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思思嚇了一跳，“喬喬！”

    喬楚沒有作聲，隻是呆滯地看著墳墓那邊。

    眼淚如珠簾一樣不斷地往下掉。

    “喬喬，別哭了。”尚思思看見的眼淚就心疼。

    喬楚好似沒聽見好友的話，看著慕老爺子對著墳墓泣不聲的場景，淚水更加洶湧。

    老爺子杵著拐杖，形卻是佝僂。

    整個人一下子看起來像老了十幾歲。

    往日的威嚴頃刻消失，眼中隻剩下無限的哀傷。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低聲對慕老爺子說道：“老爺子，墳墓已經砌好，所有的儀式也完了。”

    老人家沒說話，眼裏隻有濃濃的哀傷。

    “老爺子，回去吧。”慕家的管家攙扶著他。

    慕老爺子往喬楚那邊看了一眼。

    喬楚與之對視著。

    即使隔得很遠。

    喬楚還是能得到老人家眼中的恨意。

    雙手抓著地麵，細的皮已經被磨破，沒有半分察覺。

    等慕老爺子離開後，渾虛無力的喬楚被攙扶而起。

    “我想去。”喬楚定定看向墳墓的方向。

    “嗯。”溫孤嶼跟尚思思一左一右扶著喬楚來到新砌好的墳墓前。

    喬楚的臉慘白了幾分：“我沒事，你們鬆開我吧。”

    溫孤嶼跟尚思思聞言，都順了的心意。

    喬楚定定看著墳墓上的照片。

    老爺子選擇的這張照片，慕北祁沒有一點笑容。

    俊的臉上沒有半分溫暖。

    嚴肅、冷酷，讓人而卻步，心驚膽寒。

    一如當初再次相遇的景。

    高冷的男人讓不由怯懦，卻還是不得不求著他的幫助。

    他當時睥睨自己的眼神，如同天神下凡，冷漠地看著的疾苦。

    卻不曾半分。

    喬楚喃喃道：“我有些話想對慕北祁說。”

    尚思思皺眉，擔心讓喬楚留在這裏會出事。

    看向溫孤嶼。

    “阿嶼……”

    溫孤嶼微微俯首，在喬楚的耳邊低聲說道：“楚楚，我們在外麵等你，有什麽事，給我們打電話。”

    “好。”喬楚答應，視線一直不曾移開過。

    尚思思見溫孤嶼離開，隻好跟上。

    離開喬楚那邊後，回頭看向喬楚，擔憂道：“阿嶼，讓喬喬一個人在那裏，真的沒事嗎？”

    慕北祁生前以為喬楚過世了，在報複那些對不起喬楚的人過後，就在墳前自殺。

    尚思思擔心喬楚也會想不開，效仿他那樣。

    “楚楚不會想不開。”溫孤嶼知道的擔心，回頭看了一眼。

    此時，喬楚已經跪在了地上。

    朝著墓碑磕了三下頭，隨即跌坐在地上。

    站著太累了。

    還是坐在地上好。

    坐在地上以後，至能夠與慕北祁的照片對視。

    這個角度看著，就像他真的在看著自己一樣。

    喬楚拿起地上留下來的酒杯，往地上倒了一杯酒。

    暗紅的沒土地之中，微微怔愣一下。

    是紅酒。

    “你往日最喜歡喝的酒就是紅酒。”喬楚將酒杯放回原來的位置。

    永遠都忘不了慕北祁品紅酒時那矜貴的模樣。

    喬楚現在恍惚回想，才想起那一幕幕早就深了骨髓之中。

    就算很久不想起，一旦回想，那畫麵就在腦海中不斷地浮現。

    揮之不去。

    “慕北祁，你是在生我的氣吧……”

    喬楚凝著他的照片，抬起手想的時候，卻猛地收回手。

    的手無力垂下。

    算了。

    這個男人有嚴重的潔癖，還是別弄髒了他的照片。

    喬楚無力一笑，以為重新活了一次，自己再也不會這麽小心翼翼的。

    卻沒想到，還是會有這樣的結果。

    喬楚定定看著那張照片，又說：“其實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氣。”

    “這幾天，我都沒有夢到你。”

    這幾天，都窩在酒店的房間睡覺。

    睡不著就吃安眠藥。

    安眠藥吃完了，醫生意識到不對勁，就拒絕給繼續開藥。

    便吃褪黑素。

    隻求自己能睡著。

    想要夢到慕北祁。

    隻是睡了那麽多天，還是沒能夢見他。

    喬楚眨了眨眼睛，裏頭的紅快速地湧現。

    “慕北祁，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你死了。”

    “我每次醒來，都會覺得這是一場噩夢，隻是為什麽，這不是一場夢？”

    喬楚的聲音微微發。

    這幾天，從不願意接現實到現在的絕，心裏已經荒蕪一片。

    看到葬禮的這刻，已經徹底接現實。

    那個曾經對極盡癡纏，甚至要為他殉的男人，為了保護，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喬楚張著，過了良久，才問了一句，“慕北祁，你應該很恨我吧。”

    一陣風吹起，卷起了地上的落葉。

    沙沙的聲音傳耳中，喬楚怔然過後，耳邊又是一片的寂靜。

    好像有誰說過什麽話。

    喬楚閉上眼睛，捂住了耳朵，呆坐在那裏。

    很久，直到很久。

    直到後傳來溫孤嶼的聲音，“楚楚。”

    喬楚睜開眼睛，手依舊沒有挪開。

    溫孤嶼又喚了一聲，“楚楚，已經兩個小時了。”

    喬楚一直在慕北祁的墳墓前呆坐了兩個小時。

    尚思思不放心，進來看了一次又一次。

    確定沒有想不開做傻事以後，又不忍心上前打擾。

    就讓一直坐到現在。

    “阿嶼，他恨我了。”喬楚收回手。

    風聲卷起了落葉，在寂靜無聲之好像聽見了慕北祁對的恨。

    溫孤嶼蹲下，輕輕著的頭。

    “他不會恨你的。”

    慕北祁平生最的就是，又怎麽可能會恨？

    喬楚微微著。

    溫孤嶼看著被風吹得蒼白的，心疼又無奈。

    “我們回去吧。”

    他說道，聲音裏頭著濃濃的憂心。

    喬楚靜靜看著慕北祁的墳墓，被風幹的眼淚又一次落下。

    “好。”

    在溫孤嶼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轉之際，側過眼眸，又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一眼。

    喬楚在心裏默念著。

    “慕北祁，我走了。”

    “慕北祁，以後我可能不會再來看你了。”

    “這輩子我欠了你的命，下輩子我一定還。”

    喬楚默念著，與溫孤嶼一同走出墓園。

    ——

    一個月後。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