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傳來。
在慶塵耳中如此清晰,又如此真實。
甚至還有一些悉。
大羽的畫作瘋狂向下挖著,慶塵看著‘自己’和‘師父’雙手刨地挖土,總覺怪怪的……
“你們說,這地底的心跳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大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一天我親眼見到他燃燒生命晉升半神,這種燃燒生命應該是不可逆的,一旦開始便沒有辦法停下,所以,地底的心跳會是zard的麼?”
秧秧疑道:“會不會是zard析出的忌?”
慶塵說道:“不會,忌最快析出記錄為12年,zard如果在那一戰里死了,不可能這麼快就析出忌,所以一定是zard。如今我們誰也沒見過土元素半神的能力,他在a級時便堪稱不死之,到了半神……或許還有奇跡。”
越來越多的家長會英靈、巨人,從鑰之門、暗影之門中走出,他們并沒有直接進城市,而是一同在這里等待。
7號城市邊緣的高層居民樓上,漸漸有人匯集到窗邊,好奇的看著這數不清的金英靈。
“他們好像在等待什麼?”
“這些金的人影是什麼,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難道是陳氏的新畫作嗎?滿天神佛?”
“他們也沒在天上飛啊,滿地神佛還差不多。”
“……你是懂接梗的。”
此時,坑已是越挖越深,直到地底百米,卻看見一層巨大的‘土繭’!
慶塵扶著大羽跳坑底部,大羽此時上剛剛打了石膏,看起來格外狼狽。
大羽看著那層薄薄的土繭,從空間戒指里取出強手電照過去,竟還能過那土繭看見里面正有個人在沉睡。
他屏住呼吸,竟是一時間不敢再挖了,生怕這土繭還未到破開的時候,影響里面的人。
“是zard嗎?”大羽張問道。
慶塵還從未見過大羽如此張:“應是zard了,當初他消散之后潛藏在地底,為自己重塑……看來,土元素半神竟是將‘不死’這一屬發揮到了極致,一旦遭遇重創,能像凰一樣涅槃重生。”
第一個水元素半神名為周其,他晉升之后能強行破開別人的生命力場,控制他人。哪怕是a級遇見他,也會被頃刻間奪走,恐怖至極。
如今火元素、空氣元素都還沒出過半神,倒是zard這土元素先了。
正當所有人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土繭化作流沙向傾瀉,匯聚在那人影上,直到土繭再也不見。
大羽看到里面的人時松了口氣:“真的是zard!”
zard躺在中央閉雙眼,大羽一瘸一拐的走過去,低聲呼喚道:“zard?”
下一刻,zard驟然睜開眼睛看向大羽:“你是……?”
大羽愣住了,他怔立幾秒之后,笑著耐心說道:“我陳羽,以前跟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認識我了沒有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zard樂了:“哇,你終于承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大羽:“……”
他哪能想到zard這才剛剛重生,竟然還會利用重生來套路自己?!
說話間,zard突然站起來,將大羽上的服撕爛!
如今zard速度太快,境界也穩定在半神之上,大羽本沒反應過來。
撕拉一聲,卻見大羽的上被zard生生撕開,出他上一副剛剛完一半的紋,那紋赫然正是頭頂小樹苗的zard……
巨人們:“哇哦!”
英靈們倒吸一口冷氣:“嘶!”
大羽:“……草。”
zard哈哈大笑起來:“你當初說我半神了就給我紋在上,真的沒騙我啊!”
大羽就在這上萬人的目中,社死了。
慶塵慨道:“還得是zard啊!”
明明是一個很悲傷的時刻……
明明最終決戰之后仍舊有許多火塘漢子、巨人、影子部隊沒能重新活過來……
破碎的山河還等待他們修整,百廢待興……
但就在zard回歸的那一刻,濃重的氣氛突然破碎。
也是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驚醒意識到,他們贏了,確確實實贏了。
昨天的一切不再回來。
明天的一切,一定比昨天更好。
土坑深傳來他怒不可遏的聲音:“zard,你特麼的!今天我必殺你!!!”
