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長崢哈哈一笑：「哎呀，這麼說，好像是我趁人之危一樣。」又誠懇地道：「我是真心傾慕齋藤小姐的貌與智慧，為了齋藤小姐，無論任何事，我都願意做的。老爺子的病呢，實在是已經病膏肓，博納特先生雖然經驗富，但是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

「儘力就好了。」齋藤歸蝶道：「我不強求。」

「好！」查長崢一拍手：「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殺伐決斷的氣質。」

查長崢轉過：「齋藤先生，博納特醫生已經沒問題了，現在就可以接手老先生的病。」

李畫塵湊近了杜槿：「條件加一樣，不許齋藤歸蝶結婚。」

杜槿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李畫塵，但是李畫塵已經悄悄站了回去，戴著墨鏡，目不斜視。

杜槿深呼吸之後，向前兩步：「齋藤先生。」

齋藤一龍轉過。

杜槿道：「我現在要加一個條件。」

「什麼？」齋藤一龍似乎沒反應過來。

「要我給老爺子治病，要加一個條件。」杜槿環視了一圈，心裡說這算什麼事兒啊。

「那就是，不許齋藤歸蝶小姐結婚。」

全場嘩然，齋藤歸蝶心裡一驚，微微皺著眉頭，死死盯著這個一直在照顧爺爺的私人醫生。

齋藤歸蝶對杜槿一直十分客氣，而杜槿亦然。兩個人幾乎除了客套話之外沒有任何流。杜槿是因為自己是醫生，做私人醫生的，很忌諱和病人家族的眷太過親。

而齋藤歸蝶則是本就不喜歡和外人搭話，尤其是對私人醫生，更是隻有尊敬，沒有其他。

齋藤歸蝶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杜槿要為自己說這麼一句，沒有、沒有任何上的波，隻是覺奇怪和不可思議。

胖子哈哈一笑，走了兩步：「怎麼？杜先生也關心起齋藤小姐的婚事來了？哦，差點忘記了，杜先生也是黃金年齡，正好也是單呢。」

杜槿道：「不要胡說，我隻是為了治病救人而已。」

「哈哈，治病救人？」胖子道：「治病救人，你管人家的婚嫁之事幹嘛？杜先生，有話直說嘛！我說你為什麼冒出句什麼『百分之五十』的治癒率這樣的瘋話，原來是希用這招給自己的終大事做打算吶！齋藤先生，有些人啊，看著斯文禮貌，心裡的想法可是骯髒的很呢。」

杜槿不理會胖子：「我說過，我有辦法。你不信，我現在就走。」

杜槿已經夠了這裡的氣氛。任何行業的人，如果自己的專業被人懷疑，甚至被人侮辱，是極其難以接的。

但是杜槿轉的時候，李畫塵拉住了他：「百分之百。」他淡淡地說。

杜槿驚呆了。

他看著李畫塵，覺自己好像墜了無限地獄一樣。

自己該相信這個人嗎？百分之百？！他在說什麼瘋話？自己的百分之五十都被這些人嘲諷為瘋子了，現在如果說出百分之百，那自己真的是神仙了。

可是，自己親眼見到他救活了應天籌，那邊也是一個必

死之局。這個小子幾個小時就搞定了一切。

自己要賭一次嗎？如果這小子坑自己，自己的下半輩子就算廢了。以後恐怕在業都會淪為笑柄，再想靠醫獲得崇高的地位和大把的金錢，那是門兒都沒有了。

杜槿忘記了收回自己的眼神，完全沉浸在震驚和矛盾之中。

所有人在取笑杜槿，隻有齋藤歸蝶，皺著眉，微微歪頭，似乎在思考、在觀察。

發現了這個微妙的作，杜槿要走，但是卻被他的一個神的助手攔住了。察覺出了杜槿的反常，也察覺出了杜槿的猶豫和矛盾。

那個助手，究竟是什麼人？他和這個「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提出有必然聯絡嗎？杜槿從來都是謹慎的，不，每一個醫生都是謹慎的，自己從沒聽過一個醫生說過，對自己爺爺的病有多把握。之前的杜槿也僅僅是說「儘力而為」。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說出了「百分之五十」這個治癒概率。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齋藤一龍走到杜槿跟前，和杜槿握手，日本人的嚴謹和認真是出了名的，此時的齋藤一龍依舊保持著禮貌和風度，但是也不失大人的定力和氣魄：「杜先生，我們齋藤一家都為這段時間有您的悉心照顧而到榮幸和激。您的酬金稍後就會賬，這段時間一來，給您添麻煩了，請您慢走。將來若有需要，我還會聯絡您的，希您記得我們之間的友誼。」

