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地很不踏實,多次陷夢魘。
一會兒夢見蕭被人追趕到懸崖,帶著晏三小姐跳崖。
一會兒夢見蕭被扔到海裏,苦苦地喊著讓救他。
在睡夢中卻隻能幹幹地看著,什麽都說不了,什麽都做不了。
在床上,閉著眼,額間不斷流著汗。
可後來,每當覺就要沉夢魘萬分痛苦時,邊總會傳來一個輕輕呢喃的聲音。
“別怕。”
“我在。”
“沒事。”
那聲音,沉穩有力。
聽不清是聲音來自哪裏,聽不清是誰。
可漸漸地,聽著這個聲音,逐漸不再那麽害怕,反而生出了幾分安心。
直到下午,蕭俞才悠悠轉醒。
發現晏維州已不在屋,心放鬆了些。
洗漱收拾後,走下樓。
剛過樓梯轉角,就一眼就看到餐廳裏,男人忙碌的影。
蕭俞好奇地走近,“你在做什麽?”
“叮——”
烤箱聲音傳來。
晏維州戴著隔熱手套,將箱門拉開,從中取出一個托盤來。
蕭俞一眼就認出。
這是……桂花糕?
晏維州將手套摘下,取出一塊桂花糕遞給。
“嚐嚐。”
蕭俞疑地看著他,接下嚐了一口——
“呸!”
他是想齁死嗎?!
將一口糕點全部吐了出去,眉頭皺。
“晏維州,我是哪裏又惹到你了嗎?”
他要這麽整?
晏維州臉倏地一沉,一雙黑眸充滿了疑:
“你不是吃麽?”
這做法是教他的。
不是就吃這口?
幾天前的回憶一下子衝回腦海,蕭俞恨地恨不得掐自己大。
立刻轉移話題:“你好端端的做這東西幹嘛?”
男人臉更沉了些,低聲道:“今天不是你生日?”
生日?
蕭俞愣住了。
差點忘了,原來今天是的生日。
所以,這是……他送的生日禮?
蕭俞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會這麽好心?
晏維州將桂花糕放下。
算了。
他第一次做而已,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他繼續問道:“你生日都怎麽過?”
“當然是和我哥一……”
蕭俞口而出。
反應過來後又咽了下去。
心裏突然就像被什麽堵了一樣。
和他說這些幹嘛?
“都做什麽?”
晏維州不依不饒。
蕭俞抬眸看他,一字一句道:
“重要的不是做什麽,是和誰在一起。”
而,不想和他在一起。
晏維州被眼中的冷意刺了下,摘下圍扔到一邊,冷冷道:“說。”
見他堅持,蕭俞認真想了想,試探著問道:
“那我想回趟家,可以麽?”
……
蕭俞沒想到晏維州這個瘋批會真的大發善心允許回家。
蕭俞從車上走下,著悉的小巷子,輕聲說了句:“謝謝。”
晏維州薄微勾,也從車上走下,走在的右側。
巷子很是狹窄,車開不進去,於是一眾保鏢也都下車跟在兩人後。
走近房子,一聲悉的婦人聲音傳來——
“小俞啊,可終於回來了!”
蕭俞轉頭,是小賣部的王嬸坐在店裏衝打招呼。
王嬸這個小賣部已經開了二十年,和街坊鄰居們都悉地很。
見到人,久違的親切襲來,暖暖一笑:“王嬸。”
“這些天去哪……誒,這大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王嬸的眼神被一旁的晏維州吸引走,眼中著濃濃的好奇。
蕭俞愣了下:“不是。”
話落,一旁男人的眸底冷了幾分。
“不是男朋友?那是誰呀?”
“是我一個……朋友。”
“哎喲,好啦,知道你們年輕人害,都送回家了還能是誰呀?王嬸不說啦!”
王嬸一臉“我懂我懂”的神。
蕭俞無奈,繼續向前走去。
晏維州卻是挑了挑眉,側目睨向保鏢:“包了。”
保鏢們得令,立刻走店開始掃貨。
王嬸見這風卷殘雲的大客戶,直接樂開了花。
……
那個雨夜,蕭俞跑地急,沒鎖門,直接推門便走進了小院子。
聽哥哥說,是在H市出生的,他們家也在H市生活過幾年時間。
可從還沒記事的時候,他們家就搬到這個小房子裏來了。
小小的房子,小小的院子,承載了目前為止的全部人生。
兒時的歡快在這裏,父母去世後的悲愴也在這裏。
時隔月餘,再看到悉的院子、悉的房間,心裏泛著陣陣酸楚。
蕭俞走進屋,一眼便看到電視木櫃上放置的全家福合照。
眼眶微酸,拿起相框,手指放在上麵反複挲。
“我們小俞啊,會健健康康地長大。長大後,小俞想過怎樣的生活呢?”
“我嘛,嘿嘿,爸爸媽媽,我沒什麽大的願,像現在這樣,咱們一家人在一起,自由快樂就行!”
“自由、快樂好啊,小俞一定一定會過上自己最喜歡的生活。”
“嗯!”
五歲那年的生日,許下了這樣的願。
人家說的是對的。
原來願說出來,真的就不靈了。
的願,還真的一個都沒有實現呢。
顆顆淚珠不聽話地砸在相框上,慌忙拭去,生怕弄髒了它。
晏維州走進時,看到的便是落淚的樣子。
他劍眉蹙,心被刺了下。
他走到麵前,看清照片的樣子,冷冷道:“哭什麽?”
“想要就帶走。”
蕭俞怔了下,“可以嗎?”
男人冷哼一聲:“嗯。”
“謝謝。”
蕭俞將相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
想了想,咬著繼續開口:“晏維州……”
“我能拿回我的手機麽?”
試探著開口,觀察著他的神。
晏維州看著,目深邃。
半晌,他移開視線,淡淡道:“可以。”
“但會監聽。”
他說的倒是直接。
不過沒關係,也明白。
“謝謝。”
能看到手機裏和家人的合照,聽聽爸媽之前的聲音,就很滿足了。
蕭俞又用力地環視了一圈屋子,許久,淡淡開口。
“回去吧。”
抬步向外走去。
晏維州眉心擰了下:“就這?”
“嗯,回去吧。”
如今的境,又能做些什麽呢?
都知道。
晏維州看著人的背影,目灼灼。
是提出回這破房子看看。
可自從進來,這眼睛就紅地跟隻兔子似的。
晏維州思索片刻,大步上前拽住人的手,沉聲道: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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