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影不明白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染卻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些許,頓時,本就因為奔跑而紅撲撲的臉頰,更加紅了,好像秋日枝頭上的石榴。
“雙倍。”
傅今安朝長影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撂下車簾,懶懶地靠在榻上,閉目養神。
長影心中苦,卻又有些慶幸,幸好隻是雙倍懲罰,而不是將他趕出錦衛。
先是不小心讓大人中了魅毒,找個人解毒還找到了冠軍侯府的頭上,他犯的錯,足以小命不保了。
但長影還不忘安一旁臉嚇得慘白的染:“姑娘,您放心,大人同意送您回去了。”
馬車又緩緩。
染一喜,提著寬大的擺繼續小跑著跟在後麵,心裏卻不敢放鬆,腦子裏將前一世的事快速過了一遍。
馬車終於在冠軍侯府門前停下來。
恰好正要出門的德運出來,看著眼前悉的馬車,上前詢問:“原來是指揮使大人,深夜來府,請問有什麽事嗎?”
雖然傅兩家有婚約,但德運也約聽說,這位指揮使大人與靖國公府關係並不融洽,便刻意保持距離。
又因黑天,他一時沒看見跟在馬車後麵那個小的影。
時隔六年,再次聽到父親的聲音,染激得流下幾行熱淚。
傅今安沒有下馬車,隻掀開車簾懶洋洋道:“侯爺,別來無恙。”
年輕人氣質冰冷,眼神乖戾,年紀輕輕就已坐上錦衛指揮使的位子,隻是,在朝中的名聲一向不好。
德運不想與其有過多集,但還是禮貌道:“傅大人若無急事,本侯改日再登門賠罪,現在我……”
“大哥!”
李氏忽然從裏麵出來,看了一眼馬車,雖然看不清裏麵的人,但堂堂指揮使大人的馬車,京中無人不識。
故意低聲音道:“大哥,傅大人這麽晚過來,是不是知道染……”
“閉!”德運大聲喝道。
駐守江浙十餘載,令倭寇聞風喪膽的冠軍侯,隻這麽一喝,李氏頓時白了臉,剩下的話噎在嚨裏,不上不下。
可眼神卻一直躲閃地看著傅今安,讓所有人都知:此時心虛。
德文見妻子被當眾嗬斥,有些不悅,道:“大哥,佩雲也是擔心侄……”
話剛說到一半,也被大哥駭人的眼神嚇住。
寬大的披風下,染冷笑:果然是二叔一家。
上一世,嫁進傅家後,忍辱生,就是怕給英名赫赫的父親抹黑,卻沒想到,父親比自己還先走一步。
再想想死前如雪的話,父親隻有一個兒,跟父親一死,二叔的兒子襲了父親的爵位,如雪也如願坐上靖國公府世子夫人之位。
難怪死之前,如雪敢頂著大肚子跟自己說那些話。
因為篤定,自己不可能活著走出靖國公府。
幾步上前,寬大的帽兜下隻出一張絕的小臉,麵含微笑地看著李氏,天真地問:“知道染兒什麽,二嬸?”
李氏一臉驚訝,口而出:“你怎麽在這裏?”
染歪著頭反問:“不然呢,我應該在哪?”
李氏緩過神,忙幹笑兩聲,看了一眼馬車,吞吞吐吐:“二嬸聽說,你被人,被人……”
故意說得模棱兩可,引人遐想。
德運眉頭皺,拉著兒到邊,關心道:“染兒,你怎麽樣?到底怎麽回事?”
不等染回話,李氏搶過話,悲戚道:“染兒,他們都說你被歹人劫持了。這可怎麽辦啊,好好的兒家,清白就這麽……”
德運氣得臉都黑了,為武將,在戰場上殺敵行,讓他跟宅子爭論,真是難為他了。
“姐姐!姐姐!”
李氏這邊還在垂頭抹淚,又一道倩麗的影從府中跑出來,上前死死抓著染的胳膊:
“姐姐!他們都說你被歹人抓到怡春院去了!是不是真的?那有沒有人對你,對你……”
“都閉!胡說八道什麽!”
德運氣得就差拔出腰間的劍了。
李氏抹了一把眼淚,傷心道:“大哥,弟妹知道你心疼染兒,可是你看看,染兒上還穿著男人的裳,這,這怎麽跟傅家待啊!”
靖國公有兩個嫡子。
長子便是眼前這位赫赫有名的指揮使大人,其母親在生產時難產,不幸離世。
靖國公再娶。
次子,也就是如今的靖國公府世子,是現在的靖國公夫人所生。
因為早年老太爺與老靖國公關係好,定下了兒親事。
染便是未來的靖國公府世子夫人。
所以,染及笄後,便跟著父親回京,兩家婚期已定在明年三月,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誰知,這才剛回京,就發生這種事。
眼看著李氏母的戲越唱越大,將府中的下人們都吸引過來了。
染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待覺得差不多了,剛要上前,隻聽馬車忽然傳出一道懶懶的聲音:“侯爺,下不知,你府中竟還養了戲子?隻是這唱腔,丟到怡春院恐怕都沒人要吧。”
見有人出麵,染暫時閉上了。
從小就被寵壞了的如雪,仗著家中長輩縱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雖然眼前的這位傳說中的指揮使大人駭人聽聞,但自詡貌,一直以來,但凡邊的年輕男子,無不圍著轉。
如雪扭纖細的腰肢,嫋嫋地朝馬車施了個禮:“傅大人,今日多謝您從怡春院將姐姐救出來,不然……”
想把染被人玷汙的事做實。
等了半晌,馬車裏也沒有回應。
被冷落的如雪臉有些不好看,剛要開口,隻見長影上前一步。
“侯爺,今日我等奉皇上之命,捉拿罪犯。但罪犯狡猾,化作裝躲進翡翠閣。為了不打草驚蛇,引出罪犯,傅大人隻好尋求恰巧路過的令千金幫忙,因為事出急,沒有跟侯爺打招呼,請侯爺海涵!”
“那姐姐上的裳怎麽回事?”如雪不由尖聲道。
長影看一眼,道:“罪犯狡猾,故意打翻了茶水,我們大人擔心姑娘,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選了這件。”
的確,這件夠大,任何一個子穿上,都會遮得嚴嚴實實。
如雪還是不願放過今天這次機會,一著急,語氣有些像是質問:“當真?!”
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短暫安靜過後,馬車裏又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錦衛辦事,連皇上都沒質疑過。長影!”
“是!”
長影上前,在眾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麽手的時候,如雪的尖聲已劃破雲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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