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紙婚
◎一煩跳芭蕾,二不喜站規矩,三怕江聽白◎
這一年北京的雨季似乎來得格外早,不過才四月見底的功夫,已淅淅瀝瀝下了好幾場連綿雨。
于祗頂著朦朧的雨霧走在兒胡同里,原本白墻紅頂的建筑在細雨中失去了往日里舊影疊幢的,道旁兩排讓游人流連不已的木槿,在此刻本就心煩的于小姐眼中也變了名副其實的災難現場。
這些樹葉弱地承不起一丁點重量,一有陣微風吹過,就猛打雨點下來,于祗又要面臨一次暴雨的突然襲擊。
撐著一把完全不足以抵擋風馳雨驟的小傘,面對無孔不的雨,一頭散在肩頭的卷發、當季新款的CHANEL套裝、剛拿到手的限量款Birkin,沒有一樣不和一起著重創。
于家在這座四合院里住了二十多年,避開了后海的吵嚷熱鬧,檐角藏匿著老北京的人和故事。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
慶姨從栽著夾竹桃樹的窗口探出頭來,正順手要把撐金楠木窗的叉桿收起。
哎喲了一聲,“組撒啦吾滴乖囡囡,今天弄得嘎狼狽啊?”
慶姨是打小照顧于夫人的,從上海陪嫁過來,都在京里住了快三十年了,口音還是改不了。
于祗勉強出個笑來,“不妨事的,慶姨,我不要。”
當然是故意的。
于祗放著日常接送的車不坐,選擇走路回家,就是憋著要把自己弄得慘烈一點。好順利躲過爸今晚雷霆之怒的拷打盤問。
審查的主題無非也就一個——未來婆婆陳雁西的大駕,從瑞士養完病挪回京城,江家在云棲苑設了晚宴,而于祗卻連個薄面也沒。
還是在提前三天就收到了請柬,爸派了服裝設計師登的門給送禮服改尺寸,每天一個電話提醒的況下。
可昨晚上愣是把手機關了,沒回哥在遠洋lavie給買的獨棟別墅,也沒在律所里守著辦公室當勞模范,頭等艙一訂直接飛去了上海。
這無疑是把江陳兩家的臉面放在了砧板上剁餡子。
不要說京圈這兩日飯局上談不厭的題目,全是于二小姐為何一腳踢翻自己端淑賢良的名兒,連自個兒準婆婆的接風晚宴都敢托大拿喬不去參加,就是于祗本人在上海BVLGARI酒店里住著不問世事避風頭,都聽這邊的姐們兒孜孜不倦地議論起來。
的瓷陳小姐都發了幾條微信來,問于祗是不是夜路走多了撞見鬼了。
“我早說了不同意這門婚事!他江家再富貴,我兒不去高攀還不行嗎?”
于祗邁上臺階走到家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爭吵聲。
方才說話的正是出世家的上海大小姐,真正一輩子做到了溫莊重四字的親媽——明容。
迄小兒也是這麼教導于祗的,可惜的好兒只揣足了表面糊弄人的面功夫,里并無半分媽的水眄蘭。
也只有在兒的終大事上,一貫順服丈夫心意的明容,才會破例和于從聲辯上兩句。
于從聲還在氣頭上,“現在是得到你和我說不的時候嗎?江家早定了這個兒媳婦,消息都散了,不過等下聘,這是多人的事!你拒絕他家是不想在京城混了對伐?”
慶姨在一旁聽著直捂兒笑,姑爺一個老北京爺們兒跟著們大小姐,這些年也學會了兩句上海話。
寕江集團最早從福建一帶發家,還是江聽白的曾太爺爺靠著金條打拼起來的,后又在他太爺的手中聲振四海,也是那個時候江氏一族才舉家遷到京城來定居。
現在是江聽白的爸爸當家,江盛在商界那可是出了名的鐵腕強權人,別說現在是于祗的哥哥在打理公司,就是昔年于從聲自己親來刀也不是對手。
明容沒有再大聲說話了,嘆了聲氣,裹了披肩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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