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安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到天亮,可是他躺在床上,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香味,那是薑南橘沐浴的味道。
閉上眼睛,又苦又甜的杏仁味混合著綿綿的香味,似有若無,讓人到莫名心安。
竟是一夜安眠。
紀景安的生鍾十分強大,即使是周末,他也能在早上六點半準時醒來。薑南橘的臥室門還關著,靜悄悄的,一點靜都沒有,看樣子還沒起床。
他換了運裝,下樓去晨跑,跑完之後,順路從早餐店買了豆漿和小籠包。老板一邊打包一邊絡地問:“帥哥,豆漿要什麽口味的,原味,半糖還是全糖,您隨便選。”
他自己一向是不怎麽吃甜的,可是對於薑南橘的口味,他卻一無所知,隻好把每個口味各買了一杯。
回到家發現薑南橘的臥室門依然閉著,紀景安回憶了一下以前的周末,應該不是個喜歡睡懶覺的人,總是早早起來做簡單的早飯,自己吃一份,給他留一份,然後躲到書房去看書,經常一整天都安靜得讓人察覺不到的存在。
直到中午,薑南橘仍然沒有起床,紀景安不由得有些擔心,忍不住敲敲的門,“薑南橘,你起床了嗎?”
接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他發現門沒有鎖,幹脆自己開門進去。
臥室裏一片昏暗,窗簾閉著,從隙裏進一點。薑南橘蜷在被子裏,聽到靜不安地了,啞著嗓子說:“好痛……”
他趕開了燈去看,隻見閉著眼睛,臉蒼白,黑長發糾纏團,胡在臉上。
“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紀景安在床邊坐下來,手探向的額頭,沒有發燒,反而是冰涼的。
薑南橘覺到額頭的溫熱一即消,怕他離開,下意識地去抓他的手。睜開眼睛,看見他擔心的模樣,不由得出蒼白的微笑,“不是生病,是生理痛。”
紀景安眉頭微微皺起,又趕說:“每個月都是這樣,隻是這次稍微嚴重一點,不過也沒什麽。”
他注意到鼻尖上的汗,想起昨晚赤腳踩在地上,肯定是了涼,才會痛得這樣厲害。於是稍微鬆了口氣,“那你之前痛的時候,都是怎麽做的?”
照實回答,“止痛藥,紅糖水。”
本以為紀景安隻是好奇問一下,沒想到他聽完轉就走了,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水,還有一片止痛藥。
因為實在太過意外,薑南橘不自覺地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手去接。
“自己不喝,還等我喂你嗎?”紀景安突然出聲,才如夢初醒,手忙腳地接過來。
一杯紅糖水喝下去,上出了一點汗,薑南橘隻覺得肚子裏熱乎乎的,上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恢複。
紀景安見蒼白的臉漸漸恢複了正常,忍不住職業病發作,想嘮叨幾句。
“既然知道自己有痛經的問題,每次例假前後就要注意,不要吃寒涼辛辣刺激食,注意保暖,注意休息,更重要的是記得穿鞋,不要腳踩在地板上。”
他難得跟多說幾句話,薑南橘有些癡癡地盯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
“記住了嗎?”紀景安不滿地敲了敲的腦袋,趕點點頭,雖然其實什麽都沒聽進去。
在薑南橘的印象中,這似乎是結婚以來,紀景安第一次關心。沒有冷漠,沒有不耐煩,沒有冷嘲熱諷,隻有一杯熱紅糖水這樣實實在在的關心。
雖然知道他是醫生,對每一個病人的態度都十分溫和,剛才講的那番話,也許隻是出於職業習慣,但是起碼他肯坐在邊,心平氣和地同講了這麽久,放在以前,幾乎是不敢想象的。
昨夜雖然沒有如願以償,雖然中途狼狽地敗下陣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紀景安心了,甚至搖了。
需要再接再厲。
這樣想著,薑南橘大膽地手,環上紀景安的腰。他全一僵,卻沒有拒絕,一言不發地抿著,看到底想作什麽妖。
把頭埋進他懷裏,片刻過後他的口皮傳來潤的覺,像蜻蜓點水一樣,他低頭去看,赫然發現薑南橘正低頭啃他的睡扣子,可惜虛弱,力不支,那力道還不如昨晚。
紀景安雙手扳著的肩膀,強迫躺回去,求饒似地說:“姑,算我輸了行不行,你隻管點火,就不想想如果我真要對你做點什麽,你現在條件也不允許。”
經他這麽一說,薑南橘也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乖乖回被子裏,臉紅到了耳。十分懂得示弱,拉起紀景安的手,聲音地求他,“景安,我不想離婚,你答應我,不離婚好不好?”
