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軒竟然面不改，有點不耐煩地甩了一句：“能分開就行。”

阮薇被他這句話說蒙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罵他，在黑暗里都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就燒起來，為了能躲開他的手努力翻，往旁邊挪，結果葉靖軒反而順著這作讓半跪在床上。

阮薇嚇了一跳，這姿勢雖然不好，但兩人之間總要講究點趣，過去也不是沒試過，可如今傷了，難免勉強，拼命搖頭，又想轉回去。

葉靖軒在這時候永遠不吃，一句話就駁回的掙扎：“現在后悔晚了。”

哭無淚，新傷雖然在腳腕，但這樣力氣都在膝蓋上，繃著勁也難，于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下意識就往他懷里靠：“別……這樣我不了。”

葉靖軒好像忍耐了太久，今晚半點不心，手又住的腰慢慢往下。這床太，阮薇堅持跪了一會兒就開始發抖，他沒辦法，說：“越大越氣。”

說歸說，他畢竟心疼，抓過旁邊的大靠墊，讓趴在上邊。

這幾天阮薇很走，沒事的時候就只能坐在床上看書玩玩電腦，這東西原本是為了坐著能舒服一點才拿進來的，這下被他塞到前借力，還是在這種時候……阮薇整個人都得不了，蜷著向上爬，又被他掐著腰拉回去。

只恨自己非他，偏偏黑暗里背對他什麼都看不見，心里不踏實，就連聲音都發，哀哀地求：“三哥……你讓我轉過去吧。”

側過臉要看他，只可惜葉靖軒平常什麼都能讓，一到床上就心狠，這種控制明明很可怕，但是……又總能讓興到潰不軍，漸漸什麼堅持也想不起來了，沒有任何線的房間，除了彼此的呼吸聲，連都喪失。

葉靖軒仍舊在后，順著的脊背往下吻，阮薇很快說不出話，忽然覺到他整個人都覆過來，按住的手。

他強勢到不允許退，他是的男人，的天的地，什麼也不準想。

阮薇最怕他這樣，一下就滿盤皆輸，被他完完全全制住，全是他的氣息，只能在他懷里……實在沒有心力計較別的，一下就了。

阮薇抱住他，累得蹭來蹭去催他，最后兩人糾纏到全都筋疲力盡，總算讓葉靖軒心放開。

他把兩人上弄干凈，換了件睡起去開燈，阮薇原本還能在黑暗里做頭烏，這一下燈亮了，沒穿服，一把抱住被子。

葉靖軒本沒注意這些，他要看的傷口，嚇得可憐兮兮地往回，他就笑了，把人抱起來，的臉讓別鬧：“怕什麼？讓我看看。”

阮薇不了，一不掛，本沒力氣，地帶著汗意靠在他懷里，他在就不怕，慢慢放松，讓他拉過的，親到全心全意彼此付。

他的床已經足夠，可就這樣膝蓋還是磨紅了，好在傷口沒事，葉靖軒總算放了心，的，好言好語讓舒服了，出去給拿服。

阮薇靠在床上四看，房間里燈太暖，他怕晃到的眼睛，只調開一半的亮度。

看向旁邊的臺燈，發現這還是老宅主臥里的那一盞，過去有一次病了，不小心把藥灑在上邊，因而一直都記得。

這臺燈是幾個世紀前海外流進來的古董，布面不好清理，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如今阮薇挪過去看，依稀還能找到。

葉靖軒拿了睡回來，看到阮薇胡披著被子坐在床頭，探頭探腦在研究那盞燈。不曬太，太白，肩膀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這畫面就像初雪過后的梅，一點一點出殷紅，死死釘在他心里。

他坐過去就在邊，阮薇看完燈順著他靠過來，裹住被子躺在他上，隨手抓過燈邊的兩個盒子看。

的臉好多了，著淡淡的，就和院子里那幾樹桃花一模一樣，在燈下格外溫婉。葉靖軒的手繞上的頭發，地就在耳后，他沒有說話，實在不忍心破壞這麼溫馨的畫面。

婉郎膝上，何不可憐。

他忽然想起過去老人說過的話，還有蘭坊里曾有過的傳聞……就連華先生那種殺伐決斷一輩子的人最后也不能免俗，為一個人耗盡心賠上命。

以前葉靖軒只覺得不屑，如今心服口服。

百煉鋼，繞指。

阮薇玩了一會兒，看出手里的盒子似乎是藥盒，但上邊的字都是英文的醫學語，不知道是什麼，搖了一下里邊的瓶子，覺本就沒過，于是好奇地問他：“這是什麼藥……放在這里都不吃嗎？”

葉靖軒搖頭，接過去隨手扔到一邊去了：“藥也不全是好東西，吃了上癮，不如不吃。”

聽著覺得有點可怕，撐起還要問，但葉靖軒已經拿過服給，好像本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

