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羨的眸中閃過一抹緒。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那本奏折打開,一張白紙黑字便映男人的眼簾。
那字,他十分悉。
——是的。
祁君羨看到那張紙條上的容,瞳孔微微收。
“江舟。”
“屬下在。”
不知道是不是江舟的錯覺,他總覺得,主子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些僵。
微不可察。
“今天是什麼日子?”
祁君羨看著那張紙條,卻是對江舟問道。
江舟的眼中閃過慌張與無措,過了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地開口:“主子,今日……是您的……生辰。”
清澤君攝政王殿下,從來都不過自己的生辰,這是整個京城都心知肚明的事。
但是男人手中握著的那張紙條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皇叔,生辰快樂,這是小酒送給您的生日賀禮,祝皇叔風華永駐,朗月清風!”
祁君羨有一瞬間的恍神。
他的手無意間落在了一本書上,開那本書的時候,祁君羨就發現了那本書下著一個信封。
——是他之前告訴江舟的,那封可以決定他生死的“信”。
那信本就沒有消失,只是被在了更下面的一本書下。
江舟和江青自然也看到了那個信封,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詫異。
祁君羨看著手上的宣紙,又看了看那塊鶴形的玉佩。
“江舟。”
“屬下在。”
“備馬。”
“主……”江舟原本想要開口問要去干什麼。
只見祁君羨銀黑的眸子閃過殺意,對著江舟吼道:“備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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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地居似乎格外的熱鬧。
祁君羨帶著幾個人進天地居的時候,其他的客人都嚇了一跳。
“這……這不是攝政王殿下嗎?他怎麼到天地居來了?”
“不清楚啊,也是來買東西的嗎?”
“嘖嘖嘖,這皇土之下,敢如此行事的,應該也只有清澤君了?”
“從前只是聽別人說起攝政王殿下清風朗月,芝蘭玉樹,今日一見,總覺得那些詞都俗氣了!”
“是啊是啊,清澤君的姿容可是無人能及的……”
“……”
人群中傳來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祁君羨沒有理會,他進天地居后,徑直地向掌柜的柜臺走去。
據說天地居是以“當”發的家,但是這天地居的老板野心不小,手腕也夠強,不過幾年的時間,不僅將整個天地居做了京城首屈一指的當鋪,還是一個巨大的藏珍閣,每過一段時間,這里還會進行珍寶的拍賣。
就說這天地居,一共分為上下五層,每一層的占地都能夠容納幾百人,每一層做的生意也不一樣,分門別類,令人眼花繚。
“你是這里的掌柜?”江舟冷冷地問向柜臺的掌柜。
年邁的掌柜看著這麼大的陣仗,也有些慌張。
“攝政王殿下貴臨寒舍,有失遠迎,還恕罪。”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祁君羨微微抬眸,就看到一個男子手上擎著一把折扇,不急不緩地向祁君羨走過來。
“這……這難道就是天地居幕后的老板?!”
“不是說,天地居的老板向來不見客的嗎?今日怎麼會……”
“你是不是傻了?那可是攝政王殿下!天地居老板親自接見也是應該的!”
“也是……”
“……”
男人戴了一副單片的眼鏡,姿態從容,瞇著眼笑著,來到了祁君羨面前。
祁君羨這才看清男人的臉。
男人有一雙十分漂亮的丹眼,眼角帶了一顆淚痣,萬千風都堆積在了眼尾,暗紫的眼眸中折著明的。
祁君羨不語,待男人在他面前站定,祁君羨才緩緩開口。
“顧老板,久仰大名。”
顧鴻的瞳孔微微收。
隨即便不聲地繼續笑著:“殿下果然好手段。”
即使他從未示人見客,他也能夠查出他的名字,想必他知道的消息,絕對不止他的名字而已。
祁君羨抿,銀黑的眸子清冷:“今日來此,是想讓顧老板看一樣東西。”
顧鴻挑挑眉,手中的折扇微微扇著。
當祁君羨將那塊鶴形的玉佩拿出來的時候,一旁的江舟甚至能夠覺到主子的張。
顧鴻看到那塊玉佩,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他推了推自己的鏡框,緩聲道:“這塊玉佩,是我們天地居的商品。”
祁君羨神凝重。
“不過這塊玉佩據今日的賬簿記錄,已經是有主之,不知道現在為什麼會在殿下手上?”
祁君羨抿,緒不辨。
顧鴻招招手,讓柜臺的掌柜來到了他的邊。
“張叔,這塊玉佩是您接的單,就由您告知殿下吧。”顧鴻笑笑。
有了老板在邊,掌柜總算是有了幾分底氣,他接過祁君羨手中的玉佩,來回翻看,手中還拿著一個放大鏡,不敢有一懈怠。
“是,殿下,老板,這塊玉佩確實是我們天地居今日賣出去的那塊。”
祁君羨冷聲:“賣給誰了?”
掌柜想了想,便回答道:“這塊玉佩剛賣出去沒多久,老朽印象也很深,是一位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買走的。”
“只是那位姑娘看上去似乎并不富裕,我們店里偶爾也會有些抄書的零活,那位姑娘全都接下了,過幾天就來還書,一直抄了十多天,今日才正好把帳平了,將玉佩拿走。”
掌柜后面又說了些什麼,祁君羨沒有聽清。
他皺著眉,似乎努力回想著什麼。
從前忽視了許多細節,如今想起來,祁君羨才記起,大概將才從寺里接回來沒幾天的時候,就問過了府里下人他的生辰。
他想起來,用膳的時候,曾經問他喜歡什麼。
他當時心不好,只是隨意地應付了一句。
他還記得當時他說的是什麼。
他說,我喜歡白鶴。
沒再在天地居停留,祁君羨招呼也沒有打,轉離開。
“主子!”江舟和江青喊了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顧鴻看著祁君羨離開的影,鏡片折出冷的。
“那個小東西,手段還高明的嘛……”
男人自言自語道。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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