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年輕輕點頭，“那本若是讓你去監察廳告發他們……”

    葛洪濤臉上閃過為難之，繼而歎息，“史大人，小人怕是告不倒他們。而且，以後小人怕是也沒法在臨安府呆下去了。”

    “本陪你去。”

    朱嘉年道：“再上你那些遭到不公的同窗。本就不相信，這臨安府，會沒有個願意替你們主持公道的人！”

    此刻，他心裏有著熊熊火焰在燃燒。

    不僅僅是因為教育廳的事，更因為監察廳、律法廳還有明鏡臺都對這件事不聞不問。

    連這樣帶著監察之職的衙門都如此，可想而知兩浙西路的況已經有多麽惡劣。

    這怕又是一個利州西路！

    怎麽短短十多年下來，大宋的地方就變這樣了呢？

    繁華之下，真的隻會衍生腐朽？

    葛洪濤深深看著朱嘉年，“史大人真願意為我們討回公道？真有將這整個臨安府都掀個天翻地覆的決心？”

    他儼然是知道臨安府已經黑暗到什麽地步的。

    朱嘉年點點頭，“你要明白，從來沒有正義會屈服在權威之下。他們再厲害，這大宋都不是他們可以肆意妄為的。”

    這時候，門外也是響起了噪雜的聲音。

    許多穿著袍的人匯聚到了朱嘉年的辦公室外，其中就有這教育廳的實權大員。

    他們嚷嚷著要進來見朱嘉年，隻是被賀供奉攔在外麵。放出氣勢，誰都不敢放肆。

    聽到外麵的靜，朱嘉年慢慢站起了，道：“你什麽都不要怕，這就跟著我去找你那些同窗，然後去律法廳。”

    葛洪濤愣了愣，“直接去律法廳？”

    他倒也知道朱嘉年的份，隻這事，應該是先去監察廳才是。

    畢竟監察廳是主監管，而律法省隻是主審判的。尤其是在涉及到員的事上。

    朱嘉年道：“先告他們個貪贓枉法，然後再去追究別的事。”

    這一顆釘子已經紮下去，就不如直接紮了。

    葛洪濤點點頭。

    兩人向著門口走去。

    打開門。

    門外那些人的目便都落在朱嘉年和葛洪濤的臉上。那些看葛洪濤的，有些不善，帶有警告之意。

    朱嘉年輕笑道：“諸位大人這是？”

    他的態度，讓得一眾員都是懵了。

    他不應該大發雷霆麽？

    有人瞧向那個剛剛去通風報信的曲姓小。

    那小了脖子。

    隨即有人道：“聽聞史大人剛剛在考較財務的小吏？”

    是這教育廳的副主之一，正是主管財務的。姓聶，名聶叢書。

    做為兩浙西路教育廳的副主，他的品階可謂是不低了。是從四品的兒。

    “考校？”

    朱嘉年道：“聶大人此言何意？”

    聶叢書深深看了兩眼朱嘉年，道：“史大人能否借步說話？”

    朱嘉年從善如流，跟著他往旁邊走去。

    到遠些，聶叢書直接對著朱嘉年施禮，道：“下失職，還請史大人責罰。”

    這倒真是幹脆利落得很。

    朱嘉年故作疑，“聶大人這又是何意？”

    聶叢書本沒在乎那姓曲的小，直接把他賣了，道：“剛剛聽聞史大人用今年教育廳選拔小吏的試題考較我們財務的小吏，有數人未能作答，這便是下的失職之。下今年正是負責了教育廳小吏選拔的事宜。隻是有些無奈之，還請史大人聽下解釋。”

    “他們的確沒什麽真才實學。”

    朱嘉年點點頭說，“隻聶大人你的無奈在於何？”

    聶叢書道：“朝廷日漸興盛，小吏份地位遠非以前可比。現在縱是連這樣的空缺，都不知道多人盯著。我們本應該唯才選用，隻是……有些人的份卻不是我們好拒絕的啊。不看僧麵看佛麵，史大人您說……”

    這話裏的意思可就深了。

    一是說他也是沒有辦法，有些小吏是有上頭的關係，他不能不賣麵子。

    再就是說，朱嘉年最好也掂量掂量這事的牽扯關係。

    他們教育廳隻是僧，上麵還有佛呢！

    朱嘉年怎麽說也是在長沙那種地方爬滾打出來的，自然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幽幽道：“聶大人的意思，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聶叢書稍稍低下頭，“下失職。”

    朱嘉年又說：“那聶大人以為，招了這些沒有真才實學的小吏，教育廳的諸多事宜，他們能夠辦得妥當嗎？”

    聶叢書訕訕地說：“其實……隻要加以培養，他們還是能夠完各自的事的。”

    朱嘉年的聲音陡然變得冷冽起來，“那你們又至朝廷的法度於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