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遙遙往京城地方向看了一眼。
“我那永昌侯府章家的侄,獨自在京城守孝怪可憐的,我正尋思著給送點東西過去呢,表姐可有什麼要一并捎去的?捎封信,哪怕捎句口信都行。”
永昌侯府章家,正經的本朝名門,家中的貴哪是旁人隨便能接到的?除了沾親帶故的姻親。
林老夫人沒再多言,哼著又瞥了楊二夫人一眼,但也讓魏嬤嬤把那一百兩銀票收了下來。
楊二夫人喜笑開,又說了兩句奉承自家表姐的話,總算是安心離了去。
一走,魏嬤嬤便問了林老夫人。
“老夫人準備怎麼辦?”
林老夫人輕嘆一氣,“那還能怎麼辦?不了讓鄧如蘊吃點虧。”
魏嬤嬤卻想了想道,“鄧氏確實吃了虧,但城里流言蜚語的,將就這麼留在城里也不太合適,不若將先送出城去避避風頭吧。”
把人送出府不能避開此事,卻還有一重好。不在府里,便同將軍全然見不著了,那麼夫妻之間,避子湯都不用喝了,也越發沒了義可言。
魏嬤嬤暗暗覺得此法甚好,不想老夫人忽的瞧了一眼。
“你高興些什麼?”
魏嬤嬤一怔,連道沒有,“老奴這不是替老夫人想著,這是個一石二鳥的便利事,總歸咱們是不虧的。”
林老夫人沒再問,剛回到府里便見到了滕越。送走鄧如蘊的事能不能行,到底還是要看滕越的意思。
林老夫人先把黃老太君無恙的事說了,見兒子松了口氣,接著又道,“我想讓鄧氏出城避避風頭,免得此事再添風波。”
把話說了,還沒問滕越愿不愿意,不想就聽滕越開了口。
“那便讓早些去吧。”
他嗓音鮮有的冷淡,眉頭也著,臉上著無言的失。
... ...
柳明軒。
出城的事傳到鄧如蘊這里,直接去尋了林老夫人。
“老夫人,我曉得您想讓我出城避開此事,可是我家中還需得人照看,玲瑯眼下也病了,年歲還小,實在離不開我。”
自己怎樣都行,可家中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不能就這麼走了。
可林老夫人卻從后拿了個匣子出來。
匣子里放著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和另外一百兩雪花銀。
“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外祖母那邊,我會再派兩個丫鬟過去幫襯,至于玲瑯那孩子,你帶著一道過去好了。這二百兩你拿去,不算在契約里,是我另給你的。你看可還?”
說著,將銀匣子推了過來,又道了一句。
“這也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滕越的意思。”
第10章
林老夫人的指給鄧如蘊的田莊剛買下沒幾日,在西安府北面的同縣鄉下。
鄧如蘊把錢拿了,帶著玲瑯和秀娘翌日就出了城。
秀娘一路悶悶不樂,“們做錯事,我們來罰?這是什麼道理?”
鄧如蘊卻不在意,抱了玲瑯在上,只同玲瑯道。
“姑姑眼下有錢了,等玲瑯病好了,姑姑給玲瑯單請個西席先生在家讀書,好不好?”
小玲瑯沒回應,小人家好像什麼都不懂,又好似什麼都懂了,安靜地倚在鄧如蘊懷里。
當年大哥在邊外走失之后,大嫂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親自去外面找人,可尋回來的,大哥埋在黃沙下難辨的尸。
大嫂悲痛難忍,心里還有不甘,又卻在路上染了病,回來不久便沒了。
玲瑯從一歲上就沒了爹娘,小小的人兒跟著姑姑長大。
鄧如蘊自己吃虧沒什麼,可若不能把門戶支撐起來,只能讓玲瑯往后也陷的困境。
旁的都不打,首先要把這個家養好。
說話間,車夫忽的吁著拉馬停了下來。
“怎麼了?”鄧如蘊問。
車夫笑起來,“夫人,咱們遇上將軍了!”
話音落地,秀娘不住眼睛一亮。
“將軍會不會是來接咱們的?咱們是不是不用去鄉下了?”
但鄧如蘊并不這麼想。
不過既然路上遇見了他,沒有不見的道理。
躬下了車來,路邊黃沙陣陣,吹的人睜不開眼。
只能側又抱了玲瑯一道下來,跟他見禮。
路邊是個供行人飲水吃茶的小茶店。鄧如蘊抱出玲瑯,便從車邊看到他從茶店里走了出來。
他穿著墨藍的錦袍,長峻,黑靴將風沙盡數踩在腳下。
他這邊走出來,鄧如蘊的車夫就快步上前行禮。
他見了自家車夫頗為意外,還溫聲問了一句。
“你怎也在此?”
他待家中仆從素來溫和寬厚,等閑不會苛責,車夫自也不拘謹,笑道。
“爺怎麼忘了?小人得令,正送夫人去北面的田莊。”
這話說出,鄧如蘊站在馬車側后面,便見他原本溫和的神落下幾分,眉目間疏離下來。
“原來如此。”他目從鄧如蘊的馬車輕掃而過,就收了回來,只淡淡道。
“那便早早去吧,也讓不必下車了。”
他只說“”,甚至沒有旁的稱謂。
說完,果是不必鄧如蘊下車與他見面的意思,他已翻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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