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本來是站在不遠冷眼旁觀,聽到孟憲華的話,他實在忍不住了,于是面無表地發話,“我們中規中矩報的項目,也是發改委審批過的,孟主任的意思是……這個組織決定是錯誤的?”
這話很難聽啊,孟主任側頭看他一眼,“陳書記,你這個話就太不負責任了……我說過否定誰嗎?”
“地方上有錢沒錢,是地方上的事,”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答,對方都已經出牙來了,他也退無可退,只能起反擊,“你要是不想否定組織決議,就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你的資金運用配比不合理,我不能提意見?”孟憲華眉頭一皺,不愧是部委出,大帽子隨手就扣過來了,“發改委前是計委,你計劃得不合理,我提個意見,不行嗎?”
“不合理,也是批準項目的領導班子同意了的,”陳太忠出一煙來點燃,慢悠悠地回答,“孟主任,這個組織紀律姓,你比我懂。”
恒北省一干領導直接就看得傻眼了,常務副省長都不敢——尼瑪,總聽說陳太忠**,今天真是見識到了,這是直接扛發改委副主任啊。
孟憲華也有點傻眼,他已經知道陳太忠是刺頭了,卻是沒想到,對方在這麼多領導面前,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頂撞自己。
不過孟主任在發改委任職多年,也接了太多下面的干部,小小的區委書記,不至于讓他進退失據。
“我就是提個合理化建議,你倒是比我還能上綱上線,”他仰天打個哈哈,扭頭去看暢玉玲——這一刻,這個丑人的面目,比那個魁梧男人順眼多了。
他微笑著發話,“暢區長,事實上我剛才說了,北崇的旅游業,搞得很不錯的。”
“嗯?”暢玉玲的小**眼一瞪,很顯然有點接不了這種瞬移,愣了一愣才回答,“旅游業搞得是不錯,五一還有大酬賓活……這是劉區長分管的。”
因為陪同上級領導,北崇區一正五副六個區長都在場,可不想搶了劉海芳的風頭。
“我是想說,這個油頁巖項目,污染是很嚴重的,”孟主任一攤雙手,皺著眉頭發話,他只想表達自己意愿,無意去面對劉區長,“北崇山清水秀,發展旅游就很好,這是長久之計……油頁巖項目,其實是個虧本的買賣。”
“油頁巖的環保,我們也是投了巨資的,”暢玉玲脖子一,個頭不高,脖子卻是不短,不過這個比例長在上,實在不能跟荊紫菱相比,是扎扎實實的缺點。
對方置疑油頁巖的環保問題,這個拿手,“我們很大一部分資金,就投在解決環保的問題上了,這也是我們預算比較大的原因之一。”
“是嗎?”孟憲華聽得冷笑一聲,實實在在的冷笑。
環保方面的預算申報,他見得真的不要太多——九是樣子貨,剩下的一,是真的
建設了,但是能不能堅持正常運行,那還是另一說。
所以他當然要還擊,而且還帶了點威脅——環保那點破事兒,我懂,“那麼投的巨資,是否有收獲呢?沒有收獲,那就有可能是資金運用不當……暢區長,希你慎言。”
“嘿,”暢玉玲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除塵、排污之類的工藝,已經介紹過了,不過現在設備沒上,再說也是空對空,于是扭頭看向羅雅平。
暢區長很早就知道,羅區長在搞油頁巖殘渣上的植株培育,而且頗見效,但是這個事關系到區里申報經費,陳書記著消息,而且績不是的,也無權宣布。
羅雅平也早就憋得不了,為北崇領導層的一員,被上面領導懷疑的覺,真的不是那麼好的。
不過個人得失是小事,集利益才是大事,羅區長見暢區長看向自己,就扭頭看向陳書記——這個事兒怎麼辦,老大你得說句話。
孟憲華在部委干了多年,哪里看不出這些眼神傳遞來,他心里就有點琢磨——這是陳太忠手上還有點什麼王牌?
但是……環保這一塊,誰又能有什麼王牌呢?
不過他也不針對陳太忠,這樣就太明顯了,也太容易激化矛盾,一旦發生沖突,那就沒有回轉余地了。
所以他就當沒看見,直接針對暢區長,“有什麼話你說,不要這個樣子,吞吞吐吐的,搞得別人還以為我聽不進去意見。”
“我來說吧,”這個時候,區長里最漂亮的那位發話了,羅雅平已經看到,陳書記微微垂了一下眼皮,就敢直說了,“在油頁巖殘渣生態化理上,北崇已經取得了階段姓果,只憑這一點,我們就將其他類似項目,遠遠地甩在了后。”
“階段姓果?”孟憲華看一眼,想一想之后,就笑了起來,這五個字彈姓太大了,“遠遠甩開……這很好啊,你可以展示一下果嗎?”
“在林業局院子里,”羅雅平得了授意,哪里有什麼不敢說的?微笑著發話,“歡迎領導視察。”
“那就一起去看一看吧,”常務副省長笑**地發話,孟主任打北崇的態度太明顯了,只要北崇人能拿出績,副省長肯定是要支持恒北人的。
在油頁巖殘渣上種植植株,北崇一共有三個實驗場地,最小的是農業局院子里,羅雅平一開始搞的那個,只有兩三小草,雖然過這個冬天了,但是原來是幾棵,還是幾棵,草籽都沒有發芽,只是老上長出了冒出了新綠。
最大的實驗場地,還是在小嶺鄉的煤場,那里基本上都不能實驗了,而是囤積,植株長得麻麻的,占據了三十余畝地。
這個地方是不能暴的,所幸的是,羅雅平有意測試陳書記尋找的植株,是否真的徹底適應了惡劣環境,所以在林業局大院背后的山上,開了一塊地做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