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婚事林氏喝了幾日敗火的草藥,口瘡盡消。
新來的廚娘做的京城小菜味道不錯,也討了的歡心。
這日子一過的舒坦,便開始張羅旁人的事兒了。
本想寫信讓人把玉書送來伺候宋翎,卻得知玉書已經宋翎放出去嫁人了!如今連旁人的孩子都懷上了!氣得林氏牙冒火。
喊了宋翎來罵,宋翎如今的脾氣倒是好的出奇,笑瞇瞇的等罵完,還給送上一盅苦涼茶,讓飲盡,免得再生口瘡。
本想退而求其次,把給接過來。沒想,周姑姑在信裡說病逝了。
好麼,想誰誰沒有,這算個怎麼回事兒啊?
林氏納悶了一陣,也隻好打算重新給宋翎納一個家清白的妾室,先在他邊照顧著。
西境的姑娘倒是林氏都滿意的,腰肢兒細,又乎。
隻是麵板糙黑了些,看著像個燒火丫鬟。
不過這倒是沒關係,等做了姨娘,養上幾年,還怕白不了嗎?
費了兩個午後,挑細選了兩個姑娘,送到宋翎院子裡。結果一個時辰之後,這兩個就出現在了宋令的軍帳裡。
宋令黑著一張臉,帶著那兩個一頭霧水的姑娘回了府,林氏看到這兩個姑娘竟跟在宋令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同鴨講的吵了一番,終於明白這罪魁禍首是誰,急急忙忙把宋翎拎過來破口大罵了一番。
「你這逆子!你到底想幹什麼?」林氏看著自己的一番苦心被宋翎如此糟踐,真是又急又氣。
「娘,爹,你們都有兩個孫子了。為什麼還這麼在意開枝散葉的事兒呢?」宋翎十分無奈,出兩條長大大咧咧的走到堂下坐著。
他樣貌本就不差,在沙場上歷練了些時候,顯得更加英氣了些,招惹得那兩個姑娘總是從眉梢眼角看他。
宋翎讓們倆看得心煩,便讓退下了。
林氏生了個好兒子,本就得意,如今看他寧願過的像個和尚,如何不心急?
「你娘也不是在意開枝散葉的事兒。隻是擔心你沒人照顧,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宋令莫名遭到波及,還被營裡那幾個副將給笑話了一通,心中還鬱悶著呢!
「丫鬟婆子們照顧的好。」宋翎碾碎了一粒花生,取出仁來,倒進裡嚼。
「難不讓婆子伺候你到床上?」宋令氣的都有些口不擇言了,被林氏捅了一肘子。
林氏對宋翎道:「你難不日後都不要人伺候了?還是你自己有中意的人了?」
後邊一句本是隨口一問,卻正中宋翎下懷。
宋令卻嗤了一聲,道:「他哪有那麼機靈,邊都是些大老爺們,有中意的人纔有鬼了。」
「你纔有鬼!」夫妻倆正爭執著,卻冷不丁聽宋翎道:「確有一人。」
宋翎和林氏蒙了蒙,對視一眼,道:「誰啊?」
「菱角。」宋翎道。
「?」林氏麵帶喜。宋翎卻是掃了林氏一眼,覺得高興的未免太早了些。
林氏道:「你怎麼不早說?在稚兒邊待了那麼些年,如今又教儒兒功夫,算是個知知底的,隻是看著不像是個會伺候人的。罷了,慢慢調教就是了。」
「娘。」宋翎站起來,鄭重其事的對道:「我不想做妾。」
「那做什麼?通房?大丫鬟?」林氏麵難,道:「這不大好吧。畢竟是王爺手底下的人。」
「娘親說的是,所以我想讓做正妻。」宋翎說罷,便一甩袍子,跪了下來。
宋令靜靜的聽著,他對宋翎的子有些瞭解,所以並不意外,隻是向林氏。
林氏果然不願,氣得擰了子,道:「你做夢!一個丫鬟,便是王爺手底下的人,那也高貴不到哪裡去!又是個來歷不明的,連個姓氏都沒有!」
「有姓氏,姓沈。」宋翎早有準備,道。
「姓沈?你蒙誰呢?」林氏覺得宋翎在糊弄自己,更是不悅了。
「是真的,菱角是王爺的義妹。」宋翎懇切道。
林氏勉強信了幾分,仍舊是不願意,道:「義妹又如何?親妹還差不多!」
宋翎見說不通,便朝宋令遞去一個眼神。
林氏瞧見了,剛想說話,就聽宋令瞪著眼睛斥道:「瞧我做什麼?!你自己昏了腦子,我纔不管你!你若隻肯娶一人,便做一輩子和尚吧!」
宋翎當即心領神會,以額抵手背,道:「爹爹,娘親明鑒!我隻願娶菱角一人做正妻!」
林氏狠狠白了宋令一眼,恨他把話說的那樣絕,卻是得宋翎走了死衚衕。
絞著帕子難了許久,才鬆了口,道:「你把那丫頭過來,我還沒細瞧過的模樣呢。」
這一轉機,宋翎欣喜若狂,趕忙應下了。
