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抱怨
夏玉這麼一個青春年的妙齡,怎麼會跟那樣一個油膩的中年人攪和到一?而且,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個人有些眼呢?
夏稻花轉著碗,慢慢地喝著碗裡的糖水。夏玉擔憂地看著:“稻花,你頭疼不疼?”
夏稻花搖搖頭,把喝了一半的碗放下:
“姑姑,我有時候會想起來一些事或者一些人,但忘記的,好像更多。
我剛剛看殺豬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來一個人來,個子不高,壯的,長著一臉絡腮胡子……”
把那個絡腮胡子的模樣,盡己所能描述了一遍,卻沒提他的著。
最後,夏稻花一臉期待地看向夏玉:
“但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誰了。姑姑,你認得他嗎?這個人是咱們家親戚或者鄰居嗎?”
夏玉的臉“唰”一下變了,接著又恢復了正常:
“這個人呀,姑姑聽你這一說,也覺得有點悉,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誰了。應該是咱們家都認識的人。
不用著急,說不定哪天見了面,你就想起來了呢!”
說完這些話,夏玉端起了夏稻花剛剛用過的碗,“咕嘟咕嘟”把剩下的糖水一口氣喝了。
夏稻花看著夏玉鼻子尖上沁出來的汗珠,忍不住在心裡歎息了一聲。
小姑姑的態度不是很明確,那絡腮胡子又很顯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真不知道這件事,最後會發展什麼樣子。
老兩口兒無疑是很疼小姑姑的。
但若是這件事哪一天了出來,影響了老夏家的名聲,老兩口兒又會怎麼應對這件事呢?
夏稻花不敢想。
覺得老夏家算得上是很有人味的人家,但過分家這件事,也看得出來,老太太周氏的脾氣剛,子火,恐怕並不是那種心慈手的慈母。
在夏玉屋裡歇了一會兒,看著越來越心神不定的模樣,夏稻花起告辭了。
暫且先讓小姑姑自己想想清楚吧。
夏稻花來到人群中,發現案板已經被清洗乾淨了,夏家人幾乎都在忙忙碌碌,每個年人手上都有一攤活兒。
原來,胡屠戶忙活了大半天,已經把兩頭豬都拾掇利索了。
老夏家幾個兒媳婦兒,已經洗乾淨了下水,還把豬灌了腸。也剁了不餡,灌了純的香腸。院子裡架著的大鍋裡,已經燉上了大塊大塊的五花汆酸菜。
五花汆酸菜的香氣,源源不斷地飄散開來,有意無意地往每個人的鼻孔裡鑽。
老兩口兒把兩個豬頭、八個豬蹄和一頭豬的下水都留下了,另外一頭豬的下水,直接給了胡屠戶帶回去,另外還給胡屠戶切了十斤帶膘的好。
而其它的板油、五花、、排骨、前槽、後鞧之類,都是按房頭分,一家一份。盡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最後,老兩口兒還把灌好的腸,一口氣都給煮了。準備招待胡屠戶,來幫忙的幾個鄰居,還有來看熱鬧的孩子們。
這也算是北關村的一大特了。
誰家殺豬,孩子們都可以去吃殺豬菜,敞開了肚皮可勁兒造,能吃多就吃多,保準不會有任何人說他一句,更不會有人攆他下桌。
哪怕平日裡兩家人不對付,你的孩子到我家來吃殺豬菜,我也只能樂呵呵地招待,而不能把這小兔崽子攆出去。
旁觀的人,一個個都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誇老兩口兒事公平。
不管是二房的孫氏還是三房的吳氏,聽了這些溢之詞,竟然都連連點頭,表現出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樣來。
孩子們歡呼雀躍,在老夏家熱熱鬧鬧地吃了一波,連油乎乎的小都舍不得抹,就又呼啦啦跑了,急匆匆地去趕老陳家、老陸家,還有徐老二家的場子。
夏稻花也跟著吃了一小碗酸菜,還吃了薑氏特意給切的幾片腸。看著薑氏笑瞇瞇的眼,夏稻花隻得著鼻子接了這份好意。
不得不說,殺豬菜最可貴之,就在這“新鮮”二字。就連夏稻花這麼不吃腸的人,也對這種鮮爽的滋味,有些迷起來。
熱熱鬧鬧的一天結束了。
薑氏清點了下分到手的,忍不住喜形於。
四房分到手的,連板油、帶、帶排骨算在一起,攏共差不多有四十多斤、不到五十斤的樣子。
這麼多,省著點吃,都夠吃一冬天了!
別的房頭,也一樣喜氣洋洋。
畢竟往年大家夥兒在一過年的時候,這兩頭年豬,基本上都要賣了的。
什麼時候給大家夥兒吃過這樣多的?
周氏十分擅長打細算。
殺了年豬,一貫隻留下頭蹄下水,再留下一張板油拿來熬豬油,另外再留下十斤,預備過年包餃子、做年夜飯。
其它的,統統都要賣了換錢!
所以老夏家哪怕是年夜飯的餃子,都沒有純丸餡的,一定要摻進去許多白菜什麼的。
像今年這樣,除了給胡屠戶分了一些,一兩都沒賣,那簡直是大家夥兒做夢都沒夢到過的好事呀!
只不過,二房孫氏還是有些不爽,回到屋裡關上門,就衝著老二夏有貴抱怨上了:
“這樣分法,外人看著是一碗水端平了,可你看看,三房才幾個人?四房才幾個人?五房才幾個人?咱爹娘其實還是偏心!
二郎都這麼大了,三郎、四郎,都是正在長的半大小子,桃花和杏花也正能吃呢!就梅花歲數小點,但也開始躥個子了!
結果咱們這一房分到的,竟然跟別的房頭都一樣!說一千道一萬,不還是咱們二房吃虧!”
老二夏有貴斥道:“你說兩句!別人都不出頭,就你話多!”
然而他心裡,卻對媳婦兒的話很認同。
三房就倆丫頭片子,給們吃也白瞎了。四房的孩子都小,最大的梨花才十二歲,能吃幾斤?五房兩口子平時橫草不拈、豎草不拿,一天天的就知道往一塊兒膩咕,都不知道避避人的!再說了,他們那倆小崽子才多大?
說到底,爹娘還是偏心!
全家那麼多人,老兩口兒也不知是怎回事,偏偏就喜歡虧待自己這個當老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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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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