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張地拽了拽沈澗西的袖,澄澈的眸里似是有千言萬語。
用手語對沈澗西說:“我腳扭傷了,是他好心送我回來的。”
黑男人眸暗沉地審視著他們。
沈澗西略一沉,臉舒緩下來,微笑著對黑男人說:“原來是你幫助了我未婚妻,謝謝你!”
他再一次強調了“未婚妻”三個字,然后禮貌地出手。
黑男人卻只是瞥了他的手一眼,轉走了。
越野車啟,倏地一下從他們邊劃過。
沈澗西眸子里蘊著一層怒意:“真沒禮貌!”
隨即轉眼對炎涼說:“以后不要接陌生男人的幫助,有什麼事給我發信息!”
“哭了?去墓園了?”沈澗西發現了炎涼臉上的淚痕。
炎涼點了點頭,垂下頭掩住眸中的懼,那是被胖子劫持時嚇出的眼淚。
“先回家。”沈澗西說著把炎涼橫抱起來。
炎涼鼻子酸溜溜的,伏到沈澗西懷里。
沈澗西上有一淡淡的木質香氣,清幽而遼遠。
回到家里,炎涼從包里拿出手機才發現,有二十多條沈澗西發來的信息,頓覺愧疚,紅著臉打手語:“對不起,手機靜音了,我沒聽到。”
沈澗西用浸了的溫熱巾著炎涼的臉,直到拭干凈,才說:“以后你去哪兒都要告訴我,我陪你去,不要再讓我聯系不到你,擔心你,好嗎?”
炎涼認真地點頭答應,又告訴了他墓園里的遭遇。
沈澗西的臉越來越沉,他長眉深鎖,瀲滟的桃花眼此刻籠上了一層霾:“你確定那兩個男人是抓你的,而不是抓剛才送你來的那個男人?”
炎涼神恍惚了一會兒,其實也不確定,但胖男人執著地想要拖走,讓篤定那兩個歹徒就是沖著來的。
可是得罪了什麼人,以至于來綁架呢?
腦海中浮現汪清婉的臉,又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昨晚去了醫院,這麼快就找了人來抓?還能確地定位的位置?
沈澗西吻了一下炎涼的額頭:“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這事我來查。”
他的目落在炎涼手里的塑料袋上面,面一沉,一把奪過塑料袋,轉扔進了垃圾桶。
炎涼嚇了一跳:“你干什麼?這是治療扭傷的噴霧!”
沈澗西抓住炎涼要去拿回塑料袋的手,語氣霸道:“乖,我馬上去給你買新的,不要那個男人的東西!”
炎涼愣愣地看著他,他的眼神仿佛突然變了一個黃金打造的牢籠,被鎖在里面。
手機鈴聲響起,沈澗西看了一眼屏幕,眉頭一皺,按了接聽,邊聽邊走向臺。
炎涼窩在沙發上,聽到沈澗西和汪清婉的對話:“好,待會兒我去接你出院。”
“你要是聰明就不會詆毀炎涼,你明知道在我心里是不同的……”
“今天那些人是不是你?”
“你放心,我會理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要再打擾炎涼!”
沈澗西還是維護著炎涼的,但是他對汪清婉的態度已經從語氣中出不同。
他們應該已經達一致了吧?炎涼悲哀地想,下一步,可以預見沈澗西會和分手,選擇對他的事業更有利的汪清婉。
有了汪家的助力,沈澗西肯定會把沈澗南趕出公司,為沈氏集團實際的掌舵人。
他要結束車禍后的失控局面,使一切重回正軌。
在事業和炎涼之間,他的選擇非常明確。
炎涼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沈澗西掛了電話,在團上買了噴霧,等外賣的間隙,他做了一頓可口的午飯,端到炎涼面前:“乖,多吃點,吃完好好休息,你相信我,我會理好一切的!”
吃完飯,沈澗西匆匆去了公司。
炎涼百無聊賴地刷了會兒新聞,翻通訊錄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久沒聯系的悉名字,給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姜小玫是炎涼唯一的閨,也是個孤兒,們在孤兒院里一起生活了八年,姜小玫先被一家人領養,等到炎涼被媽媽帶回家以后,又被棄養了。
時常去找炎涼玩,炎媽媽也資助過很多。
姜小玫沒有上大學,去了一家外貿加工廠工作,廠區在郊外。
們很見面,照顧沈澗西的這些年,們更是幾乎沒有聯系。
姜小玫不贊炎涼和沈澗西集太深,覺得不是一個階層的
人是走不到一起的。
那時候的炎涼只一心希沈澗西不要自殺,不要自暴自棄,勇敢地活下去,倒是沒有想太多。
沈澗西的車被一輛貨車撞翻,殃及到了路邊的媽媽。
最親的媽媽以如此慘烈的方式突然離世,炎涼沖擊太大,以至于短暫失語了。
媽媽停靈的那三天里,炎涼發現沈澗西連續兩次企圖自殺,都被阻止下來。
為了讓他重拾信心,在手機上給他打字:“我是個天生的聾啞人,相依為命的媽媽又死于非命,我沒有能力生活下去,我媽媽是因為你而死,你必須對我負起責任!一死了之就能逃避了嗎?”
沈澗西著炎涼燃燒著灼灼火焰的眸子,流著淚給打字:“對不起,對不起!我會給你很多錢,給你足夠一輩子食無憂的錢!”
炎涼固執地搖頭:“不行!就算有錢,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孩,說不定會招來禍患,你必須活著,定期給我錢,保護我不到傷害!這是你欠我媽媽的,你必須償還!”
就這樣,炎涼“賴”上了沈澗西,和他同吃同住,時刻盯著他不給他自殺的機會。
沈澗西被盯得死,幾次企圖都被識破以后,在炎涼的鼓勵和陪伴下,終于放下了自殺的念頭。
姜小玫以為炎涼真的啞了,又心疼又生氣,恨為什麼一定要幫助間接害死媽媽的兇手。以為炎涼看中了沈澗西有錢,一氣之下再也沒有聯系炎涼。
七年,對別人來說是很漫長的,但炎涼并不覺得,當再一次撥打姜小玫的電話時才驚覺,太長的歲月已經在兩人之間烙下了痕跡,一開口,炎涼聽出了聲音的細微差別。
今年二十八了,比炎涼大一歲,該結婚了吧?
耳畔響起悉的聲音牽扯著炎涼的神經:“炎涼,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還知道聯系姐姐我!”
炎涼倏地笑了,還是那個心直口快的姐姐,無論穿越多時空,們一旦聯系,還是一如既往的親。
炎涼突然很想哭,單是聽一聽姜小玫的聲音,就委屈得想哭。
吸了吸鼻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姜小玫知道炎涼喪失的只是說話的能力,聽力還是在的,當年醫生說只是暫時失語,沈澗西但凡上點心就會知道,可惜……
“臭丫頭!我以為我死了你都不會聯系我呢!快加我微信,你給我發消息,我用語音回復你。”
夜色濃鬱得猶如墨潑般沉重,黑壓壓的將整個漢陽市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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