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飛機即將起飛,請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陳明修既不解釋原因,也堅持不讓兩人換座。
梁愉音氣得要命,狠狠瞪了一眼陳明修,但看向厲聞舟時立馬又變得很委屈:“聞舟,可是我想挨著你。”
厲聞舟翻了一頁手裏的書,眼簾都沒抬一下,聲腔冷淡:“坐回去。”
不是提醒,而是命令的語氣。
梁愉音小臉一白,氣焰立馬消了下去。
陳明修再度催促:“梁小姐,三爺已經發話了,請你盡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知道了。”梁愉音咬忍下這份委屈。轉之際目掃過喻淺的臉,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喻淺剛好對上梁愉音的目,現在心頭很,也沒主解釋什麽,等梁愉音回了後麵座位,這才轉頭看向旁的男人。
厲聞舟臉冷淡,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末了一句輕飄飄的命令,不僅讓梁愉音下不來臺,還不得不咽下這份委屈。
明明就在幾分鍾前,他還那般溫細致地給梁愉音戴上手套,轉眼就能薄到令人發指……
“梁小姐生氣了應該不好哄的。”的話像是對厲聞舟說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厲聞舟翻頁的手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翻頁:“那你呢。”
喻淺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我……什麽?”
厲聞舟指尖點在書頁數字上,而那一頁的數字正好是20,他偏過頭看:“要是哄你呢?”
對上男人那近乎深的眼神時,喻淺心跳了一拍。
不過很快回過神,自嘲自己真是神經了才會把男人的眼神看深。
垂眸避開男人那雙人的眸子:“三叔說笑了。”
厲聞舟扯:“好笑嗎?”
喻淺指尖蜷起:“……”
不想去揣男人喜怒無常的心,便把臉側到一邊。
也就過了幾秒,察覺到發被什麽牽著,回過頭就看見厲聞舟手裏纏著的一縷頭發。
“三叔,請自重。”在外麵喻淺隻想跟他劃清界限,他的任何親近行為都讓很抗拒。
厲聞舟對的提醒置若罔聞,骨節分明的指尖還將那一縷發纏得更:“換發了。”
不是問,是肯定。
是鬈發,發質,起來手很好,厲聞舟很喜歡的頭發,尤其在事過後,將摟進懷裏親吻的肩胛,把玩的頭發,簡直不釋手。
前兩天喻淺去理發店修正了一下發,以為這種沒什麽變化的修正,男人肯定看不出來。
現在看來,他眼真尖。
“這個發很適合你。”他說。
喻淺回他:“那我下次去染個金。”
厲聞舟眼底的不悅很明顯:“跟我反著來對你沒好。”
不知想到什麽,喻淺慧黠一笑:“那要不三叔去染個金。”
說完,喻淺腦海裏立馬就有畫麵了,厲聞舟這張臉要是頂著一頭金的短發,簡直禍國殃民。
厲聞舟從喻淺的表看出在想什麽,收回纏繞發的手:“沒事做夢。”
喻淺閉上。
落地香港還有兩個小時,飛機起飛後喻淺跟乘務員要了張毯子補眠。
有臨行焦慮癥,臨出遠門前會因為大腦想太多事而導致失眠,昨晚就沒睡好。
蓋上薄毯,強自己放空大腦,但凡能睡半個小時也好,後麵好不容易睡著,還做了個夢。
夢裏,一傷跌坐在地上,手臂淋淋的齒痕,滿臉驚恐往後退。
而麵前,是一條對虎視眈眈的斑鬣狗,齜著牙,兇惡醜陋,隨時會朝撲過來。
命懸一線,腦海裏想的不是誰來救,而是無數種自己慘死後的樣子。
不,不能就這樣死掉……
“厲叔叔……”向站在圍欄外的厲世錦,哭著求他:“救救我,厲叔叔救救我……”
厲世錦卻一臉不爽,因為那條斑鬣狗遲遲沒撲喻淺,也導致他遲遲沒看到更腥的畫麵。
他無視喻淺的求救,試圖指揮那隻野十足的斑鬣狗:“咬啊!你個畜生怎麽不咬!你不咬人我買你回來有什麽用!”
此刻斑鬣狗眼裏的‘獵’隻有喻淺,眼看喻淺越來越虛弱,手臂已經支撐不住,蓄勢待發的斑鬣狗猛地朝喻淺撲過去——
這是一隻年斑鬣狗,野和攻擊驚人,一旦把人肚子咬破,五髒六腑會直接被扯出來,沒有任何活命的餘地。
喻淺瞳孔一,那一刻真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但就在斑鬣狗撲上來的那一瞬間,一隻羅威納犬突然橫撲過來咬住了斑鬣狗的脖子,翻滾出幾米遠。
這驚人的咬合力,哪怕是野十足的斑鬣狗在它麵前竟也沒有半點掙紮的餘地。
“手給我。”
頭頂傳來一道聲音,喻淺卻因為驚嚇過度,好半晌沒回過神。
直到男人俯下,直接拽著胳膊將從地上拉起來。彼時還在驚恐中,眼裏隻有那兩條互相撕咬的狗,掙紮著:“啊……別我……”
“你想死嗎?”男人的語氣夾雜著怒意。
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見摟著的厲聞舟。
他下頜繃,臉怒沉,白的襯染滿了手臂上的鮮,那一刻的所有恐懼消散,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摟著出來,然後將給趕來的傭人,本能去抓住他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回頭看一眼,用沾了的手給抹掉眼淚,這力道並不溫,甚至弄疼了,可當真就不哭了。
“沒事了。”他說。
這場夢,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回憶。
喻淺醒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痕,失神了幾秒,然後迅速用毯子把淚痕幹。
“夢到什麽了?”
著著,聽到厲聞舟的聲音,接著麵前遞來一張手帕紙。
喻淺接過紙,大大方方拭:“夢到好吃的。”
厲聞舟輕笑:“夢到好吃的不該是流口水麽,怎麽還會流眼淚。”
喻淺:“……”
厲聞舟按鈴來乘務員給喻淺換了一張薄毯:“再睡會吧,到香港還早。”
因剛才那場夢,這會兒喻淺臉看起來不太好,也毫沒困意,搖頭說:“睡不著了。”
厲聞舟看著,眸和了一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