杜槿了，還沒等說話，後就覺有人輕輕地自己。他知道，是李畫塵。

杜槿看了看周圍一張張譏笑的臉龐，臉上火辣辣的。他咬咬牙：「齋藤先生，我有……。」

「嗯？」

查長崢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胖子和博納特也不知道，這個依舊不死心的私人醫生要做什麼。齋藤歸蝶則是輕輕走出幾步，看著杜槿後的那個助理，擰著眉頭細心觀察。

杜槿先是張地笑了一下：「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治好老先生的病。但是在之前的條件下，再加一項，不能強迫齋藤小姐結婚。」

「哈哈哈哈！」查長崢第一個笑出了聲音：「百分之百，我的天啊，為了追，你小子也是拚了啊！哈哈哈，你家的私人醫生已經瘋了，他是個瘋子，哈哈哈，瘋子。」

齋藤一龍不解：「杜先生，請問，您剛剛說什麼？」

杜槿深吸一口氣：「我說，診金我分文不要，我也永遠不會向貴家族提出任何要求，包括和任何的婚約，僅僅是為了友誼，我願意免費診治老先生的疾病。隻為了，友誼。」

這下全場雀無聲了。

沒人能搞懂杜槿到底在想什麼了。你說他為了賺錢，人家說了，不要錢，免費；你說他覬覦齋藤歸蝶的貌，人家也說了，沒那個心思，永遠沒有。

可是，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能讓他如此瘋狂，如此反常呢？百分百治癒，哪怕是醫院裡的醫生給病人打消炎藥，也會說有極低的概率發生過敏反應……。但是他，卻說出了醫生行業最忌諱的完承諾。

屋子裡沉默

了許久。

博納特似乎聽懂了這些翻譯，他帶著助手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老先生拍的片子，用英文道：

「先生，我能理解您對患者傾付出的，也理解作為同行被取代時的失落和憾。但是，我們醫生要麵對現實，麵對病人，麵對病人家屬。我們都要為自己的話語、行為負責。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有闖勁兒，不服氣，但是醫生不是上帝，無法拯救所有的人。我們能做的隻是儘力而已。相信我年輕人，不要在這裡賭上你未來的前途，你會是一個優秀的醫生的。」

杜槿微微一笑：「謝博納特先生的規勸，我已經是一個優秀的醫生了，否則齋藤家族也不會接我的友誼。」

杜槿盯著齋藤一龍再次道：「百分之百，就今天。」

齋藤一龍猶豫了。此時的杜槿顯然已經不正常了，這也本不是正常人說的話。杜槿為什麼失常他不知道，但是他心裡是一點也不相信，有人可以治好老爺子的病。

喪葬事宜已經在籌備了，今天的所謂會診，不過是個幌子，是個過場而已。人得接現實，現實就是，沒人能留得住齋藤家一逐漸逝去的生命。他已經接手家族生意一段時間了，利用老爺子活著的時間裡，他鞏固了權力，整合了資源，將家族的生意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了整改。

這裡的事，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打算。

「杜槿先生，您能這樣說，我很，但是……。」

「讓他試試。」

所有人都回過頭。

齋藤歸蝶站在那裡，像是一個王一樣拍板：「讓他試試。」又說。

齋藤一龍道：「歸蝶，回去。」

「你沒聽到嗎？他說他可以救爺爺的病。」

齋藤一龍怒道：「混蛋！男人在商量事，你太失禮了，給我滾回去！」

齋藤歸蝶看著杜槿：「杜先生，您會為您說的話負責嗎？」

杜槿心裡鬱悶的不行。早知道會是這個況，就讓齋藤家一去死好了。自己好好的日子啊，以後該看病看病，該收錢收錢，豪車、別墅、名錶、名貴西裝……。要啥有啥。

自己到底哪筋搭錯了，非要管這事兒！？

但是，此時他已經沒辦法轉走出這個房間了，自己的命運，已經賭在了李畫塵上。

杜槿心裡在抖，但是語氣平緩地道：「如果做不到，我餘生不再行醫。」

一陣嘩然。

「杜先生請進。」齋藤歸蝶道：「我送您進去看爺爺。」

杜槿回頭看了李畫塵一眼，眼神很有深意，但是李畫塵帶著墨鏡，他完全不知道李畫塵在想什麼。

杜槿和齋藤歸蝶進了室，外麵立刻炸鍋了。

「我次奧，這算什麼！？」查長崢道：「我特麼就不信這個邪，今天我就在這裡看著，我就要看看他是如何隻好晚期癌癥的！」

博納特也搖頭嘆息：「我無法理解，是什麼讓一個優秀的醫生失去了最起碼的理智，我無法理解，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