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急躁躁的,說著轉就想往外跑,被李輕嬋喊住。
讓坐近了,李輕嬋垂頭微聲道:“先說說你這幾日的遭遇。”
秋云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向四周打量了下,見門窗關得的,低聲道:“公主讓人教我規矩,還問了我許多姑蘇的事,關于老爺和夫人的我都照實說了,小姐那事……”抬眸與李輕嬋對視,輕輕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荀翰的事不是說的,那用藥假裝心疾的事平公主與鐘慕期應該也還是不知曉的。
李輕嬋也說不上心里是什麼滋味,乏力地依在了床柱上。
秋云將長發往后捋著,湊近了道:“不過公主好像知道很多事,連嬤嬤和秋月們都認識呢。”
李輕嬋算了算時間,覺得平公主知曉府中老人多半是以前見過,就是奇怪,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竟然還記得。
記得這麼清楚,到底是還是恨啊?
“真難懂……”李輕嬋長長嘆了口氣。
們主仆倆剛提了嬤嬤和秋月,隔壁院子管事太監也正與鐘慕期說著這事。
馮嫻雖去世了,但把兒邊的人安排的好好的。
李輕嬋的嬤嬤年紀大,見識多,很會打理家務。年輕些的以秋月為首,是馮嫻未嫁時買來的可憐人,皆是知恩圖報、機靈會事的。
大限將去前,馮嫻將人一個個至病榻前,含淚叮囑們好好照顧李輕嬋。
然而馮嫻離世的第四年,嬤嬤就不慎摔斷了,再也站不起來,被接回了家去。
后一年里,幾個丫鬟要麼因為犯錯、教壞李輕嬋被發賣,要麼到了年紀被荀氏許了人家,而立誓終生不嫁的秋月則被發現與人私通,直接被打個半死趕出了府。
到最后,李輕嬋邊只剩下個比年紀還小的秋云了。
“懂事的全都挨個打發出去,只留一個冒冒失失的黃丫頭,這繼室打的什麼主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管事太監越說越氣。
“小姐帶來的人一半是馮府的,一半是姑蘇李家的,那姓孫的老虔婆都招了,就是荀氏特意將人都趕走的。”負責教導秋云的嬤嬤低著頭道,“就是不知道是那繼室手段高明,還是李大人只顧著忙于公務了,竟毫不知……”
“什麼手段高明,不過就是個刻薄的,連先夫人的姑娘都容不下!”管事太監嗤笑,“也就能欺負十來歲的小姑娘,放在京城高院里,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回了!”
嬤嬤不敢多說,只是嘆氣道:“可憐半大的孩子無依無靠,如今還得了怪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被管事太監拄了一下,嬤嬤急忙閉了,聽鐘慕期問:“他還有個兒子?”
“是。據秋云那丫頭說長得虎頭虎腦,健碩得很。”
鐘慕期又問:“母親怎麼說?”
管事太監答:“公主聽后氣壞了,命人去姑蘇教訓教訓那兩口子。”
“不必。”鐘慕期沉聲道,“我寫封信,你讓人送去給趙旿。”
管事太監不明所以,但聽世子的準沒錯。
信剛寫罷,侍匆匆趕來,道:“表小姐醒了,今日好了許多,在與秋云說話呢。”
管事太監大喜,見鐘慕期往聽月齋方向去了,忙問:“昨晚就沒告知公主,今日是不是派人去宮中說一聲?”
平公主這幾日氣憤難消,與榮裕郡主鬧得很大,昨日剛被太后接去宮中。雖吩咐說李輕嬋一旦有靜立刻去宮中告知,可現在府里有世子在,當然得聽世子的。
“不必,等病穩些再告知母親。”
管事太監愁苦了臉,世子不許說那肯定是說不得的,但回頭公主知道了,該生氣了。
嬤嬤悄悄了他一下,道:“公主正在氣頭上,多拖延幾日也好,好好教訓那個喜好跟人手的方家小姐。”
管事太監聽了,咂了咂,覺得有點道理。
鐘慕期過去時,三五個侍正伺候著李輕嬋用膳,是些湯水食之類的。
他未進里間,與老大夫隔在紗帳外等著。
李輕嬋不自在,勉強咽了幾口,就偏頭避開侍送過來的湯匙,細聲道:“不吃了。”
秋云急道:“才吃了幾口怎麼就不吃了?是不合胃口嗎?”
李輕嬋瞄了眼立在紗帳外的模糊人影,拿帕子按了按角,掩低聲道:“那我再吃些,你先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秋云“哎”了一聲,跑到紗帳外沖鐘慕期行了個禮,匆匆去了后廚。
剛走,李輕嬋就讓人把膳食退下,侍正為難,紗帳被人掀開,鐘慕期視線在剛被了幾下的食上掃了掃,道:“不吃算了,了別哭。”
李輕嬋愣了愣,奇怪地瞟他一眼,嘀咕道:“誰會被哭啊!”
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很小,沒想到鐘慕期聽見了,還接了下去:“你。”
李輕嬋莫名其妙,覺得他怪怪的,又瞟了他一眼,結果鐘慕期又說了:“你小時候貪玩不吃飯,半夜哭個不停,你母親以為你是有不舒服,大夫都請來了,你哭著說肚子。”
李輕嬋耳后一熱,頰上涌起一層薄紅,恥地辯解:“我沒有……”
第17章 病癥
“你有。”鐘慕期毫無不留面,十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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