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質問,矛頭都直指陸啟年。
陸啟年能夠理解辛老夫人的心,他能夠想象這些年辛瑜有多辛苦,不僅僅是一個人生下孩子,更是一個人將辛然養至現在。
不要說辛家人,就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過分。
“我明白,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想要好好彌補辛瑜。”
他話音微停,目真摯地看向辛老夫人。
“我想娶,想好好照顧和辛然。”
辛老夫人目矍鑠地看著他,似是想看清楚這句話到底有幾分是出自他的真心。
一個帶著孩子的人想要再嫁有多困難,辛老夫人明白,即便辛瑜是辛家小姐的份,也堵不住別人的閑言碎語。
“早知今日,您為何當初不娶?”
陸啟年麵容沉斂,凝深的視線包含著讓人看不清的緒。
“老夫人,這件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但請您相信我,當初我的確是有苦衷的。”
苦衷?
辛老夫人語調微揚:“那總督軍的意思是現在沒有苦衷了?”
陸啟年像是訓的晚輩,尊聲道:“是,這也是我今日向您坦白的原因。”
老夫人一時無話。
如果陸啟年就是孩子的父親,兩人如果能夠在一起,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可剛剛辛瑜的態度,明顯就是不願。
兩人之間究竟還有些什麽事,辛老夫人不知全貌,自知無法幹涉和手。
“總督軍,您年紀輕輕就坐上高位,還曾經救過我湛兒的命,我們辛家上下都對您敬仰欽佩。但並不代表在您和辛瑜這件事上,我們辛家會盲目支持您。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我們辛家並非一定要攀上您這個高枝。即便今後辛瑜不嫁,憑辛家的實力,也能讓和辛然一生無憂。所以您和辛瑜的事,我不表態。除非辛瑜本人點頭,不然我們也不會答應。”
辛老夫人說的話句句在理,但陸啟年也從未有過任何想要借住自己的份威辛家的意思。他雙眸深若幽穀,語氣堅定深沉。
“我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但今日我說出和辛瑜的過往,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不想再瞞著您和老先生。至於辛瑜,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見陸啟年如此表態,辛老夫人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大廳一時間一片安靜,直到公館外再度傳來轎車聲,老夫人才收拾好自己的緒。
辛老先生和辛湛剛一走進公館裏,就看見了陸啟年。
“總督軍?稀客啊!”
辛老先生爽利地笑著,走在他後的辛湛卻在看見陸啟年時,腳步微微一頓。
兩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陸啟年先移開了視線。
“老先生,辛老板。”
“今天總督軍怎麽會突然臨我辛家?”
辛老夫人此時卻握拳輕咳了聲,神不太自然地說道:“也到吃飯時間了,督軍不如留下來吃飯吧,賀財,把小姐和小爺下來。”
賀財趕忙跑上了樓。
老先生總覺得老夫人有些怪怪的,但卻又不知道是什麽況。
“是啊,總督軍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留下吃晚餐吧。”
他站頭看向公館門外,朝著嚴北招了招手。
“嚴副也一起吧。”
陸啟年不痕跡地往辛瑜的房間看了一眼,沒有推辭。
嚴北見他有意留下,這才也跟著去了餐廳。
從始至終辛湛都沒有說一個字,他靜默地跟在陸啟年的後。
這三年來陸啟年從未來過辛家,但昨日辛瑜一會兒來,他就跟著來了。
他什麽意圖辛湛已經猜到了幾分。
“小姐,晚餐好了,老夫人讓我來您和小爺。”
這頭辛然哭累了才剛剛睡下,辛瑜就聽見了賀財刻意低的嗓音。
替辛然蓋好被子,起走到了門邊。
“總督軍走了嗎?”
賀財如實答道:“還沒有。”
辛瑜抓著門把的手了。
“那你告訴老夫人小爺已經睡了,我暫時不,晚些再吃。”
實在是不想見到陸啟年。
賀財聞言,隻好下了樓,將辛瑜的話如實帶給了辛家人。
陸啟年搭在上的手暗自收,他怎麽可能不明白這是辛瑜在躲他。
他站起來,笑道:“不好意思,老先生、老夫人,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辦,就先回去了。”
飯桌上的其他人也跟著起。
辛老夫人自然也猜到辛瑜不肯下來的原因,便也沒有在再強求陸啟年留下,反倒是不知的辛老先生企圖挽留:“總督軍要不還是把飯吃了再走吧,怎麽著也不能了自己。”
陸啟年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立朝著二老點頭致意後,帶著嚴北轉離去。
辛湛看著陸啟年的背影沉思了片刻,還是追了出去。
“總督軍。”
剛走出公館,他便住了陸啟年。
陸啟年回頭看他。
“總督軍若是不急的話,我想單獨和總督軍聊兩句。”
陸啟年沒有拒絕,他瞥了一眼嚴北,嚴北立馬會意地走到了旁邊。
辛湛開門見山道:“總督軍今日是為我妹妹來的?”
“是。”
一切在辛湛的預料之中,他並未表現出任何意外。
他平靜地開口:“總督軍現在究竟是什麽打算?”
辛湛從始至終都知曉自己和辛瑜之間的事,陸啟年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他坦言道:“我已經告訴辛老夫人一切,我想要娶辛瑜,想要好好照顧和辛然。”
見陸啟年提到辛然,辛湛凝重的神才有了鬆。
“你……都知道了?”
陸啟年雖未回答,隻是略微點了下頭。
辛湛頓覺有些唏噓。
果然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瞞得過陸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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