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漣漪微，眼睛盯著搭在推車扶手上青筋微突的手，仿佛想起什麼。

.......酸。

杭敬承倒是坦然，大大方方看著，“不夠？”

第10章

陸敏搖頭。

夠了。

“哦。”杭敬承顯然誤解的意思，再次朝貨架手，手指到同款商品。

“夠了。”陸敏懷里還抱著洗發，拽不住他的袖子，語氣小聲卻急切。

“嗯？”

“......會過期。”陸敏將兩份家庭裝洗發放回推車。

“會麼？三盒而已。”杭敬承說。

語氣跟很自然。

這人。

怎麼說起這話面不改心不跳的。

陸敏耳子有點熱，低著頭，手指撥弄洗發的包裝。

杭敬承也納悶，垂眸看過去，正低頭，頭發松散地挽起，幾縷碎發落下來，遮不住白皙的，耳的漸漸泛。

害了？

平時淡定穩重，杭敬承見這一面，沒挪開視線，隨手一指，“這個......”

陸敏解釋：“這個第二份半價，比平時優惠很多。”

他才看過去，發現自己指的是那兩份洗發。

看上去至2kg，至未來半年都不用再購新的。

他大概了解的消費習慣，沒有說什麼。

陸敏正準備離開，忽覺自己服后襟被扯住，回頭看去，是那個臉蛋紅紅的小孩，“小姨。”

“小姨你可不可以幫我拍幾張照呀？”小孩抱著拍立得，期待又小心地問。

陸敏蹲下，給小孩理了理擺，視線落在臉上，“可以呀。你家長在嗎？”

杭敬承低頭看著兩個孩，眼底浮現一微訝。

“我媽媽在那里賣堅果。”小孩指著不遠一個傳紅馬甲的工作人員，“家里沒人照顧我了，所以我來跟媽媽一起上班。”

“就在這里拍吧。拜托小姨幫我拍得漂亮一點。”小孩說，“下周一要給老師的。”

陸敏接過拍立得，發現表面用紙仔細覆蓋住，紙有些褪，但是只有細微的劃痕，看樣子保護得很好。

不過不是一個人來的。轉頭看向杭敬承，他微抬下頜，意思是拍吧。

拍過第一張后，陸敏把相紙給小孩檢查，小孩很有主見，“小姨，燈打在我臉上不漂亮了，可以換個角度嗎？”

陸敏微囧，拍照水平確實比較一般，好在小孩提過要求后還教怎麼找角度，怎麼挑背景。

折騰半天，小姑娘心滿意足，出手，“謝謝小姨，我也給你拍一張吧。”

“我......”陸敏頓了頓，“我可以自己拍嗎？”

“好呀。”小姑娘點頭。

結束后陸敏跟小姑娘各自揣著相片返程。

杭敬承坐在休息區，今早好像不是去工作，沒穿正裝，穿了灰工裝短外套，配黑直筒牛仔，肩寬長，坐得閑散。他低著頭玩手機，額前落下細碎的黑發，眉眼矜絕。

路過的孩子幾乎全都往那塊多給幾個眼神。

陸敏定在一旁，明知自己該出聲，嗓子好似被堵住，不出他的名字，只怔怔看著。

或許是注意到旁的目，杭敬承抬起頭來，發現，“好了？”

陸敏點頭，小孩小手抓著的手，一大一小站在一塊，臉頰都熱得泛紅，燈下瓷娃娃似的，杭敬承走近了，說：“你們兩個。”歪了歪腦袋，狹長眼睛瞇起，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慢悠悠說：“還像。”

像嗎？

陸敏跟小孩對視一眼，眼睛里帶著同樣的疑。

一起下電梯時，小孩正好站在杭敬承邊，總是忍不住看他。

杭敬承注意到小孩的目，大手輕輕覆到頭頂，眼睛微勾，“真可。”

小孩臉蛋瞬間充，臨分別時禮貌地揮手：

“叔叔再見！小姨再見！”

“再見。”

“再見。”

跟小孩分開后，陸敏找回小推車去結賬。

杭敬承除了那兩盒小雨傘和衛生紙，似乎什麼都沒拿。

陸敏醞釀片刻，提出自己付款，杭敬承瞥一眼，倒把看心虛了，“你付......下次我付。”

普通夫妻之間什麼狀態陸敏不清楚，但是跟杭敬承之間還是有明顯界限的。

杭敬承似乎也覺察出這種距離，眉頭微蹙，眼底似有若無閃過黯。

東西買得有點多，陸敏的小布袋只能裝下蔬菜，剩下衛生紙和洗發沐浴之類的東西全都進了杭敬承手里的塑料袋。

兩個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電梯下到地下二層，陸敏不記得車在哪，自跟在杭敬承后。

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圍著披肩的中年人，提著購袋，在電梯里多看了陸敏和杭敬承幾眼。

陸敏認不出，了自己的口罩條，加快腳步。

“陸老師？”

陸敏停下腳步。

“真是陸老師啊......沒想到在這見你。”人追上來，主扯下口罩，“我是你學生家長啊。”

陸敏嚇得后退一步，“你好。麻煩把口罩帶上吧。”

人很瘦，邊兩道深深的法令紋，牙齒微齙，陸敏在腦海中快速檢索這種相貌特征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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