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撞,悄無聲息折磨著彼此,誰也沒有先移開視線。
顧清淮角輕彎,修長白皙的手指直接解開警服領口的扣子,低頭問道:“怎麼,服也是鐘導的拍攝容?”
十幾年過去,清冷漂亮的年長危險的男人,眼冷峭,鼻梁直,不笑的時候分外鷙,一副混賬公子哥的做派。
壞東西。
鐘意冷臉,相機一關,推門走到走廊,后背靠著冰冷墻壁。一墻之隔,他風霽月,心跳慌。
那是一張藍白校服的合影,右下角標注著日期,攝于高考結束的六月。
高考結束后,班里聚餐,是告別學生時代,也是迎接嶄新未來。
班主任沒有再端著架子,任由他們笑他們鬧。
飯后轉場KTV,燈曖昧,喧鬧嘈雜。
余卻瞥見有孩到顧清淮邊坐下,紅著臉磕磕絆絆。
他說了什麼,孩子咬著,紅著眼睛離開。
是表白嗎?
是表白吧。
突然覺得心口悶悶的。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想要表白。
“顧清淮,顧大校草,你也唱一首啊。”
顧清淮笑著搖頭,人高馬大懶懶散散坐在沙發角落。
謝凜不依不饒,目若有似無掃過,意味深長說了句:“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你可別后悔!”
向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顧清淮,竟然就被這句話說了。
六月盛夏,年深藍短袖,及膝白運短,白板鞋,干凈清爽。
明明暗暗的影,仿佛也格外偏他,溫溫輾轉在他的眉眼、鼻梁和漂亮清晰的薄。
顧清淮睫低垂,音干凈,過話筒,聲音落下來。
“忘記分開后的第幾天起,喜歡一個人,看下大雨……”
《獨家記憶》,是失眠會聽的那一首。
垂著眼睫的他溫萬丈,坐在角落的屏住呼吸。
想到,大學以后再也沒有同桌,再也見不到他,現在是和他離得最近的時刻,鼻子莫名就發酸了。
桌子上有酒飲料,悶悶上吸管喝著,心里翻江倒海。
太過喜歡的人,看一眼就只想要擁有,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音樂聲停,顧清淮把話筒扔給謝凜。
“你怎麼都不看我。”
飲料里有酒,很快上頭,反應慢半拍,這才發現他已經坐在自己邊。
顧清淮角有很淺的弧度,下一刻他俯湊近耳邊,呼吸悉數落下:“鐘意,我是唱給你聽的。”
對上他清晰漂亮的眉眼,鐘意覺得自己醉了。
走出KTV的時候,已經走路都有些搖晃,仿佛踩在棉花上。
險些摔倒,被人一把撈過來,顧清淮微微蹙眉,問:“你還好嗎?”
“不好,”皺眉,有些茫然,“走路都差點摔倒了。”
顧清淮笑,紅齒白。
表嚴肅:“笑什麼?”
顧清淮眉眼彎著好看的弧度:“笑貓貓醉酒。”
搖頭,語氣鄭重:“沒醉。”
仰起臉,年目清澈,瞳孔很亮,滿是縱容笑意。
他可真好看啊,他怎麼不是自己的啊,好想他是自己的。
于是,出手。
年怔住,皺眉,低聲說:“牽牽。”
顧清淮低頭看:“知道我是誰?”
點頭,認真道:“我同桌。”
他無奈笑了:“我本來不想趁人之危的。”
他牽住的手,大人牽小孩的那種牽法,低頭問:“可以了嗎?”
害,抿笑了半天。
夜風清涼,他送回家。
第二天,就是學校的畢業典禮。
宿醉的腦袋里,昨晚每一幀畫面都清晰。
看天看地看邊的花花草草,唯獨不敢看他。
大家都在合影,班主任為合影工人。
趙雪青問:“要不要給你和顧清淮拍一張啊?”
還沒吱聲,他已經站到的邊。
的臉一定很紅,紅盛夏的西瓜瓤,張也忐忑,醉酒的一切畫面在腦海閃現。
顧清淮的短袖挨著的短袖:“老師看不見,我們做壞事吧。”
因為迎著,微微瞇起眼睛:“嗯?”
年干凈修長的手指,慢慢、慢慢錯進的指。
不同于昨天大人牽小孩,今天是真正的十指相扣。
時間定格的那個瞬間。
年含笑的聲線干凈清晰落在耳邊。
“鐘意,我喜歡你,當我朋友好不好?”
第9章
當天,特警支隊備勤,加班到晚上十點。
會議室里,痛經加高強度工作,鐘意臉蒼白得不正常,眼睛盯著相機導出的拍攝畫面,腦袋忍不住走神,想吃又燙又甜的紅糖流心糯米糕。
肚子正是最疼的時候,疼得想要蜷。
公安局辦公大樓燈火通明,香噴噴的夜宵外賣被送到,反恐突擊隊的姑娘小伙眼睛瞬間亮起來,累到這會兒早就得前后背。
陳松柏看了眼外賣訂單:“喲,你們顧隊訂的!”
滿滿當當的幾個餐盒,冷飲水果燒烤小龍蝦,應有盡有陣容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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