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太巧了,為什麼婆婆那邊沒答應魏曦嫁黃家,二太太的魏芝卻偏偏許了黃家。
難不這黃堂堂書香門第,竟求娶魏曦不,又求娶魏芝?
這太失禮了,魏曦比魏芝小不了幾歲,兩人還是姑侄關系。
玩了大半日,到下午,吃了頓酒,各自回去。二太太到底是好說歹說,將那盆青龍臥墨池塞給了福寧郡主,魏修在一旁冷著臉不說話,二老爺也不說話,看著那花留得。
宋胭回去不久,就吩咐旁人明日去姨媽家問問,二房與黃家的婚事到底怎麼回事。
這邊才吩咐,那邊宜安院就來人喚過去一趟。
馬上過去,張氏坐在房中臥榻上,臉并不好,問:“聽說芝兒給許了海寧的黃家?”
宋胭道:“是,媳婦也是今日去繡春堂才聽說。”
“是你之前說的那個黃家?”張氏又問。
“好像是的。”
張氏頓了頓:“說是中了進士,已經進了翰林院?”
宋胭道:“聽說是的,當初姨媽也是和我說,八是能進翰林的。”
進士出,選翰林,再外放個幾年,回來便能做京,這是頂級的仕途,若無意外,便是未來的閣大學士。
“這程巧真,果然是心眼比那藕眼兒還多,這麼一樁事,竟瞞得死死的,等說定了才聲張。”說著嘆一聲氣,略帶責備地看向宋胭:“你也是的,之前怎麼偏不說這孩子要進翰林?要不然說給曦兒,多好的一樁事?曦兒是長房嫡,人家原本就是求著曦兒來的,現在倒好,被那程巧真給搶了先。”
宋胭一時竟無言以對。
明明提過,是婆婆看不上。
人家明擺看不上,還上趕著非要去說麼,又不是親娘!
如今二太太搶了先,得了國公爺贊許,餑餑搶著才香,太大大又覺得可惜了。
宋胭心中氣惱,卻知道這是加之罪,不容否認,婆婆就是要將罪過扔給,不接也得接著。
于是忍了半天,才道:“母親說的是。”
一旁趙媽媽對其中曲折清清楚楚,此時寬道:“曦姐兒倒也還小,不著急,回頭興許找個什麼王孫公子,可不比黃家差。”
張氏哼著氣,似乎好了一些,又看向宋胭:“你雖是后娘,卻也得上上心,替曦兒多看看,十三十四十五,就那麼幾年,時間一晃就過去了,過了年齡便不是你挑別人,而是別人挑你。”
宋胭沉默:是什麼份,如何去給魏曦看?只是帶個話就弄這樣,若真幫忙議親,還不知會怎樣。
可只能腹誹兩句,面上還是乖乖認錯的樣子,低聲回:“是。”
張氏又教導了幾句,后面便說:“既然他們親事已經定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再提起不好,只是以后多花些心思在上頭就是,曦兒許個好人家,對你也是只有好沒有壞。”
如此,才放了宋胭回去。
宋胭算是明白了,婆婆自己過去就是要安罪名的,將這婚事的責任歸咎于自己沒把話說清楚,中間人沒做好,這才導致被二房搶了先,回頭若是魏祁問起,這都不是婆婆的責任,而是的。
生這委屈,卻毫無辦法。
回到房中,宋胭也不想練針線活了,就坐在床邊生悶氣。
秋月勸道:“大太太就是那樣的人,不出力,怕擔責,盡欺負兒媳,你看一邊罵二太太,一邊也不敢去把二太太怎麼樣。”
宋胭恨恨道:“大太太萬事不沾事,二太太不知有幾個心眼,兩人都厲害。”
“也就三太太和善一些。”秋月說完,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合適,便趕閉了。
春紅出主意道:“要覺得不開心就別想了,想點別的,不是看書麼,要不看會兒書?”
說的書并不是什麼正經書,而是市井流行的話本。宋胭向來喜歡看話本,特別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市面上有的都看了個遍,算下來,直到與魏修的婚事生變,竟要嫁給魏祁,那時只覺天昏地暗,痛不生,便沒了看話本的閑逸致。
如今不想嫁也嫁了,日子就這麼過著,似乎是被歲月磨平了心境,習慣了,提起那些話本,倒沒以前那麼喪氣。
便問:“我那些書帶來了嗎?”
當初腦中渾渾噩噩,沒怎麼理婚禮的事,東西是丫鬟們收拾的,什麼帶了什麼沒帶一概不知。
春紅很快道:“帶了,在箱子里裝著呢,我去給拿。”
說著去翻找一通,拿來兩本書。
“這兩本我看過了。”宋胭說著,將書拿回去,自己去找,果然從里面找到自己當初買了還沒來得及看的幾本。
今晚被氣了一遭,便不做繡活了,就看話本吧。
有一本,是讓春紅買書時別人塞的一本,道保證好看,便宜賣,春紅也不知,就買了,這會兒翻開,意外覺得那小販沒騙人,寫得竟不錯。
這著書人明顯是有文采的,而且不像別的人,講高門貴族講得毫無邏輯,連丞相千金私會江洋大盜都編得出,這個則不同,講得還真是那麼回事,不像是窮書生寫的,倒像真是出好的讀書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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