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驚愕:“你怎麼,回來了?”
裴如衍翻下馬,將馬繩遞給門,大步走到沈桑寧面前,面疑,“陳書沒有轉告你嗎?”
此刻,陳書從府門匆匆趕出,“世子,早上清點回禮時發現了一件,尋了許久,忘了告知夫人您會趕回來……您罰我吧!”
陳書歉疚得很,差點讓夫人一個人回門了,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一番話下來,沈桑寧聽明白了,原來是裴如衍下了朝后沒去六部,直接趕回來了。
只是,仍是詫異,他竟能放下公事,陪回門。
裴如衍接收到沈桑寧疑問神,斂了斂眸,“今日無事,可以一起回門。”
那廂,陳書開始張羅著添加馬車,讓仆從們將回禮的件搬運上車。
方才跟在裴如衍后那一隊人馬,也開始卸馬背上的貨,那一筐筐封著的貨還滴著水漬。
“那是什麼?”沈桑寧好奇道。
裴如衍面如常,言簡意賅,“荔枝。”
“荔枝?”沈桑寧有些詫異。
京城是很見到荔枝的,何況眼下三月,并非盛產荔枝的季節。
也因為稀,這荔枝極難買到,哪怕微生家那般富庶,也買不到有價無市的荔枝,唯有權錢兩全的人家才能吃到。
陳書殷勤道:“夫人,你可不知道,就這八筐冰鎮荔枝,從閩南一帶走水路轉陸路,陸路又轉水路,每到一個地兒,就得換一批冰,兜兜轉轉一個多月,才到京城!”
“本來昨日就該到的,結果延誤了一日,今早才到,差點沒趕上。”
聽起來,過程很艱難。
沈桑寧心中五味雜陳,恍惚記起前世剛嫁公府時,的確也吃到過冰鎮荔枝。
那時,虞氏給每個院發了兩筐。
直到現在沈桑寧才知,原來這些是裴如衍一個月前就定下的回門禮之一。
“謝謝。”沈桑寧是真的有些,不論裴如衍的做法是因為責任,還是為了面子。
裴如衍著那靈的水眸,齒細微地了,剛想說不客氣,就聽沈桑寧話鋒一轉——
“但是,回門不用帶這些,太貴重了,留在府里吧。”
太貴重了,給那個爹吃,也太浪費了。
還不如自己吃好。
可惜裴如衍聽不見沈桑寧的心聲,還以為在客氣。
他不贊同道:“你不必如此。”
這邊還在裝貨,前頭馬車里的沈妙儀見這等形,早已咬了腮幫子。
裴徹朗聲道:“妙妙,大嫂有兄長帶著,那我們先出發了。”
也不是與沈妙儀商量,語罷便率著仆從和馬車前行。
沈妙儀嫉妒得出神,馬車突然了起來,踉蹌了一下。
“夫人,您怎麼了?”同在車的素云,見沈妙儀臉難看到極點,弱弱問道。
沈妙儀冷聲道:“你不是說,這兩日青云院里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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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沒有同房過嗎?”
“是啊,”素云點頭,“奴婢打聽到的,沒有錯。”
沈妙儀實在想不通,前世回門既沒有裴如衍陪同,也沒有荔枝呀!
為何沈桑寧都有?
太不公平了!這天下哪有這種事!
難不就因為沈桑寧是名正言順與裴如衍定過親的,即便裴如衍不喜歡,也會尊重沈桑寧?
而沈妙儀,即便不比沈桑寧差,僅僅因為換了親,就要被裴如衍唾棄到死?!
呵。
沈妙儀強下心頭不爽。
反正裴如衍活不了多久,也就現在能擺擺世子威風了!
這頭,沈桑寧編了個謊對裴如衍說:“我爹不喜歡吃荔枝,你拿去他會生氣的。”
“你莫不是想自己留著吃?”裴如衍眼底閃過一疑,“那便拿兩筐。”
沈桑寧搖搖頭,“六筐也太多了。”
“你,你如此……”裴如衍淡然的臉驀然變得嚴肅,小氣兩字到底是沒說出口,“你若想吃,我再買就是,既為公府長媳,行事不可太過自私。”
小氣換了自私,也沒多好聽。
沈桑寧頭一回被說自私,眼睛都瞪圓了,“我哪兒自私了?”
裴如衍不與發生口角,理智地不說話。
見此,沈桑寧真的生氣了。
虧還因為荔枝了一下子,現在,只剩生氣了。
沈桑寧提起擺就要上馬車,卻被裴如衍一把拉住,聽他冷靜道——
“坐那輛。”
清雅低調的馬車出現在巷子深,那是裴如衍出行的專用馬車。
“上車。”裴如衍道。
沈桑寧兩步坐上馬車,見裴如衍也上來,把頭撇一邊去,暗暗生氣。
其實有點想問,為什麼要換馬車。
這專屬馬車也就比那輛寬敞一點點而已,檀木桌上擺放著青鶴瓷香爐,縷縷清煙飄著淡香……哼,也沒什麼特別的。
不過沒多久,沈桑寧就明白了。
這堅的車廂材質才是最主要的。
十八歲的沈桑寧認不出,但為主母的沈桑寧卻能認出,這可是防水防火防摔防箭的材質啊。
眾所周知,裴如衍不僅才學好,連君子六藝都是極佳,騎一流,只不過日常很騎馬,上下朝都是坐馬車。
沈桑寧現在知道了,原來短命的裴如衍還惜命的,這馬車能抵刺殺啊。
哼,抵刺殺沒用,最后還不是積勞死。
講又不聽勸,有什麼用!
一邊生氣,一邊在心里吐槽,打定主意路上絕不說話。
豈料,側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換的聲音。
沈桑寧扭頭去,只見裴如衍低著頭褪去了服,從坐榻下取出干凈的常服。
他得只剩里,到來自沈桑寧的凝視目,聲音低沉道:“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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