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里狗電視劇的對白聲像隔了一層玻璃罩，離得非常遠。

嘩啦啦——

二九振翅起飛，打破寧靜。

“你回來了。”陸敏問候。

語調平得不能再平。

杭敬承看著的視線繞過自己，落到后不知道什麼地方，收斂目。

“嗯。”他低頭，慢條斯理解開袖扣，將袖子挽上去，出手臂到腕骨利落的線條，“鷺島的戲拍完了，后續工作在這邊做。”

陸敏聽著，點點頭，“哦。”

按下掛斷鍵，繞過他走向鳥籠。

鳥籠上下推拉的開門方式，陸敏開關幾次，又看看手里的小東西，不太相信它的智商能自己打開。

陸敏彎腰，將二九塞進籠子里，“吃晚飯了嗎？”

“還沒。”

今天的洋蔥炒蛋味道很抱歉，米粥也一般，陸敏想了想，關掉電視，提議道：“出去吃吧，還是點外賣？”

“家里的飯夠麼？”杭敬承說著，自顧自走向廚房。

夠倒是夠。

陸敏張了張，沒說出話。

杭敬承走進廚房，掀開鍋蓋看了眼醬油的菜，砂鍋里還剩一碗粥。

擰開燃氣灶。

陸敏將自己沒吃完的飯菜端回來，“我來吧。”

杭敬承點頭，回到門口拎起行李箱，推著回臥室。

原本灰白的床單被罩被換帶著橘黃小碎花的兩件套，枕頭也被套上暖印小鴨子的枕套。

杭敬承稍稍挑眉，朝廚房方向看了一眼。

廚房的偶爾傳來鍋鏟鍋的聲音，杭敬承閑來無事，坐回沙發回消息。

秦典：【承哥，餐廳定好了，今天吃日料，那家店還能擼兔子】

秦典：【你幾點到？】

那抹淺影偶爾從廚房門口一閃而過，杭敬承收回目。

杭敬承：【今天算了，以后找時間】

杭敬承回過消息就扣下手機，不再去管消息，不遠撲棱棱的聲響，抬眼看過去，原來是那只二九的小東西。

小東西站在籠子口，正在試圖越獄，用喙銜起鐵柵欄，然后松口往外鉆，可惜每次一松口柵欄就落下來，尖尖的鳥啪地進柵欄，看起來不怎麼聰明。

杭敬承抱臂，翹起二郎，閑散地看著小東西做無用功。

二九撞了幾次，氣呼呼轉，撲棱一陣，上掉下來幾絨，繼續嘗試越獄。

還有毅力。

陸敏在廚房聽見靜，覺察不對勁，探出頭來，正巧看到二九越獄功的這一刻，小東西得意地繞場一周。

“二九！”陸敏放下鍋鏟走出去。

小東西往餐桌飛，往餐桌追，只聽撲棱幾聲，小東西出現在電視柜上，等陸敏轉，它已經振翅飛到屋頂。漫無絨舞。

杭敬承聊賴地托著下在一旁看戲，然后二九在空中停滯片刻，他的棉拖上就多了一灘白混著草綠的不明固混合。

杭敬承：......

二九兩只小米粒大小的鼻孔直勾勾對著害者，后者放下二郎，黑著臉檢查拖鞋，眸覆了一層薄冰。

陸敏連哄帶騙將二九捉住，塞回籠子，又找到一個不用的發夾夾住籠門。想跟杭敬承道個歉，發現后者已經離開，大概是去洗手間了。

陸敏用手背蹭了蹭鼻尖，回到廚房停掉火，將飯菜重新盛出來。

杭敬承從臥室走出來，陸敏下意識往他腳上瞥了一眼，已換了雙鞋。以為他要在飯桌前停下，卻沒想到他一步步朝走近了。

杭敬承很高，靠近時這種高優勢更明顯，天然帶些迫，陸敏抬頭，頂燈將他的羽似的睫映在臉頰上，看不清緒。

陸敏合的松開一線，看樣子有話要說，杭敬承垂眸，眼里多了幾分探究。

陸敏：“抱歉，虎皮鸚鵡就是直腸子。”

杭敬承：......

“吃飯吧。”

陸敏點頭，端菜出門，回時發現杭敬承將剩下的兩碗粥都捎出來了。

“謝謝。”下意識說。

說完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這頓飯做得一般，吃飯的人跟熬得稀湯寡水的粥一樣，沒什麼流。

飯后杭敬承去理工作電話，陸敏收拾碗筷的時候發現他吃得還算干凈，至把粥喝了。

菜的味道實在抱歉，剩了半盤，想了想，倒進垃圾桶。

馬上正式上課，陸敏得去整理一下要用的東西，推門進了書房，站在窗邊打電話的杭敬承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

陸敏輕手輕腳走到工作臺旁，這是兩個位置，自己的東西把桌面占了個完整。

杭敬承打完電話，轉回時，陸敏正將越界的東西摞到一起，挪回自己那邊。

他走回去，出椅子坐下，時覺踢到什麼東西，低頭看了眼，是摞卷子，不聲地挪開腳。

陸敏抱著要用的東西起。

“去哪？”清冷低磁的聲音在旁響起。

“回臥室。”

“工作做完了？”

杭敬承單手垂在椅背后，視線從懷里筆記本轉到臉上。

陸敏垂下眼睛，瞳孔略略發散，臉龐白凈，臉上的細小絨在燈下清晰可見，有種遲鈍的冷。

杭敬承不再說話，轉給電腦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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