“走吧,讓他們倆掐起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慶塵笑著轉朝7號城市里走去。
小七一早準備好了喇叭,在城市中巡回吶喊著:“東大陸聯邦已經在戰爭中獲得勝利,家長會將對所有城市居民進行重新登記造冊!”
一輛輛浮空車放著廣播穿行于鋼鐵森林之間,家長會則如當初在10號城市肅清傀儡時一樣,在所有城市里快速鋪設檢測站點,封鎖所有街道,直到確定所有居民都接心靈檢測才算結束。
居民們聽到是家長會來了,漸漸終于敢走出大樓,然后發出歡呼聲。
在那些歡呼聲中,慶塵走進陳余的那座致宅院,院子里正有一位年輕人,怔怔站在院子里的一顆梅樹旁:“可惜了,還沒等到梅樹開花的時節,就要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
慶塵站在梅樹的另一側,平靜問道:“沒打算掙扎一下?”
宗丞笑著說道:“沒有意義。苦心經營的陳氏在你這樣的神明面前,也不過是一擊的事,掙扎不過徒勞。這種時候掙扎,只會讓自己輸的更難看。”
慶塵若有所思:“我總覺得你不會死,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退路到底是什麼?”
宗丞哈哈大笑起來:“放心,伱我不會再相見了。”
慶塵站在梅樹旁著虬結的枝干,他的瞳孔驟然收窄,眼底有金流淌,無數的細節與線索在他腦中匯聚。
“我大概猜到你的退路是什麼了,”慶塵說道:“我會想辦法找到你的。”
“跟你這樣的人為敵,真是讓人很頭疼,”宗丞嘆息道:“可是何必呢。”
“我與你的仇,不能不報,”慶塵輕聲說道。
宗丞忽然說道:“如果我能想辦法將慶準還給你呢?”
慶塵怔了一下。
他神之后,也曾想過要從世界意志之中將慶準剝離出來,可事實是他連渡自己都很困難,又如何將慶準剝離出來?
慶塵連頭緒都沒有。
慶塵說道:“或許我可以去問問零,當初便是將李神壇留下來的。”
宗丞搖搖頭:“不,所能做的是在世界意志吞沒李神壇之前,將李神壇的意志變數據截留下來。你要知道,截留未被吞噬的意志,和剝離已經被吞噬的意志,難度完全不同。所以也沒法幫你。”
慶塵敏銳察覺到:“你和零認識,不然你六百多年前才從地底爬出來,如何知曉是怎麼留下李神壇的?”
宗丞笑道:“很早就認識了。”
這時,零從院子外走進來:“他在四百多年前來過西大陸,那時候我與他開展過一場有趣的談,只是談剛剛開始,他便被戲命師清洗了。這一次他又來西大陸找我,提出了一個更加有趣的猜想和建議。”
慶塵問道:“什麼猜想和建議?”
零說道:“他幫你找回慶準,你不再追殺他。”
慶塵:“這件事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呢?”
零回應道:“他需要我的幫助,而我自然也有我的訴求。”
宗丞看向慶塵:“所以這個易是否能達?我還你慶準,從此以后再也不參與人間爭斗,不害人,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慶塵不置可否:“我要先看到慶準。”
宗丞與零相視一眼:“開始吧。”
下一刻。
西大陸的超導世界里,開始不斷衍生出新的邊界來。
原本只有一千公里的世界,竟是快速向外推進了兩百公里,而且還在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快速擴張。
先是山崖聳立,海洋翻涌,白云滾。
接著,花木盛開,鳥群紛飛,走奔騰。
先有了世界,然后又有了生命。
超導世界的玩家全都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他們看見了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更加壯闊的世界。
位于西大陸地底河流中的一座服務矩陣正在瘋狂運轉,承載著一個虛擬世界快速形。
最后,所有人看到頭頂星閃爍,斗轉星移。
仿佛一個宇宙正在孕育而出。
然而當這世界拓展到某個邊際的時刻,所有玩家看著自己在虛擬世界的在化為璀璨星辰末。
慶塵也看見面前的零,正在消散!
