉玄聚幡，他便要按計劃出手殺了張桐，索半點麵也無須顧忌了。

劉子玉淡淡道：“哦？原來是甄師伯的吩咐，不過這畢竟是我劉家的府邸，師弟隨意闖，若不說個清楚，恐怕甄師伯的臉麵也不好看！”

說話間，劉子玉又向前了幾步，張桐見他臉似是不善，心知甄遠道的名頭也唬不住，不心更加焦急。

尤其張桐發現，劉子玉看他的眼神，似乎了殺機，更使他覺得惴惴不安，心說：“難道是師父那邊出了什麼變故？否則劉子玉怎敢對我妄殺機？”

而且更令張桐到害怕的是，那間室劉天威連自己兒子都不肯告訴，若是發現被他闖了進去，即使顧著甄遠道的麵子，大概也不會輕易饒了他。

張桐一麵心想，一麵暗暗準備，把五袋到手裡，索也不管劉子玉是不是府君公子，萬一況不對，就先下手為強。

而此時劉子玉還不知張桐已經準備好了，瞧出張桐神猶疑，還當已經把他嚇住。心裡對他更加不屑，暗道甄遠道空有其表，收個徒弟竟如此廢。

張桐故作驚懼，原是為了麻痹敵人，索也不管劉子玉心裡如何想法，唯唯諾諾道：“這……其實小天王所言，也未嘗不在理，可是我師命……”

劉子玉看出張桐懦弱，更加倨傲起來，沒等他說完，就冷哼一聲，將他打斷。搶了幾步，到了跟前，手就把他脖子住，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惡狠狠道：“你這小雜種，隻知甄遠道會責罰你，卻不知本爺殺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原本張桐也不是善茬，眼看事態不妙，又被鉗住脖子，頓時又驚又怒，真氣催起來，劈手就把五袋打了出去。

劉子玉因為家學淵源，又比張桐年長兩歲，早已開辟出氣海，打通十多竅，在同輩之中算是難得，否則也不敢報出小天王的名號。

若要憑他的修為，加上劉天威夫婦一早給他的兩件護法寶，收拾張桐本是十拿九穩。但是他卻低估了張桐，以為張桐僅是道數月，未得甄遠道的真傳，將其當做凡人，本未加防備。

豈料張桐竟天賦異稟，不到三月就已辟出氣海，並且打通了幾竅，雖然遠不及劉子玉，卻也能夠催法寶。更沒想道的是，因為進境頗速，甄遠道一時歡心，又賞了一條五袋給他。

頃刻之間，隻見一閃，隨即一道黑圈兜頭罩下，劉子玉還沒反應過來，就給一吸力，卷進五袋裡。

張桐更為歹毒，一擊得手之後，立刻把五袋的毒罡發起來。劉子玉被強收進五袋，一時間還沒有死，忙想用法寶護。卻抵不住張桐一不做二不休，一旦起手來，便打定了主意，非要將他製死不可。

跟著，還沒等劉子玉把法寶取出，就從四麵八方湧來一團青，在他上一掃，登時毒氣罩麵，哼了一聲，氣絕亡。

張桐怕他還死不絕，將五袋運轉不停，催一道毒罡，好像磨盤似的，直至把劉子玉的，磨一汪膿，才肯善罷甘休。

到了這時，張桐纔算鬆一口氣，回想剛纔不陣陣後怕。若非劉子玉大意，對他沒多防備，或者他手腳再慢點，讓劉子玉反應過來，再或者出點其他什麼意外，都足以使他陷萬劫不復，那時死的可就不是劉子玉了。

又過片刻，張桐才稍微定了定神，心有餘悸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卻沒注意，就在剛才，劉子玉被五袋煉膿之際。被他用布包住，係在腰間的那個葫蘆，竟忽然泛起一陣微弱的金。

隨那金一閃，五袋的劉子玉正被煉化，所剩除去膿，還有一點華，居然讓那金一卷，就被從中吸攝出來。

原本五袋也是一件法寶，除非破去製，外絕難侵。但是那葫蘆偏生奇異，僅灑出一點金，竟如無人之境，無聲無息就把那點奪來，五袋的製居然毫無反應！

那葫蘆得了一點，頓時猶如久旱逢甘霖，斑駁的表麵上泛起一陣水波似的流。上麵那些淩的文字，快速蠕起來，好像全都活了。可惜那點，很快就耗盡了，葫蘆上的字跡還未結文章，便芒散盡，恢復了原狀。

