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府的舞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隨著鋼琴的曲子搖曳生輝，早有俊男人隨著舞曲，蹁躚向了舞池。

仍是無人招待顧輕舟母。

「督軍夫人怎麼不理咱們，今天不是給咱們開的舞會嗎？」顧緗按捺不住。

秦箏箏臉上掛不住了，被顧緗問得也煩躁，道：「許是夫人忙碌吧，你瞧邊都不得空。」

顧緗的左手疼痛難忍，一連喝了好幾口的酒，看督軍夫人在遠與人談笑風聲，一點也不忙，顧緗心裡慌慌的。

督軍夫人故意冷落們，這是為何？

只有顧輕舟，眼眸安靜，打量著這場舞會，一副置事外的模樣。

旁人的輕視，顧輕舟完全不放在眼裡，冷靜觀察四周。

督軍夫人忙了半晌，終於出空閑，往這邊瞥了幾眼。顧輕舟看到了，沖微微一笑，卻沒有得到回應。

顧輕舟角微挑，不以為意。

片刻之後，督軍夫人去了旁邊小偏廳。

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五十來歲，氣度雍容威嚴，坐在小沙發里煙，煙霧繚繞中，他眼神深沉睿智。

他就是司督軍。

「怎樣？」司督軍問進門的司夫人。

司夫人笑容婉：「輕舟已經來了。督軍，您不必親自去見，等事後家宴上，再同說幾句話即可。是鄉下姑娘，沒見過世面，您別嚇著！」

司督軍一笑，按滅了雪茄：「我那麼嚇人？」

「不是您長得嚇人，是您的份嚇人。輕舟長這麼大，何時見過您這樣份尊貴的大人？」督軍夫人笑著，白皙的小手，輕輕拂過司督軍前的勳章。

勳章澄亮，能泛出人影來，顯示司督軍的顯赫。

司督軍捉住了的手，輕輕吻了下：「你說得也是，那就等舞會結束之後，再見見不遲。」

司夫人微笑，輕輕在丈夫的面頰上吻了下。

司夫人不會讓司督軍提前見到顧輕舟的，還給顧輕舟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這份「禮」，一定會讓司督軍對顧輕舟刮目相看的。

司夫人角有了得意的微笑，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督軍，新派的舞會有個規矩，就是舞會的主人要跳一支舞。今天的舞會是替輕舟開的，需得和慕兒共舞一支，可惜慕兒不在家。」司夫人輕聲解釋，「照規矩，需得找個人代替慕兒，給輕舟領舞。」

司督軍蹙眉：「你不是要我去領舞吧？」

司督軍是人，他最討厭跳舞了。

司夫人失笑：「怎麼會呢？我已經安排好了。」

督軍很滿意，出一個淡笑，說夫人周到。

「慕兒那邊最近有信來嗎？」司督軍問道。

慕兒——司慕，就是督軍府的二帥，和顧輕舟定親的那位。

「有啊，昨日早上才接到電報，說慕兒病穩定。」司夫人道。

說到這裡，司夫人容煥發的面容上，染上了幾分霾。

「他那個病，治了五年了，還是沒半點效。」司督軍也煩躁，「要不回國來，試試中醫。」

「那怎麼行？」司夫人反對，「中醫都是騙人的，您沒看報紙上說，最近最時髦的事，就是看電影、喝洋酒、罵中醫，我是不相信中醫的。」

「混賬話，中醫上千年了，老祖宗的智慧，怎麼就了糟粕！」司督軍蹙眉不悅。

司夫人立馬安他：「督軍，德國有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還有最先進的軍校。慕兒一邊治病，一邊讀軍校，等他畢業之後歸來，說不定病也好了，豈不是兩全其？」

司督軍這才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我先去歇會兒，你回頭我。」司督軍腦殼兒疼。

偏廳是個套間，裡面還有臥房，平素是待客之用。

司督軍進去休息，司夫人嫵的眸子變得冷起來。

兒子的病讓頭疼，顧輕舟亦讓頭疼。

顧輕舟威脅，讓被迫承認顧輕舟是二帥的未婚妻，司夫人很不爽。被顧輕舟了一頭，需得扳回一局。

一切，都計劃好了，只等顧輕舟甕。

司夫人起，通過角門，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里有兩名副，還有一命穿著燕尾服的男子，纖高挑，給司夫人行禮。

「你什麼名字？」司夫人居高臨下的問。

這男子有點張，結道：「小人葉江，見過夫人。」

「葉江，你舞技真的很好麼？」司夫人下微揚，態度倨傲。這樣風華絕代的人，哪怕是倨傲，也帶著灼目的冷艷，不會人反，反而很心。

「是，小人是在百樂門教小姐們跳舞的。」葉江道。

「知道怎麼做麼？」司夫人又問。

「小人知曉，副全部代過了，小人句句記在心上。」葉江回答道，「夫人放心，小人絕不敢有閃失。」

「很好，你很通，去大廳吧。」司夫人冷冷道。

葉江道是，轉去了。他是舞者，步履輕盈，穿著裁剪合度的燕尾服，卻沒有半分雍容華貴之，總覺得他很輕浮。

司夫人搖頭，一個人的氣質，靠裳是撐不起來的，那是從小培養的。

想到這裡，司夫人心頭又閃過幾分不耐：顧輕舟的儀態倒是很好，比那個留學過英倫的姐姐都要優雅，沒有半分鄉下子的拘謹。

難道我看錯了？

司夫人正在沉，一名副急匆匆進來。

地面，在燈火的映照下似繁星點點的夜空，絢麗輝煌，副走得急，差點跌倒了。

「什麼事，這樣匆忙！」司夫人蹙眉不悅。

副遞上一封電報，悄聲對司夫人道：「夫人，帥半年前就離開了德國，不知去向」

司夫人臉驟變。

「這怎麼可能？」司夫人大怒，又怕偏廳里小憩的司督軍聽到，抑著嗓音，怒意從齒間迸出來。

每隔半個月就收到一封德國的電報，從未延誤過。派了很多人在德國照顧司慕，如今卻告訴，兒子不見了！

簡直混賬！

那些陪讀的副，全部該槍斃了事！

「千真萬確，夫人。」副道。

司夫人臉紫漲，雪白的牙齒咬在一起。

「給我查！找不到他，你們都得死！」司夫人抑著盛怒，聲音卻如冰涼的利刃，過寂空，帶著嗜的鏗鳴聲。

副道是，又急匆匆跑出去了，差點再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