可是越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紀景安就越是不肯給,他想看這個傻得有些讓人心疼的小姑娘,為了挽回婚姻,還能做出什麽打破他認知的事來。
他的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上卻仍是邦邦地說:“不提這事,你先好好休息再說。”
臨近年底,薑南橘在科技大學的合作任務終於完,實驗室的學生們也野了心,忙著把手頭的實驗收尾,坐等放寒假。
按照實驗室的慣例,周澤彥每年都會組織課題組年終聚餐,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他委屈地說這幫小崽子們一個月前就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勸他努力攢錢,免得到時候被吃到破產。
經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薑南橘和學生們也漸漸悉起來,看到人高馬大的周老師被學生欺負得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說:“最近我在這邊給大家添了不麻煩,謝大家對我的照顧,今晚請大家吃頓好的,地方隨便挑。”
周澤彥聽了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怎麽能讓薑老師請客呢?”
學生們卻毫不客氣,把手上的書本一扔,震天的歡呼把周老師的反對聲淹沒的無影無蹤。
課題組人多,又是冬天,吃火鍋再合適不過,有人提議去新開業的一家老北京火鍋店,味道不錯,食材新鮮,分量很足,還有開業折扣,特別歡迎。
一群人於是浩浩地來到火鍋店,可惜來得有些晚,包廂已經預訂完了,他們也不挑,就在大廳裏把幾張桌子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坐了下來。
作為唯二的老師,薑南橘和周澤彥自然坐到一起,他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學生們七八舌地商量著點菜,臉上的笑容近乎慈祥。
周澤彥對自己這種老父親定位十分不服,扯著嗓子喊:“別忘了給我來瓶冰啤酒!”
有個帶著黑框眼鏡,長著一對小虎牙的男生回頭衝他咧一笑,“周老師您先甭擔心,冰啤酒點了幾打,保證讓您喝得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接著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氣得周澤彥牙。
學生們雖然調皮,卻懂事又心,劃拳拚酒僅限於男生之間,還特意點了酸和果,給不喝酒的生。
周澤彥雷聲大雨點小,上喊著深一口悶,實際上跟薑南橘一樣,喝的是果。他實在太清楚這幫小崽子的尿,平時在實驗室都憋瘋了,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肯定是不醉不歸的,所以他還得保持清醒,等下送他們回學校。
中途薑南橘去洗手間,回來的路上突然聽見一個悉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竟然是紀景安和五六個人正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其中還有姚筱婧。
紀景安也看到了。他一邊朝薑南橘這邊走過來,一邊招呼後的人,“7號包廂,你們先過去點菜,說好的我請客,不要跟我客氣。”
火鍋店裏溫度很高,薑南橘了大,隻穿了件薄薄的針織衫,兩頰紅撲撲的,白皙的皮著。
紀景安忍不住抬手了的臉頰,“有聚餐麽?跟誰?”
“嗯,是周老師和實驗室的學生們,我在那邊的合作課題結束了,請他們吃飯表示謝。”
“你們在哪裏吃?”
“大廳裏人最多的那一桌。”
“走,一起過去一下。”
紀景安向大廳那邊張了一下,還沒等薑南橘說什麽,就很自然地拉起的手,一路牽著回到了飯桌前。
劃拳拚酒正玩得起勁的學生一下子安靜下來,周澤彥更是不自覺地站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和他們十指握的雙手。
紀景安勾一笑,“薑老師,不介紹一下?”
