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第一次見生這麼大的氣,倒是不再發火,說道:“明天開始,我要去外地收國庫券,可能要請長假。我也不知道哪天回家,哪天不回家。”
李文秀抹干凈了眼淚,說道:“這工作,你不做了?你真打算當倒爺了?”
“當倒爺只是暫時的,我得先賺夠資本,以后肯定要做實業。等我自己開了廠,你就是老板娘了。”
“呵!我可不敢當!到時我倆早就離了!周助理來當你的老板娘好了!”
“我和周粥之間,什麼也沒有!就偶然見了,一起看了個電影!你還要我說多遍?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呢?又不相信人!”
“是啊,我小心眼,我眼里容不下別的人!你懷寬廣,你……”
李文秀說不下去了,因為王林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
“你要真是我人,你管我的一切,我也就認了!”王林沉聲道,“離婚是你提出來的吧?李文秀,你到底想鬧哪樣?”
李文秀道:“我不鬧!我糊火柴盒!”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糊火柴盒,你能糊幾個錢?你還不如跟著我一起買賣國庫券,我也好有個幫手!”
“不稀罕!你賺錢,那是你的事!”李文秀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管你!”
王林氣地說道:“劉玉那個人,不是什麼好鳥,你跟來往!”
“劉玉是我班上的工友,怎麼惹你了?”李文秀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和周粥看電影的事,就是劉玉嚼的舌吧?這種人,你!”
“你做得,別人說不得?”
“那你知不知道,那天和誰在一起嗎?”
“和誰?”
“張瀚!”
“張工?和劉玉?”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啊?我們廠里,好幾千工呢,張瀚那樣的人,怎麼就看中劉玉了?”
“對啊,怎麼回事?”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劉玉使了手段,勾引了張瀚!”
“能有什麼手段勾引張工?”
“李文秀,你真傻還是裝傻?人要勾引男人,還有什麼手段?”
“未必只要人勾引,男人都會擇不食?”
“你說對了!男人都是下半!不會思考!只要人主,長得又不是太丑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的!”
“這麼說,你也是這樣的男人?”
“我、我當然是例外!”
李文秀道:“你別往自己臉上金了!”
王林冷笑道:“我要真是不講理的人,我還不早就把你睡了?你還真敢報警抓我不?我連你都不忍心欺負,我還能到外面去欺負別的人?”
李文秀一時語塞,轉移話題道:“奇怪,劉玉真和張工在一起?不可思議!”
“劉玉這人,心計比你強十倍,而且會利用自己的!你和相,得小心些。反倒是陳小希那樣的人,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你可以和來往。”
“我和劉玉是好朋友,也不可能害我。”
“只不過看到我和周粥出現在電影院門口,就一口咬定我和有什麼關系?向你打小報告,這就是挑撥離間!而你呢,你也傻,居然相信的話!有個語,疏不間親!你倒好,相信別人,不相信自己的人!”
“我——”李文秀語拙,語氣一緩,說道,“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聽到當面道了歉,王林倒是無話可說了。
他也不是小之人,沒有必要揪著這事不放。
王林數出三百塊錢來,放在手邊:“家用,你收好了。剩下的9000塊錢,我留著做本錢,等我賺到了錢,再給你買新服。”
“……”李文秀角,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拿起錢來,裝進口袋里,說道,“你一個人去外地收購國庫券,你得小心!現在社會上不太平!”
王林心里一暖,說道:“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李文秀起,從針線盒里拿了個木柄的扎孔針,遞給王林:“這個留在包里,防用吧。這個不算管制刀,隨便哪里都可以帶去。”
王林接過來,在手里握了握,試了試手,覺得這個扎孔針還順手的,針頭長,個頭壯,針尖鋒利,遇到危險,還真的能派上用場呢!
李文秀進臥室,拿了一雙嶄新的男式皮鞋出來,放在王林面前。
“上次說好的,給你買的禮。都是用我自己的獎金、糊火柴盒賺的錢和省下來的錢買的。你試試合不合腳。”
王林看著鞋子,不由得一陣和心酸,說道:“這鞋貴呢!”
李文秀仍舊坐下來糊火柴盒:“用得著的東西就不貴,才三十五塊錢。你一天的飯錢,夠買六、七雙了呢!”
“……”
王林試了試腳,笑道:“合腳的!這新皮鞋,就是舒服!謝謝你啊!”
李文秀抬頭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王林為了出遠門,特意買了一條帶拉鏈的短,用來裝錢。
這麼多錢,當然不能全裝在短里,而且也不安全,前一陣報紙上有新聞,就是一個商人坐火車出行,在車上打了個盹,藏在短拉鏈袋里的錢就被人走了,子也被小劃爛了!
他正想著,怎麼藏錢比較安全時,忽聽李文秀道:“你一次帶這麼多錢外出,也不安全,你把你的外套拿來,我給你幾個蔽的袋子。”
“哎呀,文秀,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倆真是心有靈犀啊!”王林笑道。
他歡天喜地的進了房間,拿出明天要穿的服和子出來,說道:“這樣,你幫我在子這邊,也一個放錢的袋子。錢不能放在一起。”
李文秀把裝火柴盒的木板端開,拿了針線盒子,又找了幾塊不用的布,幫楊林制口袋。
“王林,我跟你說啊。”李文秀一邊用牙齒咬斷線頭,一邊說道,“萬一真遇上了劫匪,你就把錢給他們。錢沒了,我們還可以再掙!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王林道,“我本來就張,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你王家就你一獨苗,你要是再出個意外——算了,不說了。反正你得給我平平安安的回來!”
“嗯!你要是乖乖的聽話,我們這會孩子都懷上了!我就算死了,我老王家也不至于無后!”
“別說!你長命百歲呢!”李文秀瞪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準備了一袋子饅頭,又買了幾油條,還到副食品商店,花高價買了些餅干和面包,給王林打包好,叮囑他道:“這些你帶在火車上吃。車上東西貴不說,還不一定干凈。記得先吃饅頭和油條。面包和餅干留著后面吃。”
“我知道了。你怎麼婆婆媽媽的,跟我媽一樣!”王林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請假跟我一起去好了。”
“我不去!”李文秀忙完這一切,看著他道,“出門在外,自己小心些。別去招惹街邊的野人!們子不干凈的,小心惹一病回來。”
王林出手,將額邊的一綹頭發拿開,溫聲說道:“你一個人在家,也小心些,晚上早些關門,誰敲門也不要開。”
“我曉得哩!你不在,我我妹妹過來陪我睡。”
“好,我走了啊!”
“嗯!要不我騎車送你到車站?我再騎車回來?你也可以節省去車站的車費錢不是?”
“不用,等下你要遲到了!快去吧!我到廬州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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