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是吃了藥的緣故，桑如這覺睡得香甜。醒來了個懶腰，不巧打到了周停棹的臉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側轉過來看著一言不發，臉上被不輕不重地到也似是許久才反應過來，攬著的腰要誤傷。

桑如理虧，裝模作樣給他按按。

周停棹聲音帶著點剛醒來的沙啞：“睡得好嗎？”

桑如：“好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他皮很好，桑如沒忍住加大力度了兩下。

周停棹突然近，低聲問：“我哄得好嗎？”

方才昏昏沉沉裝睡逃避過去的問題，眼下又被攤到面前來。他離得太近，長而濃的睫就在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緩緩眨著，桑如被恍了神，不覺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好啊。”

周停棹笑起來，拍了拍的屁，道：“起床了。”

桑如回過神來，拉起被子將自己埋了進去。

下午第一節課開始前兩分鍾，兩人才姍姍來遲。

歷晨霏好事地從楊帆後探出頭來：“你倆吃的什麼粥啊，能吃這麼久。”

桑如：“滿漢全席。”

裡沒兩句就要跑火車，歷晨霏想八卦的心蠢蠢。可真是太好奇那兩位的進展了，偏偏桑如這人又不怎麼八卦，也不懂得閨之間要實時匯報一下進度。

課已經開始，歷晨霏想了想，寫了個小紙條過去。

桑如從周停棹手裡接過，展開一看。

【你們到哪一步了！我才不信這兩個小時你們什麼也沒乾！哼！】

瞥了眼周停棹，低頭回字條。

【你跟你那個呢？】

桑如卷起紙條，了周停棹，讓他遞過去。周停棹看一眼，順從做了，沒說什麼。

很快紙條又傳回來。

【說起這個我就生氣！可以說是毫無進度！楊帆簡直就是塊木頭！剛剛我們去吃飯，排隊我站在他前面，不小心被前面的人往後得要倒下去，那我想，正好啊，倒在他上唄！個手接我一下就可以四舍五算抱抱了！結果！他居然眼疾手快側了一下，拿肩膀給我頂回去了！得我背上現在還熱乎著，氣死我了！】

歷晨霏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通控訴，桑如沒忍住笑出聲，剛發出一小個音節就連忙吞進裡，還好沒被老師聽見。

倒是周停棹，偏頭看了一眼。

桑如不以為意，見紙條已經被寫滿，便另外拿了張便簽條，忍著笑寫道：【別生氣，直男嘛，正常。】

寫完仍是遞給周停棹去，桑如見他左手空空握拳搭在桌上，悄悄去抓住他的手，攤開，將紙條塞進去，一氣呵。

周停棹過來，眉頭已有蹙起的趨勢，便立時癟癟，作出可憐的表來。而後他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繼續做了這個傳信人。

歷晨霏似乎意識到被繞了一圈，桑如還是沒回答的問題，便寫：【你這語氣，你們進展神速？！趕講講到哪一步了！】

桑如邊看邊順便答了化學老師面向全班問出的一個配方問題。

而後提筆寫：【就，快你十八條街吧^_^】

配上一個表，本次嘲諷也完了。

故技重施塞進周停棹的手心，卻見他看著黑板，徑直將便簽紙塞進了自己口袋裡。

桑如手進他口袋，小聲道：“你怎麼還私自扣押！”

周停棹手背將紙在底下，掌心握住的，了道：“暫時沒收，好好聽課。”

把手收了回來，桑如不得不承認被蘇到一下，心想，真不錯啊小周，已經這麼有老板抓員工開小差的做派了。

桑如終於偃旗息鼓，複投高三生份該有的專注裡。

下了課，桑如幾乎已經忘了還有東西被扣押的事，周停棹倒很自覺，從口袋裡拿出來放在了桌上。

桑如喝完水咂了咂道：“就還給我了？你不好奇裡面寫了什麼嗎？”

周停棹搖搖頭。

桑如強調一遍：“裡面可有你。”

周停棹這下頓住，問道：“好話還是壞話？”

桑如：“這可說不上來。”

故弄玄虛，要把人的好奇心挑起。

他似有松的跡象，桑如又加把火力：“可以看，不告你侵犯私。”

周停棹哼笑兩聲，慢條斯理將紙條展開掃了一眼。這張紙只是後來一半，但原先談論的什麼主題大約也可以推測出來。

周停棹的視線落在最後那幾個字和那個“樸實”的笑臉上，緩緩開口道：“快了十八條街，是指？”

“我不知道。”桑如在習題上填了個答案，若無其事道。

“是嗎，”周停棹把紙條恢復原樣，先是照例傳信到過道另一邊，而後看著書同樣若無其事說，“我知道就行。”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周停棹真是學什麼都快，桑如深覺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要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