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萬籟俱寂。
“蘇菀!” 陸時晏著我的名字從夢中醒過來,看樣子他應該做了一個噩夢,右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著氣。
我看到他的額頭上滿是麻麻的汗水,腔起伏不定。
接著便手忙腳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他再次撥打我的號碼,仍舊是關機狀態。
他點開了我們的聊天記錄,最后一條停留在他威脅我的那一條語音。
陸時晏這才意識到我可能是真的生氣了,畢竟我從來沒有不告而別超過三天。
他低聲嘟囔了一句:“人就是麻煩。”
然后又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一早去趟珠寶店,將海洋之心買下來,順便再準備一束黃玫瑰。”
黃玫瑰的花語是道歉。
在他眼里我的消失只是和從前一樣鬧脾氣,他隨便哄一哄,勾勾手指就能回來。
他側難以眠,閉著雙眼滿是痛苦之,下意識道:“蘇菀,把我的胃藥拿來。”
房間空的,無人回應。
我抬頭看去,陸時晏捂著自己的胃部臉上一片痛苦之。
他的胃不好,我花了幾年時間給他調理,并且隨時都會準備好胃藥和止疼藥以備不時之需。
自打我流產后對他大不如前,加上蘇寧安刻意引,這三個月來他大多時間都和蘇寧安在一起。
沒有我給他好好調理,他的胃病又犯了。
陸時晏在床上痛得蜷一團。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陸時晏,以后再也不會有人給你送藥了。
他抖著雙手拉開屜。
我將胃藥放在他最容易拿到的地方,哪怕深夜他犯病也能第一時間找到。
他拉開屜,不知不覺間里面放滿了小玩意兒。
都是蘇寧安送給他的,而那瓶胃藥被掩埋在了最下面。
陸時晏跪在地上瘋狂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胃藥,卻發現藥已經過期了一個月。
他這才發現在結婚前的這段時間我們的早就岌岌可危,分明是要和我結婚,可他除卻上班時間,百分之八十都和蘇寧安在一起。
痛到極致時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念起了我的好,眼里微微有些潤。
“蘇,蘇菀……” 突然他的目直勾勾盯著我,好似已經看到了我的存在。
他強忍著痛意,踉踉蹌蹌朝著我走來,滿臉蒼白的他此刻角卻是出了一抹欣喜:“你終于回來了。”
“咚!” 陸時晏一頭栽到了我的腳邊,他痛暈了。
換以前我一定會張,如今我只是冷冷看著他。
我只是一個死人了,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不再心疼,而是站在窗邊看著路燈下那飛舞的雪花。
事到如今我連自己的尸都守不住,我還能守住什麼呢? 況且陸時晏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死有余辜。
天亮,助理聯系不上到陸家才發現躺在地上的人。
“陸總,你怎麼了?”他試著喚醒陸時晏。
“菀菀!” 陸時晏猛地睜開眼睛,用力抓住助理的手,口中著我的名字。
“陸總,你還好吧?怎麼睡在地上?” 陸時晏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臉蒼白,“蘇菀呢?” “夫人不是還在云城嗎?你怎麼了?” 陸時晏一臉困喃喃道:“原來只是一場夢。”
“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你太思念夫人了,鮮花和禮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不過你的狀態看著不太好,要不要先去醫院?” 陸時晏的表看上去有些言又止,也不知道昨晚他夢到了什麼。
“不用了,直接去機場,把服給我準備好。”
陸時晏沉著臉去盥洗室,助理替他挑選了一套米西服在門邊候著。
他簡單洗漱完畢出來,剛要接過西服目頓住,“換一套。”
陸時晏眉頭鎖不悅道:“算了,還是我自己找。”
他心煩意拉開柜,眼全是各種淺系西服。
陸時晏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很久沒有穿過深,而我也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再給他添置過服。
別說是帽間,整個主臥,他的邊全都充斥著和蘇寧安有關的一切。
反倒是我,早就和他漸行漸遠。
陸時晏一連拉開了所有柜,總算在最后一個柜子發現了塵封已久的黑西裝。
西裝被洗袋包裹,熨燙整齊,也沒有半點灰塵。
這套西服是當年我們訂婚時他穿的,那時候的他滿眼都是我,張得連領結都沒有打好。
我穿著白禮服,抬手替他整理好,四目相對,滿眼溫。
我勾一笑,“穿西服的時晏哥哥好看到讓人想要犯規。”
我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他的。
十八歲的年紀,猶如春風細雨,盡是好。
陸時晏選擇了這套西服,大約是想要和我重歸于好。
看著鏡子中的人,臉上早已經沒了從前的張和青,穩重卻神沉。
和時間一樣,又怎麼能回到過去呢? “去機場吧。”
“時間還早,要不陸總先吃早餐吧,夫人說你有胃病,一日三餐都得要準時。”
陸時晏開門的手一頓,助理以為他又要說自己嘮叨,便小心解釋:“要是您不不吃也行,反正飛機上也有餐食。”
“不用,就在家吃吧,讓人準備簡餐就好。”
陸時晏心不在焉用完餐起,“備車,去機場。”
看樣子他有些慌了,明明離起飛時間還早。
當他正準備離開時,樓上卻傳來了傭人的聲音:“爺不好了,小姐暈倒了!” 剛剛要離開的人風一般從我邊卷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已經上了樓,很快便抱著蘇寧安火急火燎上了車。
助理小心翼翼問:“去機場嗎?” “去醫院。”
這個結果沒有任何人意外,因為這兩年來,每逢我和蘇寧安同時出事,他總是會不顧一切選擇蘇寧安。
這一次也毫不例外,而我已經麻木,毫沒有心疼。
我站在車邊抬頭看向二樓,臺邊有著兩人一坐一站。
坐在椅上的顧衍琛漠然看著這一切,薄勾起嘲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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