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菲菲大概驚訝上一句話被聽見，茫然一秒，才說：“那你不是以前喜歡他......”

胡菲菲瞄陸敏一眼，觀察的神，陸敏只顧著敲鍵盤，沒什麼異樣。

“我聽我媽說的......”

“你不是給他寫過書嘛.......”

書。

陸敏敲擊鍵盤的手慢下來。

不是個緒外放的人，書這種東西，這輩子也只寫過那麼一封。

那是......將近十年前的事了吧。

高一快結束那段時間，杭敬承要轉學。

彼時告白這種事陸敏約聽見過，某某某跟某某告白啦，某某答應或是拒絕啦，猜測學校里大概有許多這種事，不過還沒融集，信息來源比較，只偶爾聽到那麼幾件。

沒決定表白，但覺得應該表達一下自己的。

這封信寫得頗周折，一個本子撕了又撕，中途好幾次放棄，最終還是謄寫到信紙上，自認為含蓄與表達并重。

杭敬承績很好，人緣也不錯，臨走之前老師專門了節班會課給他告別。那天早上還鬧了個小烏龍，的信夾在作業里，同桌卻直接把作業收走了。

發現這件事后，陸敏心臟快跳出膛，奔跑著去追他，終于在辦公樓前趕上，以為沒事了，然而后者是一副略帶尷尬神。

“咳，剛才有封信從作業本里掉出來......”

陸敏若無其事地笑著接過信，指尖挲開封過的痕跡，“路上撿的，也不知道寫了什麼，放到作業本里就忘記了......”

同桌沒說什麼。

陸敏迅速將信塞進口袋，不管折沒折。

轉的一瞬間，淚就要落下來。

那男孩又不傻，一定看的拙劣演技了。

心中最、恥而糜爛的角落被公之于眾，自尊心像被打了的紙巾，脆弱得不堪一擊。

整個上午，陸敏沒有跟同桌對視過一眼，覺得錯不在他，但是自己不能面對結果。

至于那封信，皺皺，不打算送了，開頭的名字越看越恥，干脆撕掉。

最后，陸敏準備完全毀尸滅跡。

那是吃飯的時候，所有同學都離開。

剛拿出信，窗戶被敲響，轉過頭，看到年歪著腦袋，額前碎發隨風晃，視線從信封到臉上，漆黑的漂亮眼睛眨了眨。

陸敏不知所措。

杭敬承推開窗戶，笑得壞，“送我的？”

也許是鬼迷心竅，也許是太喜歡了，也許是近一年的時間攢起勇氣瞬間噴薄，總之將信遞出去了。

杭敬承是用雙手接信的，記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指很細很長，指甲修剪整齊圓潤，手背帶著淡淡的青筋脈絡。

“謝謝。我會好好看的。”他勾笑著，眼角微微翹起，薄淡的眼皮也顯出幾分溫和。

陸敏思緒遲滯著，不知道再說什麼，直到有人大聲他的名字，似乎有什麼事，他于是跟跟擺手，“再見。”

那是他對說過的最后一句話。

后來陸敏沒有收到杭敬承的音訊，先收到去辦公室的通知。

同桌一個人看到的信，整個班也就知道了這件事。

那時候自尊心有多強呢。

大概就是在人前強撐著裝不在乎，敢敢恨，背地里哭著跟父母請求退學。

沒多久，同桌也轉學走了。

這件事漸漸被埋在心底，覆蓋了一層又一層時間的沙塵。

所以說，早就不去期盼了，算什麼得償所愿呢。

陸敏一直板著臉不說話，胡菲菲有些心虛，“啊，當時被拒絕了嗎，我是不是問多了，抱歉啊……”

“無所謂。”陸敏回過神，稍稍聳肩，一如既往的寡淡神。

“另外三個男生接我了。”

胡菲菲：？

作者有話說：

胡菲菲：到底有幾封書？

陸敏：無所謂。我說幾封就幾封。

第4章

胡菲菲看陸敏的眼神發生了一改變。

然后低下頭，手指迅速點點，似乎在發消息。

/

“小陸，你過來一下。”

下午會議結束，老師們陸續離開，陸敏被教研主任留下。

“小陸啊，你這個，剛才開會很認真啊。”高主任意味深長說。

他看著陸敏，等接話，陸敏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毫沒有想要客套的意思。

“呵呵。”高主任尷尬地笑了笑，很快想起留什麼事，繃起臉，“小陸啊，這個這個，我聽說你一個寒假都沒在班群里出現過，昨晚突然冒出來說歷史這科不收寒假作業了啊。你是怎麼想的，跟我解釋解釋？”

陸敏垂下眼睫思考，高主任手指敲桌面。

鐘表指針噠噠轉，高主任有點不耐煩，清了清嗓子。

“主任，我覺得假期里學生應該好好休息。而且開學后要趕進度講新課本，不會講解寒假作業，而且發作業時一并發了答案和解析，有心的學生可以自己訂正。”陸敏頓了頓，總結說：“所以我沒有收作業。”

嘿，還真解釋上了。

高建平用胖乎乎的手指了下，看著陸敏。

這世界上還有這麼油鹽不進的人呢。跟領導說話是一點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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