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烏雲伴月
2024.4.22
盛夏八月,枝繁葉茂,熱浪滾滾。
丁梨穿著一襲白木棉長,背了一個已經洗的發舊的背包,抿著,張地跟隨人群出了高鐵站。
這是第一次坐高鐵,裴爺爺原本打算給訂機票的,但恐高,也就換了高鐵票。
正好是傍晚時分。
橘黃夾雜著橙的彩暈染天際,餘熱席卷而來,丁梨白皙小臉上抹開一層薄汗,來不及,仰頭去,裴爺爺的影就站在前方不遠。
裴爺爺正舉起一條刻有“歡迎梨梨回京宜”的紅橫幅,笑瞇瞇的衝走來的方向笑。
“裴爺爺。”
丁梨勾著書包帶,加快步伐跑了過去。
裴爺爺連忙收起橫幅,樂嗬說:“梨梨累不累?不?熱不熱?”
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丁梨乖巧地一一作答,兩邊臉頰紅彤彤的。
這不是第一次見裴爺爺。
一個月前,見過裴爺爺一次。
那時剛放學回家,一輛陌生且從未見過的黑加長車停在泥濘小路邊,蹭亮車上濺起深黃泥點,怎麽瞧,怎麽格格不。
丁梨警惕的看著這輛車,想要繞路走開。
車的人卻降下車窗看見,徑直走了下來,直至麵前。
“梨梨。”
裴爺爺喊著的名字,語氣慈祥。
丁梨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的親生父母早在一歲時就犧牲了。
從小就明白,自己是被收養的。
長到十七歲,親生父母沒來找過一次,以為,是他們不要了,可原來是他們早就去世了。
但這麽多年,父母的長輩摯友,也就是裴爺爺,始終沒有放棄過尋。
直到現在,終於找回了。
“梨梨,”裴爺爺厚重的聲音喚回的思緒,丁梨認真看向他,“給你在京宜找好學校了,過兩天就開學了,爺爺先帶你悉一下京宜。”
前麵十七年,丁梨一直住在離京宜十萬八千裏遠的小鎮上,這是首次來京宜。
天漸晚,霓虹閃爍亮起,暈從車窗玻璃上泛開,丁梨懂事的輕眨眼睫,嗯聲說:“辛苦爺爺了。”
裴爺爺道:“你坐這麽久的車,才是真的辛苦。”
七個多小時的高鐵,小姑娘從下車到現在,沒喊過一句難,聽話到讓人心。
四十多分鍾後,車子停進地下車庫。
丁梨下車,跟隨裴爺爺一路坐電梯上了樓。
並非獨棟別墅,而是現代化的大平層,丁梨站在門邊,垂下腦袋,視線安靜盯著自己的泛舊鞋尖。
“梨梨,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兒了。”
裴爺爺一邊說,一邊讓丁梨錄了指紋,好方便以後隨時進出。
門打開,高級灰的調撞眼底,撲麵而來的冷淡氣息。
丁梨站在原地沒敢,裴爺爺邊的管事嘀咕道:“裴老先生,這可是裴總常住的地兒,咱什麽招呼都不打,就把小姑娘帶這兒來了,裴總要是知道了……”
管事話還沒說完,後背就不自覺栗了起來。
裴總這人,可是出了名的嚴肅沉悶,從不輕易含笑,一雙烏沉眸底總是冷漠居多,多看一眼都讓人心裏怵得慌。
裴爺爺倒是冷哼一聲,眉豎起:“他敢!”
要不是這地兒離梨梨學校近,他又不放心讓梨梨一個人住校,哪會瞅上這個破地方。
“梨梨,你先去房間把背包放下,看上那個房間自己挑,洗完手後出來吃飯。”
裴爺爺利落開口說道。
丁梨點頭照做,大平層的客廳麵積極為開闊,走了小一會兒才到臥室。
隻是有好幾扇臥房門,不知道到底應該選哪一間。
懸掛頭頂的壁燈應亮起,素牆壁開亮。
丁梨試探的將手握上第一間房的門把,輕輕往下一,並未用力,麵前的房門突兀從裏麵打開了。
丁梨驚訝瞪大眼睛,腳步被帶的往前移去,險些摔倒。
一隻幹燥溫熱的大掌適時落在腰上,被人控住,似冬日柏鬆般清淡氣息湧鼻尖,男人炙熱溫近。
磁沉聲線冷且淡的從頭頂砸落:“哪兒來的小孩?”
丁梨臉頰燒的燥紅,沒想到房間裏竟會有人,慌忙乖巧退開腳步,餘瞥向眼前影。
男人型極高,得稍微費力仰頭,才能一點點將視線上移,平移至他的五上。
是在小鎮從未見過的驚豔長相。
男人一白黑的休閑打扮,單手抄在兜裏,出來的小臂線條青筋分明,再往上,是凸起的明晰結,以及分明流暢的下線條。
冷峻五顯得幾分疏離,尤其是一雙黑漆眼眸,眼尾墜下,並無毫緒的睇睨向,視線分外薄。
丁梨心髒重重一跳,結開口:“對……對不起……”
不知道房間有人。
裴爺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過來:“原來你在家啊。正好,這是梨梨,正上高中,剛從恒川接過來,以後就住你這兒了。”
不同於裴爺爺的和善,麵前男人聽到這話,嗤笑一聲挑起眉梢,冷漠拒絕:“我不照顧小朋友。”
尤其是還在讀高中的小孩,麻煩。
裴京肆顯然沒有耐心在這兒浪費時間,丟下一句話,長往外走去,多餘目不曾在丁梨上停留一秒。
“自己接的,自己負責。”
“我沒興趣。”
他懶洋洋又添幾句,腔調比之前還淡。
丁梨垂著腦袋,始終沒敢出聲,心裏默默想,原來長得這麽好看的叔叔,子這麽兇。
好可怕。
裴爺爺冷笑一聲:“你以為我舍得讓梨梨住你這兒破地方,冰冰冷冷的,看著就沒什麽人味。”
隨後話風一轉:“要不讓梨梨在這兒住下,要不從明天開始給你安排相親,自己二選一!二十七八的人了,連個朋友都沒有,人憎狗嫌的。”
丁梨聽到這話,沒忍住又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裴京肆。
這麽一算至要比大十歲,好老了呀。
正巧裴爺爺喊:“梨梨,和他打個招呼,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下。”
丁梨哦了聲,下意識張便喊:“老叔叔好……”
老……叔叔?
裴京肆目一凝,漆黑瞳孔在丁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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