眼見宋翎出去了,宋令咳了一聲,道:「你這是答應了?」
林氏一拍桌子,道:「他的份,多名門小姐等著嫁,卻偏偏瞧上個手腳笨的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那丫頭定是有一的狐本事,我倒是要瞧瞧!」
宋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喝了一口茶。
林氏見不得他這般悠哉悠哉的樣子,道:「你怎麼也不替兒子想想?」
「你覺得,王爺對咱們兒怎麼樣?」宋令問。
林氏不明所以,還是回答道:「再沒比這個好的了。」
「那你說,他送到咱們兒邊的人,會是個狐的嗎?」宋令又問。
林氏有些答不上了,隻是還有些彆扭,道:「可的份,的確是太低了些。若是做了若暉的正妻,若暉還不被人笑話死?」
「我記得先前你曾與我說,謝氏有意將自己孃家的一個庶嫁給若暉做填房?」宋令腦海裡模模糊糊的記著這麼檔子事兒。
林氏點了點頭,道:「倒是沒冒冒失失的來我跟前說,去稚兒跟前演了一通。」
「除開這門第上的說頭,咱們就看這裡子。你說這謝府的庶,比不得上王爺的義妹?」宋令細細點撥著林氏。
林氏眉頭一鬆,又皺了起來,道:「王爺如今自己局勢都尷尬的很,哪來什麼裡子呀?」
宋令轉過子,嘆道:「婦人之見!」
林氏嗔了一句,道:「怎麼了?你跟我好好說道說道呀?」
宋令最不得林氏這般撒,了子,道:「王爺如今在提羅寨,時日一長,這周邊的地界不都得歸了他管轄?隻要巫族不出事,兩邊安生,這王爺後邊的爺字可去了。」
「去了爺字?」林氏有些不解,忽明瞭了,掩口輕道:「隻稱王?」
宋令的話,林氏一向是信服的,這對菱角一事的態度便緩和了幾分。
菱角來的不早不晚,此時便到了。
穿的裳一向爽利,袖口皆用帶子縛著,腰際也束著,段倒是顯了出來。
林氏看得出臉上沒有半點脂,算不上白,倒是勻凈。
菱角的眼睛不大不小,不過眼珠黑白分明,看著亮,很惹人好。
菱角在堂下站了半晌,林氏沒有一句話,隻是不停的打量著。
宋翎看得有些心焦,剛想開口,卻見宋令無聲的對他說:「莫急!」
「你可識字嗎?」林氏終於開了口。
菱角點了點頭,道:「識得。從小就學了。」
「那琴棋書畫呢?」林氏又問。
菱角紅了臉,道:「我隻會下棋,還會吹笛子。」倒是難得多誇了自己一句。
林氏似乎不大滿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菱角便是出去執行任務,也不曾像這般張過。
「你可知今日找你來問這許多,是為何事?」林氏放下茶盞,道。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菱角的臉紅了一個桃子,宋令忍不住笑了一聲,被宋翎和林氏瞪了一眼。
「知道。」菱角低聲道。
林氏見這般害,暗道還算是個知曉恥的,想來也不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便道:「雖說若暉視你若珍寶,可我對你不甚瞭解。此事急不得。」
宋翎張口言,被林氏阻了,林氏道:「我得寫封信問一問稚兒,再做打算。」
聽到林氏這樣道,菱角和宋翎對視了一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林氏的一封信,飛到了宋稚手中。
宋稚為這封回信傷了腦筋,這信說好寫也好寫,菱角本就是個好姑娘,照實說便是了。說難寫也難寫,如何才能寫的讓林氏滿意呢?
沈白焰一進屋,瞧見滿屋子的紙團,喚了宋稚一聲,一抬首,見到了一個小花貓。
沈白焰不聲,心裡憋著笑,道:「你就照實寫,末了再添一句,菱角出嫁,我按著妹子的嫁妝給置辦。」
宋稚下上有一道墨跡,渾然不覺,笑道:「你倒是將我娘親的脾氣得清楚。」
「畢竟也做了這麼些年的婿。你說是不是?小花貓?」沈白焰俯,點了點宋稚的鼻頭。
宋稚忽然明白了什麼,一躍而起,跑到銅鏡跟前,嗔怒道:「你這人,怎麼這般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