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自己仿佛一直在看病的路上、輾轉,喝了一罐又一罐的藥。
整日裏渾渾噩噩。
最後,是在雙蘆村好起來的。
怕極了那些黑乎乎的藥,也沒有勇氣去嚐試靠近北方。
崔藍心聽完,皺著眉頭,不吭聲了。
玄學的東西,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發生在自己上的,不就是真真切切難以對外人言的。
事關喬婉君的健康,崔藍心便沒再勸說。
隻是有些惋惜,又替糾結。
“那,你打算,讓阿衡自己去找家人?”
“倘若他真的是個大家族的子弟,找到家人,不認你了該怎麽辦?”
這個可能,喬婉君沒想過,被崔藍心提出來,心中一慌。
怎麽辦?
若他真的負,能怎麽辦?
想了一天,也沒想出結論。
一個被養著長大的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一點子銀錢,也沒有其他能拿出手的。
若他真是大家族的子弟,想負了,好像也沒其他辦法。
“阿衡,你會嗎?”問。
阿衡輕攬著的薄肩,暗暗咬牙,這個崔藍心吃著他家的飯菜,還說這些離間他們夫妻二人的鬼話。
真是皮了。
譚子睿真是個廢,連個人都管不住。
久未得到回應的喬婉君抬頭,眸中是對未來的擔憂。
他藏住眼底霾,溫地笑著道,“怎麽會?”
“阿婉,我覺得崔姑娘的話也不無幾分道理。”他說,“算命先生的話,也不能全信。”
“我還是想著,你能和我一起。”
聞言,喬婉君垂眸,將頭搭在他的膛上,聲音悶悶的。
“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我實在是怕···”
怕,又被病魔纏,死於非命。
阿衡眸中的晦暗幽深不明,似乎並未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明明一切已經勝券在握了,一個騙子的鬼話,竟然攔在了兩人之間。
可他又不能直接說,那些話不可信,畢竟他現在可是個溫的夫君。
至妻子的健康於不顧的事,不符合現在他的人設。
他恨啊,若是能找到那個算命先生,他恨不得一拳將其打爛。
讓他滿口胡言。
偏偏,現在的他什麽也做不了。
他幾乎暴躁得快要發瘋,麵上卻還要強裝鎮定。
最後隻能將一腔怒氣,化歎息,“既然娘子不能去,那我便在這陪著你,我們永遠在一起。”
“那,你不想找家人了?”喬婉君問。
阿衡沉默一瞬,道,“以前的我都記不清了,我現在有了阿婉,便夠了。”
他這麽,寧願不找家人,而···不能這樣自私。
著襟,蹙著眉頭,最後沉沉道,“我們和離吧。”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抱著的懷抱立刻便僵了。
“你說什麽?”阿衡不可置信地問,“你再說一遍。”
喬婉君看他,指尖描繪著他的眉眼,也看清了他眸中的憤怒。
“阿衡,我不想拖累你。”說,“我們和離,你若是找到家人,就好好和家人在一起。”
想清楚了。
他的若是真的在北方,就算阿衡不負,他們終究還是分隔兩地。
貪生怕死,不敢冒險,也不能自私地綁架阿衡。
趁著誼不是太濃的時候,趁著兩人還能分開,索斷了。
那樣,於,於他,都有好。
左右不過是傷心一段日子,熬過去了,也就好了。
“阿婉,你好狠的心啊!”
阿衡眸中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著肩膀的手毫沒收力氣。
“熬過去就好了?”阿衡紅著眼尾,聲音抖,控訴的無,“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熬過去?”
他的指尖點在的口,痛了。
也紅了眼,他卻比更委屈似的,要碎了的樣子。
“喬婉君,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他搖著的肩,憤怒地嘶吼著,完全忘了收斂。
暴躁得如同一隻即將崩潰的獅子,恨不得將麵前人的心剖開來。
喬婉君像隻木偶似的,被他搖晃得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大著氣,“阿衡,你弄疼我了。”
終於,這一聲,喚回了男人的神誌。
阿衡看著被他折騰得驚慌失措的子,心中忽然後怕起來。
剛剛,他失控了。
他弄疼了。
他麵目可憎的一麵,被瞧見了?
喬婉君還在平息著呼吸,頭微微垂著,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
弱不堪,狼狽至極。
他連忙偏過頭,害怕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兇戾、暴躁、鷙、偏執。
如一頭困,歇斯底裏,和心中的夫君判若兩人。
挫敗、懊悔、還有對喬婉君的心疼。
阿衡重重捶了自己一拳,悶哼聲響起。
喬婉君錯愕地抬頭,正好看到阿衡又捶了自己一拳。
瞠目結舌,喃喃喚了聲,“阿衡,你···”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他猛然間站起,背過去,努力平息著自己的緒。
“阿婉,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其實,阿衡的力氣不算很大,痛也就那一瞬,還比不過床上時,他的放肆。
喬婉君現在已經不覺得痛了,隻是被阿衡捶自己的樣子嚇到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對你,你···”
說到一半,他停頓下來。
此時,他的緒已然恢複大半,加上他擅長的偽裝,旁人不會察覺出什麽。
房間燈搖晃,他臉上的表明滅不明。
他轉過垂眼住最後的鷙,蹲下子,手搭在的肩上。
喬婉君沒躲,隻是好奇他要做什麽。
下一瞬,他極輕地剝開肩頭的衫,一寸寸地檢查。
就像是在巡視自己的所有一樣,指尖一點點過去。
確定沒留下痕跡,這才沉沉舒了口氣。
還好,沒失手。
否則,阿婉該怕他了。
他抱著人,像是抱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
“阿婉,我的妻,莫要再說那樣的話。”
“我們是要永遠都在一起的。”
喬婉君怔愣片刻,不知該說什麽。
才隻是說說,他就這樣大的反應,若是真和離了,他不得將房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