可惜此時，張桐剛把劉子玉煉化了，還在心有餘悸，本沒注意到，被他帶在腰間的那個葫蘆，竟然在這一瞬間生出許多異變。

隨即那金斂去，張桐還一無所知，隻顧籌劃後計，心中暗暗忖道：“劉子玉乃是劉天威的嫡子，如今卻慘死在我手上，若查不出來還則罷了，若是日後一旦東窗事發，劉天威非讓我給他兒子償命不可。到那時即使是師父，多半也不會為了我這才收了幾個月的徒弟，跟多年的老友翻臉吧！”

張桐越想越覺得兇險，雖然周圍無人親眼看見，他用五袋把劉子玉煉死。但劉天威乃是修真之人，許多異，難保不會查知，他卻不敢心存僥幸。心思忖良久，也無萬全之策，到了最後唯有把心一橫，暗想道：“左右他劉天威也非良善，祭練九子母魂陣，已是十惡不赦！我便把他弄死，也是替天行道，索一不做二不休，隻要他父子死了，自然萬事皆休。”

張桐拿定主意，便覺心下稍安，但是他也深知劉天威不同於劉子玉，憑他一人之力，萬難與之為敵，還得藉助甄遠道的力量才能功。

多虧他也詭計多端，此時肚子裡更鉆出許多毒計，被他眼珠一轉，已然有了計較，臉上出一笑，隨後居然心安理得，飛翻出墻外，徑直回了住。

這時張桐還不知劉子玉的母親和舅舅也非常人，隻把劉天威當做唯一大敵，隨後幾天更也無心修煉，打起十二分神，時刻也不敢分心，隻顧探聽府衙後院那間靜室的靜。

轉即又過六天，就在第七天快到晌午時候，張桐溫養了一陣真氣，正等那丫鬟給他送飯，忽聽後院傳來一聲長嘯，高無比，猶如風雷。

張桐微微一驚，趕出了院子，影掠起直向後院飛奔過去。本來他住的地方，離後院那間靜室也不太遠，隻有百餘丈距離，眨眼間已經到了。

這時那間靜室的門正好開啟，隻見甄遠道和劉天威皆是滿麵紅，肩並著肩從裡麵走了出來，大約此番閉關各自都得了許多好。

張桐見他二人，趕迎上前去，分毫也不見做作，滿臉帶笑，躬施禮，賀道：“恭喜師尊與劉師叔，道力無邊，仙法大！”

那二人聽得恭維，亦是一同哈哈大笑，尤其劉天威更加誌得意滿，瞧了張桐一眼，與甄遠道笑道：“甄兄這徒兒果然乖巧伶俐！若非甄兄捷足先登，小弟我都要了收徒之唸了！”

甄遠道心不錯，淡淡笑道：“賢弟休要說笑，這登平府地方千裡，人口百萬，不知藏有多資質絕佳的年，賢弟若要收徒，何須羨慕貧道。旁人且也不說，單是子玉賢侄，就已勝過這小業障許多了。”

劉天威素來對自己封疆大吏的份頗為自得，這時聽甄遠道提及，更是傲裡多尊，口稱“哪裡哪裡”，心卻十分得意。隻是後來提到劉子玉時，臉上一閃而逝，一古怪神。

不過那神隻一閃而逝，而且劉天威十分瞭解，甄遠道這人氣量不大，心裡那種高人一等的想法，也沒表出來。旋即微微一笑，略又寒暄幾句，就轉回了靜室之。

其實這一次，劉天威請甄遠道前來，幫助他煉製玄聚幡，就是為了剋製他意外得來的那口飛劍。想要藉助外力，將其完全煉化，而並非如劉子玉母親所想，是專門要用來對付他們的。

隨甄遠道一路來的那三輛馬車上，所載的就是煉製玄聚幡的幾種重要材料，因為其中有幾樣是活，還有不兇生魂，不能用五袋收取，這才雇了幾輛馬車運來。

作為回報，劉天威則奉出了一枚三百年一的朱果，幫助甄遠道突破現有的桎梏，達到練氣境界的第九重周天。

由於人天生就有三百六十個竅，每三十個竅合一個迴圈，一共又有十二重迴圈。因此大多數門派的練氣法門，亦是殊途同歸，共十二重周天。

甄遠道十二歲道，苦修不輟五十多年，才勉強練到第八重。卻因為他自資質有限，再想憑借苦練提升已經不太可能，要不然以他的格，也不會費盡周折，不辭幫助劉天威，來換取那顆朱果。

而今，兩人各取所需，亦是皆大歡喜。隻不過劉天威煉製那桿玄聚幡，乃是作為他的本命法寶，事關家命，許多關鍵之，自然不肯暴在甄遠道的麵前。這才借著甄遠道煉第九重周天的由頭，故意提前破關，把他禮送出來。

第十四回 毀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