“機械之軀竟也會被世界意志同化?”慶塵瞳孔收,這意味著零的神意志已經龐大到了某種程度,以至于連世界意志都向發出了‘邀請’。
零打量著自己正在消散的手指,抬頭笑著對慶塵說道:“想要找回慶準,那就必須進世界意志看看,只有打開了那扇門,才有可能從里面出點什麼來。”
慶塵明白了,慶準與世界意志同化后,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大門關閉的神殿里。
想要從里面將慶準渡出來,那就要先把這扇門給打開。
現在,零用自己當做鑰匙,將那扇門給打開了。
慶塵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零看著自己消散了一半的,沉思片刻說道:“我想走走另一條路。我等一個人,等了十個世紀,如今他不回來,我便想去找他看看,走走他曾走過的路,看看他如今怎麼樣了。”
這位人工智能孤獨了十個世紀,最終還是忍不住走出了空中要塞的囚籠看一眼自己的兒,當看到兒的時候,讓擁有了更多的“人”,于是某些變得更加了。
但慶塵想不通的是,與世界意志同化,不就消失了嗎?為何在零看來卻是“另一條路”?
而這條路,似乎是指另一種神的方式!
宗丞對慶塵說道:“火塘應該對你發出邀請了吧,或許你去過火塘,便知道零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了。”
慶塵看向宗丞:“那你呢?”
宗丞笑道:“世界意志的胃口很大,靠零一個人是不夠的。”
說話間,這年輕的傀儡軀竟然也開始消散了,宗丞也選擇與世界意志同化,與零一起進那座神殿里,為的就是用兩個人的力量,將慶準渡出來!
可是直到這一刻,慶塵依然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零所說的那條路是什麼,也不知道宗丞為何做出這樣的選擇,似乎一切都必須去火塘,從那位傳說中的“火塘神明”那里尋找答案。
相比活了六百多年的宗丞、活了一千多年的零,他依然缺失很多信息來做出判斷,不是他不夠聰明,而是已知的條件不夠。
宗丞在消散前輕聲說道:“其實我很羨慕你們,你們每個人覺醒的能力都很璀璨,你不需要害誰就能使用神切,不需要害誰就可以蘊養一云氣。而我天生就要將別人制作傀儡才能變強,天生就要害人。我也不是說自己有多無辜,只是我想找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知道你還會繼續追殺我,但這一次我會躲的很好。”
慶塵問道:“怎麼才能躲過我的追殺呢?”
宗丞笑道:“藏在人海里,沒有野心,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說話間,零與宗丞一同化為星辰飛上天際。
慶塵沒有看到慶準,他無法確認零與宗丞是否功了。
……
……
西南大雪山的山巔上,六元與李神壇正坐在風雪中,旁還放著一個黑的箱子,與當初六元關押‘中羽’的箱子一般無二。
六元穿著寬松的白袍,坐在雪里如同人間的仙人,李神壇依然穿著那燕尾服,禮帽被他拿在手中。
當一陣風吹來時,一只只白鴿從禮帽里飛出,仿佛無窮無盡。
魔師的魔格外妙,這雪山之巔卻沒有觀眾。
李神壇出神的看著風景,當他看到兩抹星辰飛上蒼穹時,轉頭問道:“能嗎?”
六元搖搖頭:“沒有十的把握,我跟這兩人不,不確定他們是否會按我說的去做,我只是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便為他們指了一條路。”
“為何要這麼做,”李神壇問道。
六元笑了笑:“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不,一定有為什麼,凡事有因才有果。”
六元沉思片刻:“或許是因為第一面見他時,他懷里抱著嬰兒的模樣,很像我哥哥。”
這時,蒼穹之上一抹彩虹下。
如一座橋。
六元打開邊的黑箱子,里面是銀的納米機人流淌著,還有一枚機械之心被納米機人包裹。
當箱子打開的剎那間,那道本不該來到雪山之巔的彩虹竟拐了個彎,飚進那箱子之中。
下一刻,銀的納米機人翻涌起來,漸漸形了一道人影。
六元笑起來:“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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