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灣坐落於全安鎮的北麵,村子依山傍水,麵積很大,因著李家灣通往全安鎮的路雖然不是很遠,卻有很多的九曲十八彎,因而得了個灣字。村中不過百來戶人家,除了最先開始就住在這裡的李姓人家,這些年也陸陸續續搬來一些外來戶。而鍾德一家,就是在他兒鍾安然剛剛出生不久才搬來這裡的。
因為鍾德手上有些錢,所以跟村裡商量,買了村子靠近山下的一塊地蓋了房子,又置了幾畝田地。夫妻二人帶著兒就在這裡安家,這一住就是七年。
前三年,一家三口倒也是和,隻是從鍾安然四歲開始,子就開始不好,如今才七歲,卻是越來越厲害了,鍾家請遍了附近的大夫,都沒有好轉。
自了語大師走後,鍾德二人是一晚上沒睡。
天明時分,魏春花看著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德哥,現在怎麼辦?」
鍾德著東邊的朝霞,似乎下了一個決定,「了語大師不是得道高僧,醫也是高超,昨日他都沒有給然兒把脈,直接這樣說了,那我們就信他!」
「你是意思是說,真的給然兒定一門親事?」魏春花瞪大了眼睛。
「嗯!」
「可是然兒是······將來如果······」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鍾德知道魏春花的意思,打斷了的話,「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如今的形也不算好,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然兒的命。」
魏春花聽著,不說話了。
鍾德看了看魏春花,「而且我已經有了人選。」
魏春花一聽,猛抬頭看向他,「德哥?」
「看來你心中也有人選了。」看到魏春花的眼神,鍾德忽然到一輕鬆,「長青哥家的書凡小子從小我就看著不錯,能文能武,十歲就中了秀才,去年以十三歲的小小年紀在秋闈高中解元。而且這小子看著就是個品行敦厚的,自來又對然兒照顧有加,如果他能做然兒的夫婿,等到將來他高中狀元,對於然兒也是一個大大的助力。」
魏春花雖然有些猶豫,可是如今在這十裡八鄉的,確實也找不到比李家大兒李書凡更合適的人選了。
「那行,我去李家先探探口風。」既然做了決定,那就事不宜遲,魏春花做了早飯吃了,看看鐘安然還昏睡著,就拿著洗盆往河邊去。
清晨的河邊正是熱鬧的時候,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都會拿著自家昨晚上換下的裳來這裡洗,一邊洗,一邊聊天,遠遠看去,裳五六,聲音熙熙攘攘,也是鄉村裡不可多得的一道日常風景。
魏春花端著盆子到河邊的時候,就見河邊已經滿了人,大家在一塊塊浣石上洗服,這浣石就是一塊塊有些糙不平的石頭,卻是經過打磨的,沒有菱角,不會鉤壞了服,又能起到服洗掉汙跡的作用。
「春花,你來啦!過來這邊。」正在這時,一個婦人看到了魏春花,見邊的小媳婦洗好了,就急忙招呼。
魏春花眼神一閃,急忙答應了一聲,端著盆子走了過去。
這塊浣石剛好夠兩個人用,魏春花就開始跟婦人閑話家常,聊了半天,婦人才發現不對,「春花,昨天你不是說要帶著然丫頭出門看病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走?」鄉下人習慣早起趕路,這會兒魏春花還這麼悠閑的在這裡洗服,婦人著實覺奇怪。
「我們,昨天我們家來了一位大師,看過然兒了,準備在家養著,不去了。」
「原來是遇到好大夫了,那敢好,然丫頭很快會好起來的。」聽到魏春花的話,婦人也高興起來。這婦人是村裡獵戶李長青家的婆娘王菜花,也就是鍾德二人口中李書凡的娘。前幾年的一個冬天,鍾安然頑皮跟著一群孩子上山,半路上跟其他孩子走散了,不覺迷路走到了深山裡,被一頭野豬撞上了,如果不是當時被路過的李長青救下,這會兒可能就沒有這個人了。
鍾德二人自來都把唯一的閨當眼珠子般疼的,出了這樣的事,二人都嚇出了一冷汗,幸好鍾安然並沒有傷,於是二人商議了一下,買了禮就去李長青家謝恩,李長青家也是忠厚人家,一來兩去,兩家人就悉了起來,兩家的婆娘更是了友。平常更是笑言要兩家結個娃娃親,都被鍾家語焉不詳的糊弄過去了。
這會兒又來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頭上簪著兩支刻花的銀簪子,一玫紅的細棉布裳,上麵綉著朵朵桃花,細長的臉蛋,倒也漂亮。這是村裡村長的兒李秀英。端著盆子環顧一週,然後走到了王菜花們這邊,「菜花嬸子洗裳啊!」
正跟魏春花聊著的王菜花一聽有人就回過頭,「是秀英啊!你也來洗裳,你娘呢!」
「我娘今天有事回我姥姥家了。」
「哦!還是你勤快,幫著洗裳!」
「嬸子快別誇我了,我一個姑孃家,洗服做飯那是應該的。我娘還羨慕嬸子有書凡哥哥這樣的好兒子呢!這麼年輕就是解元公。」李秀英說著,臉上出現了一抹思春紅。
魏春花看了李秀英一眼,低下頭加快了手裡的作。旁邊一個喜好說八卦的婦人一看李秀英,就笑著對王菜花道,「菜花你們家書凡現在可了香餑餑了,前天我瞧見丁家村的郭婆上你們家了,又是給你們說的哪家大姑娘啊?」
王菜花笑著轉頭朝看,「人郭婆上門又不一定就是說。」
「那是幹啥?」
「就是來討個花樣子。」
八卦婦人扁了扁,一臉的不信,隻是也不敢繼續問。這李書凡可是這十裡八鄉唯一的解元公,又這麼年輕,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就是縣令大人見到了也是客氣的,自己可不敢得罪了他娘。
「我洗完了!」王菜花跟魏春花說了一聲,端著盆子站了起來,魏春花也正好洗好了,兩人結伴離開河邊,留下一臉通紅李秀英。八卦婦人看了看李秀英,翻了個白眼,村長閨又如何,人家又不搭你這茬!
魏春花跟王菜花在路口分手,跟說好下午去找王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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