薑南橘才反應過來,趕說:“這是周老師,這是周老師的學生們,這是……”
偏頭看了邊的紀景安一眼,他噙著笑意,用眼神示意繼續,隻好又重新鼓起勇氣說:“這是我的先生,紀景安。”
單從那滿臉的笑意就能看出來,紀景安對這個稱呼非常滿意,他禮貌地跟眾人打過招呼,俯拿起薑南橘裝了果的杯子。
“我剛好也在那邊吃飯,過來敬大家一杯,特別是要謝周老師,這段時間對南橘幫助很多,經常跟我提起你。”
周澤彥雖然不矮,但是比起紀景安來,還是矮了一小截,氣勢上也略輸一籌。他莫名覺得眼前這人麵,好像在哪裏見過,可他有些臉盲,又實在想不起來。
他趕拿起杯子,客客氣氣地跟紀景安虛了一下,裏說著,“沒什麽,都是我應該做的。”
紀景安仰頭幹了杯子裏的果,出手跟周澤彥握了握手,“南橘不能喝酒,麻煩周老師替我監督他。那我先過去了,改天有機會咱們再聊。”
說完他又把薑南橘拉到一邊,掏出車鑰匙到手裏,“車停在外麵,你吃完先去車裏等我,等下我們一起回家。”
薑南橘拿了鑰匙,又突然想到什麽:“那你不要喝酒,不然沒法開車。”
“再說。”他隨意地招了一下手,轉走遠了。
紀景安這幾日,雖然對態度有所好轉,但兩人的關係遠不至於如此親。方才他這段表演實在是用力過度,顯得十分刻意,薑南橘很明顯地覺到了他的醋意,他似乎很介意和周澤彥的關係。
吃飽喝足之後,薑南橘招呼服務員結賬,周澤彥見了趕搶在前麵,說怎麽好意思讓薑老師破費,兩人爭執片刻,卻被服務員笑著打斷。
“二位別爭了,您這桌的賬已經結過了。離開之前請帶好隨品,歡迎下次再來。”
不用問都知道,結賬的是紀景安。
周澤彥像個大號的牧羊犬,趕著一群喝得歪七扭八的學生走遠了。薑南橘找到紀景安的車,鑽進副駕駛,老老實實地等他。
車裏十分暖和,薑南橘剛吃飽,歪在座位上有些昏昏睡,起初還強撐著,後來睡意漸濃,便幹脆睡過去了。
突然車窗被人用力敲了兩下,薑南橘猛地驚醒,看到紀景安隔著玻璃衝揮手,趕打開車門下去。
紀景安的上帶了濃濃的酒氣,似是喝了不的酒。他眼角微紅,眼神卻還算是清澈通。“我喝了酒不能開車,已經喊了代駕,幾分鍾就到。”
半路姚筱婧給紀景安打來電話,車廂裏很安靜,就算薑南橘不想刻意去聽,他們的對話也一句不地落進的耳朵裏。
“師兄,我到家了,今天喝得很盡興,雖然我們幾個人一起也沒能把你喝倒。”
“急什麽,我又跑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來。”
不知怎麽的,薑南橘突然想起抱著保溫桶在樓下等他那晚,聽到姚筱婧說要跟他喝個不醉不歸,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介意,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
薑南橘平時作息規律,很有夜生活,回到家時已是十分疲憊。在玄關俯換鞋,紀景安突然不聲不響地從背後抱住,下擱在的肩膀上,硌的有點疼。
“紀景安,你幹什麽?”下意識地掙了掙。
覺到的掙紮,他上臂一收,反而抱得更了。“以後跟那個周老師保持距離,聽見沒?”
薑南橘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回事,沒好氣地說:“我們隻是工作關係……嘶。”
紀景安偏頭在脖子上輕輕地咬了一口,沒用多大的力氣,卻帶了滿滿的懲罰的意味。
一夜掠奪,她倉皇逃離,以爲今生再無瓜葛,卻因一千萬她被迫成爲他的契約妻子。他以丈夫的名義霸道的將她禁錮在身下輾轉承歡,只做不愛。當他的摯愛出現,她才明白,原來她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那個傻瓜……他給的婚姻只不過是他爲了摯愛,給她布的一個陷阱,而她則乖乖的跳了進去。“寧雪,你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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