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水不喜歡跟人吵架，因此，周謙佑正常跟說話的話，也願意回答他的問題，隻不過不會像過去一樣事無巨細地跟他說了，他們之間相隔了這麽多年，經曆這麽多事之後，徐若水也不可能對他有年時的信任了。

    聊起學習的事兒，周謙佑不免想起了之前鄭行則跟徐若水的那些聊天記錄，這兩年裏，鄭行則隻要跟徐若水聊，就會跟他“匯報”，對於徐若水學業力，周謙佑自然也是清楚的，為了寫作業通宵達旦幾乎已經了日常，還因為力大去看了心理醫生。

    “那你讀得開心麽？”周謙佑問。

    “還可以。”徐若水誠實地回答，“功畢業、拿到學位證的時候還是很有就的，覺得自己兩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好的，再來一次還是會去讀。”

    周謙佑沉默了，也從徐若水的這番話裏聽出了潛在信息，心還是偏向於讀博的，可能休息好了就會繼續回去讀了，這個決定不會因為他們領證結婚而改變，而他也不可能以這個為由留住，隻要做出決定，兩邊長輩肯定無條件支持。

    但周謙佑並沒有要和異地的計劃，雖然還沒領證，但周謙佑的考慮很長遠，之前的經驗教訓都在告訴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這一次……他不會給走的機會。

    周謙佑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他也知道一說必定要吵架，他在徐若水麵前失控是家常便飯，為了不讓兩人的關係繼續惡化，他隻能盡量自己聊一些安全的話題。

    吃這頓飯的時候，周謙佑一直在這樣提醒自己，他和徐若水的話題基本上是圍繞學習和工作展開的，兩人聊得異常和諧，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平心靜氣地聊過天兒了，結束的時候，周謙佑竟然有些舍不得。

    但再舍不得，也還是要送徐若水回去，車停在徐家大門口的時候，周謙佑解開安全帶跟著徐若水下了車，然而，他剛走進院子，就跟徐斯衍撞了個正著，徐斯衍本就是個沒什麽表的人，如今看到周謙佑更是沉得不像話，周謙佑能理解徐斯衍的態度，但他並未影響，禮貌地開口同他打招呼：“徐叔，我送小水回來。”

    徐斯衍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徐若水見徐斯衍這樣子，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有可能衝周謙佑手，周謙佑若是再多說一句，拳頭恐怕就要落下，徐若水看了一眼他肋骨的位置，不想他新傷疊舊傷，便趕在周謙佑開口之前對他說：“你先走吧，領證那天我會準時到民政局的。”

    周謙佑了，言又止，最後跟徐斯衍道別了一句，先走了。

    徐若水看著周謙佑的車子駛遠，抬起手來輕輕抓住徐斯衍的胳膊，“爸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徐斯衍不是第一次聽徐若水說這種話了，他也不是不相信兒的能力，隻是作為父親，不可能在看到兒被這樣欺負算計之後無於衷。

    徐斯衍垂眸看著徐若水，再次同確認：“想好了麽？”

    徐若水很清楚他在問什麽，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徐斯衍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沉過後，厲聲說：“不要為了遷就他委屈了自己。”

    “嗯，不會的。”徐若水想起周謙佑今天吃飯時小心翼翼的狀態，忽然慨了一句：“我現在也覺得，以前好像太委屈自己了，讓他習慣了我的讓步，以後不會了。”

    ——

    周謙佑和徐若水忽然要結婚，他們發小群裏頭已經討論了好幾天了——徐若水前幾天才帶著江淮西介紹給大家，結果轉頭就傳出跟周謙佑多年，但凡知人都知道這裏有貓膩。

    原郤和付長河兩個年紀小的不知道周謙佑和徐若水之間的那些曖昧，在群裏八卦了好幾天了，得出的結論就是肯定是周謙佑搞的鬼，但兩個當事人都沒出來說過話。

    這天話題又開始之後，周謙佑忽然出現了，冷不丁在群裏拋出一句話：【我跟小水明天領證去，晚上一起吃個飯，有空的就到。】

    原郤：【？？？？】

    原郤：【你當男小三上位這麽快？？】

    付長河：【小水姐的男朋友呢，你到底做什麽了，好缺德呀，你爸沒打死你嗎？】

    付長河雖然隻跟江淮西見了一麵，但對江淮西這個姐夫的印象還好的，覺得他跟徐若水站在一起很般配，雖然周謙佑和徐若水是青梅竹馬吧，但周謙佑明顯沒有江淮西溫，這年頭找男朋友當然得找的！

    周謙佑引用了付長河的那句話的，回複：【現在老公是我，別扯別人。】

    付長河：【哦豁，真沒見過當小三這麽理直氣壯的，我三觀都碎咯。】

    周謙佑：【……】

    徐若水也看見群裏的聊天記錄了，看到周謙佑被付長河和原郤問得啞口無言的場景時，周齊右來了語音電話，徐若水看見周齊右的來電，就猜到他是為了什麽事兒找了。

    徐若水接了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之後開車去了一趟周齊右和姚曌家裏，和他們當麵聊了聊這件事，周齊右和姚曌在徐若水心裏的地位和長輩差不多，他們兩人一路看著走來，徐若水也沒計劃瞞他們。

    聽說要以一年為期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時，周齊右和姚曌對視了一眼，姚曌立刻對徐若水送上了支持，並且開始為支招，告訴婚後應該怎麽跟周謙佑相。

    周齊右則是反複咂著徐若水方才那番話——做出這個決定，就說明心對周謙佑還是有所期待，但明確說了，是跟周禮和薑明珠達的約定，也就是說，周謙佑應該本不知道這個時限，如果他這一年之類再作死……那就是徹底地翻篇了。

    但周謙佑那個脾氣，能不作死麽？老實說，周齊右對他沒多大信心。

    周謙佑是吃不的那種人，需要人順捋著，這點其實跟他父親很像，周齊右小時候可沒看過薑明珠給周禮捋。

    但問題是，徐若水不擅長這個，而且的現在的話……

    “嗯，你說得對，我不會哄著他了，如果要委屈自己才能維持一段關係，那就說明我們原本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