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驚聞
但他在村裡,去哪都免不了被人圍著,被村裡人跟看雜耍一樣看稀奇——北關村這地方,其實有多一個大字都不識的睜眼瞎。
在他們眼裡,夏大郎這樣的讀書人,那就是文曲星下凡!
遇見了文曲星,可不得好好看個夠!
夏大郎最討厭的就是這一點,但他面對外人的時候,一向是溫和有禮的,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就崩人設。
隻好強忍著心的不耐煩,跟村裡人互一番。
夏大郎跟村裡人應酬了一陣,越是應酬,便越是煩躁難耐。
這幫鬥大的字都不識得一籮筐的泥子,誇人也誇不出什麼新鮮花樣來。
不是“文曲星下凡”,就是“長得真神”,或者是“以後一定有出息”,攏共那麼三五句話,翻來覆去地說。
自己自打年前回了村,就一直聽見這些話,耳朵都快要磨起繭子來了!
夏大郎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笑木了,正在煩惱怎麼,就有人替他解了圍。
村口走過來一個穿著一不大合的濃綠綢斷長衫的中年漢子,滿臉的絡腮胡子,一臉兇相,腳踏靴,看著就不大好相與的模樣。
那漢子邊,跟著一個穿一絳紫衫的人,濃妝豔抹,鬢發邊簪了一朵大大的絹花,手上提了個籃子,腳下走得飛快。
這倆人的衫對比強烈,模樣又面生的很,瞬間就吸引了村裡人的注意。
文曲星雖然難得,可畢竟是本地人,只要他爺還在北關村,他就不可能不回來,但眼前這番新鮮熱鬧,卻不可錯過。
人群水一般湧向兩個陌生人的時候,夏大郎頓一陣輕松,但與此同時又有幾分約約的失落。
他搖了搖頭,拿著手裡的書,往遠走去。
本來他今兒個出門,就是圖個耳清淨。
他固然知道,娘親劉氏不管是摔摔打打、還是呵斥銀花,其實都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不過是發泄下心中的邪火罷了。
但那種氛圍,他怎麼看得進去書?
他隻好出來躲一躲,沒想到,差點就被村裡人包了餃子。
夏大郎走遠了,沒看到那綠裳的男人和那濃妝人,停下來跟村裡人打聽了兩句,竟然腳步不停,直不冷騰地奔著夏家去了。
兩人敲了門進了院,夏稻花大吃一驚:那綠裳的男人,分明就是見過的那絡腮胡子!
遲疑了一秒鍾,轉就跑,跑到老兩口房裡,找到夏玉,急急地對說道:
“小姑姑,我想不起來是誰的那個人,到咱們家來了!”
夏玉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轉瞬間竟然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多了一抹決絕。
夏稻花有點擔憂地著,夏玉發現夏稻花的目,安地衝笑了笑。
夏稻花卻沒有被安到。
總覺得這樣的小姑姑,有點不對勁。
沒等夏稻花理出個頭緒來,那兩人就已經敲開了老兩口兒的門。
夏老爺子和周氏的臉都嚴肅起來。
敲門的一男一,老兩口兒都認得,俱都不是好相與的。
那男人,是鎮上千戶所的一個小旗。
平日裡喜好喝酒賭錢、惹是生非,但他同族大伯卻是駐扎在北關鎮千戶所的副千戶,而且一直很得千戶倚重。
所以那男人在鎮上撒個酒瘋,欺負一下平民百姓、小商小販,縣太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普通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
而那濃妝豔抹的人,是個份有些複雜的人。
名面上的份,是有名的。
為人十分厲害,做事也很有章法。給人說,從來都是一說就。不過要請出面,價錢可不能低了。
暗地裡的份——其實也不算暗地裡吧——是北關鎮一個有些勢力、欺行霸市的大商人的外室。
周氏有些頭痛,卻還是笑呵呵地說道:
“哎呦,這不是宋嫂子麼?這可真是稀客呀!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宋嫂子笑道:“周姐姐,恭喜你,喜事上門了!”
周氏奇道:“喜從何來?”
宋嫂子道:“周姐姐都不舍得讓我進門喝口水麼?”
周氏頓了頓,讓出了門口的位置,讓宋嫂子和絡腮胡子綠衫男進了屋。
周氏和夏老爺子讓了座,夏玉去沏了待客的糖水。
夏稻花在一邊,貌似玩耍,實則明正大地聽。
宋嫂子和帶來的男人都坐了下來,宋嫂子開門見山地挑明了來意:
“這位是咱們北關鎮的金大人,家中頗有幾分財勢。金大人的族伯,是咱們北關鎮千戶所的副千戶,他本人也已經憑軍功做到了小旗。
最近金大人新喪了娘子,想要娶一房繼室。
聽聞周姐姐的兒玉姑娘,品貌端莊、溫賢淑,便央了我做,特來求娶。
今日金大人跟了我前來,也是讓周姐姐和姐夫相看之意。”
夏老爺子和周氏聞言都愣住了:“啊這……可我們家的玉,已經定了親事呀!”
周氏還懷疑地盯著宋嫂子看,就憑宋嫂子的口碑,怎麼會不了解清楚方的況,就這樣貿然上門?
夏老爺子則盯著絡腮胡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氣不打一來。
就憑他這副模樣,怎麼就敢肖想自己的兒?
宋嫂子看了一眼絡腮胡子,轉過頭笑道:
“好教周姐姐知道,前些時日,那與令定了親事的謝家小子跟人出去玩,結果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裡。
那小子本來就是個藥罐子,又經過這一遭,了風寒、吃了驚嚇,現在已經是出氣多,進氣,謝家人正張羅著,要給那小子選墳塋呢!”
“什麼?”
老兩口和夏玉臉劇變,都大吃一驚。
若是當真出了這樣的事,謝家人為何不給夏家捎信?
謝家寶和夏玉既已定了親,謝夏兩家原就應該比旁人親厚。既出了這種事,於於理,謝家都該第一時間給夏家捎信啊!
夏稻花的臉也不好看,想得比老兩口更多一些——怎麼偏偏那麼巧,絡腮胡子新近喪了妻,而夏玉的未婚夫,也恰到好地掉進了冰窟窿?
這裡面的事兒,怕是不簡單哪!
嘿嘿嘿,萬萬沒想到竟然上了青雲榜了。開心!昨天下午上的,你們說我要不要加更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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