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輕輕笑了笑。

抬頭，看向西邊，緩聲道：“我兒子葬在那里，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王太子一定希公主能過得幸福，而想要幸福，就必須離開這里。”程彎彎聲音堅定，“我們將小公主一起帶走，回到大宇國，請大宇國最好的醫診治，或許能讓小公主睜開眼睛……”

“馨兒不會再醒來了，我知道不會醒了，何必費這個功夫呢。”太平公主笑了笑，“不過，我會協助穗夫人和秦王一行人離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只管開口。”

程彎彎蹙眉：“公主，你若是不走，西戎王會將怒火發泄在你頭上……”

“穗夫人不必多言。”太平公主站起，“我既然嫁到了西戎，那就永遠不會離開，我心意已決。”

說完，抬步走出了室。

程彎彎不由嘆了口氣，約能明白公主的執著，可是卻不贊同。

但這是公主的人生，沒有辦法替別人做決定，該勸的都勸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夜降臨之后，院子里念經的聲音就小了一些。

程彎彎帶人進庫房，讓程乙和程丁將所有煙花竹拆了，從中提取火藥，然后制作一顆顆小丸子。

這件事聽起來復雜，但其實很簡單，掌握了技巧之后，半個時辰能做幾百個出來……

明日得去一趟試驗田那邊，要是火槍真的能使用，就得立即大量制作，最好人手一把，到時候逃出去的算也會高一些……

正忙碌之時，聽到了幽怨的哭聲。

走到外頭，聽到那哭聲是從冷宮方向傳來的。

自從麗夫人為麗姬，被打冷宮之后，每每夜幕降臨之后，就會在冷宮哭泣。

不過這麼久以來，西戎王從未踏足過冷宮，于是這哭聲一日比一日凄慘。

這時，一行宮人從圍墻外經過，正在議論麗夫人的事。

“聽說今日王太子進宮給麗姬求，被王呵斥了半個時辰，麗姬怕是再也不得寵了。”

“等王太子登基，麗姬就是太后，福氣還在后頭呢。”

“說的也是，王太子登基是遲早的事，只要麗姬還活著，以后必定是西戎最尊貴的人。”

“……”

程彎彎知道他們說的王太子，并非太平公主死去的兒子，而是后來立的太子，也就是麗姬的長子。

有這麼一個大兒子在，麗姬以后確實不用愁。

而太平公主的未來，怕是……

“不好了，王太子傷了！”外頭一個宮人驚道，“王太子騎馬蹴鞠，突然從馬上摔下來，摔斷了，國醫說骨頭都碎了，王太子這輩子都沒法走路了。”

“天，王太子了跛子，還能再繼承王位嗎？”

“西戎祖上規定，殘缺者不能為王，應該要換太子了。”

“除了王太子，最年長的王子也是麗姬的兒子，怎麼樣麗姬都不吃虧。”

“……”

程彎彎的勾起來，太平公主總算是手了。

在麗姬失寵之后，就知道太平公主一定會為自己的一兒一報仇，果然，公主沒讓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麗姬的兒紛紛出事。

王太子摔斷了，二兒子在煙花之地染上花柳病，三兒子和人打架弄瞎了眼睛……長外出被賊人擄走，次被夫君當場流產……

麗姬的五個孩子，全部遭難。

太平公主如此不遮掩，反倒令程彎彎擔憂起來。

找了個借口進王后的宮殿，這一進去，愣了許久。

上回來這里，宮殿極其奢華，伺候的宮人來來往往，雖然王后不寵，但還是有該有的排面。

而現在，這宮殿荒涼凄冷，加上大雪天，看起來像是個黑的冷宮。

“不用驚訝。”王后手里捧著暖爐，臉上帶著譏笑，“他明知是我手，卻也不敢置我，正說明他忌憚大宇國，他怕置了我，無法跟大宇國代，所以穗夫人不必擔憂，我很好。”

程彎彎看了一樣躺在榻上的小公主，嘆了一口氣：“不管這場仗是哪一國獲勝，公主和西戎王永遠都將水火不容，不如趁發喪日離開這里……”

還是沒忍住再勸了一次。

太平公主輕輕搖頭：“我對大宇國沒有任何惦念，我所有的都在西戎。”

這句話，程彎彎聽懂了。

大宇國的先皇早已去世，太平公主的母妃也早已香消玉損，為公主，對其他非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會有任何多余的……反而是有一對兒在西戎，所以所有的都在西戎……沒有辦法離開。

程彎彎嘆了一口氣。

希這次大宇國獲勝之后，公主在西戎的境遇能好一些吧。

天氣越來越冷，程彎彎去試驗田那邊也越來越頻繁。

試驗田四面八方都燒了炭火，里頭的溫度和春夏季差不多，非常適合稻子生長。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稻子已經長得有小手肘那麼長了，水泛著波紋，稻子綠油油一片，看著就令人喜悅。

西戎國的員一直在田里切關注著，時不時記錄數據，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程彎彎回答了一些員的問題，然后進邊上的小院子里休息。

賀霄給了一個眼神，以去恭房的借口進了室。

一進去，秦王就迎了上來：“穗夫人，你真是太厲害了，這玩意兒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昨天半夜我跟賀霄溜到后山上去試了一下，一發彈藥竟然能死一頭年野豬，這也太猛了！”

“有用就行。”程彎彎將火槍拿起來，“每人一把槍，再加兩百發彈藥，發喪日那天，等我信號。”

沈東明低嗓音：“走的時候，是不是也得把這片試驗田給毀了。”

“那倒不必。”程彎彎笑起來，“十畝地確實能產出不稻種，不過，這些稻種除了吃，沒有任何用，給他們留點念想也無妨。”

等他們明年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

畢大人將西戎國都的圖紙拿出來，一行人仔細的研究出逃的路線，如何功逃出國都，出城后往哪個方向走，如何盡快與大宇國大軍匯合……這些小細節，必須全部敲定清楚。

當時間和路線都確定下來之后，需要太平公主的人將消息傳給大宇國的人，兩方得做到里應外合，才能最大程度的減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