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捐腎。”
對面坐著的是我的婆婆和小姨,聽到從我口中說出的話,兩個一老一的人,角的笑意僵住,紛紛用震驚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以為聽錯了,難以置信又問了我一遍: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咽下口中苦的咖啡,角帶起弧度,笑盈盈看著對面的兩人,一字一句復述了一遍我的話:
“我不捐腎——很難聽懂嗎?”
小姨莫晴最先繃不住,猛地站起,指著我的鼻子:“顧!你出爾反爾?!上周你明明答應了要捐腎給我媽!”
上個星期,我的確答應了。
在簽捐腎同意書的前一天,慘死的我睜眼醒來,發現我回到了二十六年這一年。
這一年的我得償所愿嫁給了莫凌天,我了他整整八年,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顧莫凌天人盡皆知。
我畢業就進了莫家的公司,只為了和他共事,為了莫凌天邊的首席書,照顧他飲食起居,應酬幫他擋酒,喝酒喝到胃出住院,那個男人卻始終都沒有來醫院看過我一眼。
直到這一年,莫凌天突然對我求婚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我以為迎來了甜的婚姻生活,卻發現這只是一場騙局。
婚后不到一個月,婆婆和小姨就找到了我,對我百般關切,讓我同意捐腎。
誰能想到,前世對我關懷備至的婆婆和小姨,在換腎手功后,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關心,變了惡語相向。
我因為捐腎支,大不如前,憔悴到只能服用激素藥來維持。
而那個娶我的男人,在一年后我們結婚紀念日這一天,對我提出了離婚。
他用極致嫌惡的眼神看我,語氣嘲諷:“顧,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胖的樣子,誰會喜歡你?我看了你就惡心!趕簽字!我還能施舍你一點錢!”
我因為服用激素藥,材胖,臉都扭曲形。
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我看到了玻璃倒映中的自己,無地自容。
婚后我對婆婆和小姨的惡語相向百般忍,捐腎后拖著胖的繼續工作,直到我被開除,直到莫凌天對我提出離婚,我才知道原來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不是因為我才娶我。
我被莫家以出軌這種子虛烏有的罪名提出離婚,法院審判莫凌天勝訴,我和他離婚的這一天,莫凌天和他心的人領了證,那是莫凌天了十年的青梅竹馬,一年前逃婚出國的白月!
哀莫大過于心死,我爬上兩人結婚的酒店天臺,一開始我的確想結束,可后來我站在那,到底還是慫了,我想爬回來的時候,一雙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顧!你去死吧!”
從三十樓的高空墜落,再睜眼,我躺在的席夢思大床上,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著氣。
看著鏡子里白皙苗條的人,前世就像是一場噩夢在眼前走馬觀花,直到胃疼襲來,我翻開柜子找藥,這藥還是在原來的地方,我吞下去后,蜷在沙發上,冷汗涔涔。
等胃疼逐漸消失,我才睜開眼睛,意識到這是一場真實。
今天,是婆婆和小姨來找我簽捐腎同意書的日子。
我們約在咖啡廳見面,我本該簽下的,這兩個人對我真的是太好了,好到前世我捐腎后才發現兩人的真面目。
“我反悔了,有問題麼?”我氣定神閑,莫晴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還是和前世一樣,沉不住氣。
黃翠拉了拉莫晴的手,莫晴憤憤坐下,黃翠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對我溫和聲語:“小,我不好,只是讓你給一顆腎而已,你是我們莫家的媳婦,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反復回味這句話,前世我被趕出家門,被辱,被辱罵的時候,怎麼沒人記得我是莫家媳婦?
“一顆腎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
莫晴是大小姐脾氣,見我遲遲不說話,咬牙出了聲。
這一次,黃翠倒是沒開口制止莫晴。
我佯裝哀傷,蹙眉輕嘆,“是啊,一顆腎而已,小姨捐吧,你們是一家人,一顆腎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小姨不會不給你媽媽捐吧?你們可是母啊!”
聞言,黃翠和莫晴臉齊齊一變。
我面帶微笑,起,“服務員,買單。”
結好賬,我挑眉笑道,“小姨,你不會不同意的吧?”
兩人臉慘白,我心更好,施施然起,離開了咖啡廳。
當天晚上,我猜到莫凌天一定會回來,本來十點多就有了困意的我,在沙發上看劇,多等了一個小時。
我放下手中的高腳杯,沒起,撐著手臂窩在沙發里,上穿著酒紅的蕾睡,這個時候我還沒吃激素,材窈窕,莫凌天推門進來,他一西裝,顯然剛在公司開了會回來,也許是接到了莫家的電話,得知了早上的事,他蹙眉看著我,臉有點冷,“還有心看電視?”
喝了口紅酒,我坐起,看向了莫凌天。
他還是和前世一樣,英俊,多金,材極品,是全公司多人的夢中郎。
說追莫凌天的人能從這排到法國,毫不夸張。
我站起,赤腳一六八,緩緩走到莫凌天面前,他有點怔住了,等我走到他跟前,才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后退了半步,我嗤笑了聲,死前才知道他娶我只是為了我一顆腎,對我厭惡至極,可憐我被蒙蔽雙眼,居然渾然不知。
前世,即便是他對我說一句話,我都無比甜幸福。
現在,看著這張英俊的臉,我都覺得十分反和惡心。
“莫凌天,我要和你離婚。”
我拿起桌上已經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拍到了他xiong口上,勾起紅,“財產我一分不要,只要你簽字。”
我以為自己已經夠慷慨了,可沒想到男人居然沒有爽快答應,當我抬眼看向他的眼睛的時候,發現莫凌天眼神——
一個男人看人最原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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