阮薇這才想起自己還裹著被子，尷尬地手要睡。

葉靖軒真不會伺候人，找個袖子都能翻來翻去在手里折騰半天。阮薇笑他，坐在床邊看，最后不了了，搶過去自己穿。

他放手盯著，看的側臉在自己的目下微微發紅……他見過那麼多漂亮妖艷的人，可這覺完全不一樣，阮薇什麼都不用做，就這麼一個側臉都能迷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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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兩個人這樣近的距離，和尋常夫妻沒有分別，恩繾綣。

阮薇的頭發這幾年長了很多，葉靖軒突然心里一，從床頭的屜里拿出那把烏木梳子，順著的頭發慢慢梳。

阮薇沒也沒回頭，直到穿好睡，回拍他的手說：“我困了，睡吧。”

他“嗯”了一聲，留一時半刻對自己的依賴，抱著不松手，吻的發。阮薇覺得，躲來躲去，最后就剩下笑意。

葉靖軒把梳子給，盯著上邊刻出來的字，終究搖頭。

還是不肯收。

葉靖軒看著，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怪我，因為夏瀟，我說的話沒做到。”

阮薇低頭躺回枕頭上，他去關燈，手把拖過來。

什麼都和過去一樣，一樣的人，一樣瘋了一夜，他們到最后頸而眠，連床頭的燈都沒有變。

可是阮薇明白，即使彼此都在回避，有些東西還是不一樣了。

阮薇抱他，男人天閑不下來，不能強求什麼，何況葉靖軒從小的教育就是唯我獨尊，老式家族里總有舊時候傳下來的陋習，連他父親也在外邊有人，據說生的都是孩，連家里的下人都不能去見們，因此葉靖軒還有兩個從未見過的“姐姐”。

阮薇覺得這些都是原則問題，在他的觀念里也許本不是事。

但人和人比，怎麼能不在乎。

夏瀟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阮薇，只是最早泛黃的那本書，記過多驚天地的也沒用，那都是被人看過的故事，到如今已經經不起半點波折，一把火就能燒。

葉靖軒沒說話，阮薇覺得自己這次有進步，起碼忍住了，能讓眼淚往心里流。

撐起，索著過去捧住他的臉說：“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你將來娶，別帶回老宅。”著自己說完，“我和你的床，我和你的房間，你不能帶別人回去睡。”

葉靖軒靜靜地在黑暗里看，環住的腰，沒回答。

阮薇突然有了執念，他答應：“就這一件事，葉靖軒，你必須答應我。”

他過了很長時間都不松口，怎麼問他他也不說話，到最后阮薇心灰意冷，松開他睡覺，他卻拉過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葉靖軒閉著眼睛慢慢說：“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夏瀟說話能讓我高興，你說話就一定會惹我生氣，明明……都這麼像。”

阮薇心里那刺越扎越深，已經不想再和他提夏瀟的事，想要回手，他卻不讓。

掙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驚訝地翻過看他。

已經是后半夜了，連月也所剩無幾，阮薇什麼都看不見，卻發現自己手指上涼涼一片。

慌到不敢確認這是不是他的眼淚，開口他：“靖軒？”

他的聲音還算平穩，但是人明顯有些累了，自言自語似的嘆了口氣說：“是我把你這樣的。”

的手還蓋在他眼睛上，他很快平復下來，又說：“阿阮，我沒這麼想過，你不用委曲求全，我跟你說過，不想讓你委屈。”

但好像到目前為止，他怎麼努力也做不到。

葉靖軒放開的手：“我承認當年沒想再去找你，我留著夏瀟，我和有關系，但是……”

阮薇搖頭，示意他不用解釋。

他似乎明白了，忽然問：“你還是會走，是不是？”

阮薇沒接話，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再也沒有激烈的緒，心平氣和地告訴他：“葉靖軒，你不是你父親，這里也不是老宅，沒有你們過去的規矩……你不能夜里陪著我，白天把夏瀟留在東邊，就算我不要臉留下，對也不公平。”

從未懷疑過葉靖軒自己，但也不能接他自以為穩妥的安排，他能給堂堂正正的名分和，可要的不是這些，所謂的委曲求全也并不全是因為別的人。

阮薇還是那句話，問他：“就算沒有夏瀟，你會為我離開敬蘭會嗎？”

他沒有回答。

阮薇從一開始就明白，葉靖軒距離會長的位子只差一步了，他是他家族最后的希，事關幾代人的家業，他帶著葉家人進蘭坊，不可能半途而廢。

答案很明顯，阮薇不想強求，翻過說：“睡吧。”

太累了，連夢都沒有做，周圍死沉沉的，就剩下一片黑，終究不知道，葉靖軒在邊躺了一夜都沒有睡著。

后來他輕輕起，一個人走了出去。

芳苑那場事故之后，葉靖軒昏睡了太久，再蘇醒過來之后他就格外厭惡睡眠。

一開始的時候，夏瀟覺得他的習慣很奇怪，明明很累了他也不肯將就留在家過夜，后來漸漸發現，這已經超過了謹慎的程度，為一種執念。

那幾年，葉靖軒試過，就當世界上再也沒有阮薇。

可是后來他發現他必須回到自己的床上才能睡著，不能接睜開眼睛看見有人躺在自己邊，因為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