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渚真心覺得鬱離那廝腦子有病,病的還不輕。
當初他們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的了,而且在他看來,他們一直都是純粹的兄弟,他敢以為魔尊的節做擔保,絕對沒有越過雷池一步,即便是有一點點的接,那也都是為了救他。
所以,為什麽他會對他產生這種想法?
……………
當年,老魔尊快要魂歸天地之際,魔域了一鍋粥,大大小小的冒出來一堆魔尊之子,都想要爭一爭這新任魔尊的位置,宴渚對此卻是毫不興趣。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其餘人還在魔域為了魔尊之位爭的頭破流的時候,他孤一人悄悄溜出了魔域。
宴渚此人雖說一向低調,但耐不住他天賦極高,又有個炫耀的魔尊老爹,因此在修真的名號也算是響當當的。
但由於外界對魔域的評價一向不是老好,他這響當當的名號也自然不是什麽好名聲,出門在外他若是敢報出大名,甚至有可能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那種。
宴渚對此覺得十分冤枉,他們魔域雖說民風一向開放,卻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偶爾有窮兇極惡的大魔也都是叛出魔域的,他們即便是想管也管不了,但是修真界卻不這麽認為。
隻要是外麵魔族犯了事,無論是誰,無論大小,全部都往他們魔域頭上扣。再加之他們魔域之人生的大多歪瓜裂棗,青麵獠牙,模樣實在不太能眼,久而久之,名聲便越般差了。
因此出門頭一件要事就是先改名字。
宴渚自諱是個文化人,思來想去了十幾天才滿意的敲定了一個文鄒鄒的名字,奚硯。又因著他日常的活範圍在榆陵一帶,便又給自己加了個威風凜凜的名號,榆陵君。
至於麵容,傳聞裏都說魔尊之子高八尺,青麵獠牙,乃是無惡不作的小魔頭一位。
所以這長相改或不改都無甚關係,他又一向對自己的長相十分滿意,覺得自己這副麵容,在魔域那群歪瓜裂棗中著實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蓮花,最終還是沒舍得改,洋洋自得的頂著這麽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出了門。
奈何涉世未深的小魔頭剛出門就因著這張臉被人盯上了,還不是一般人,而是修真界一個有名的修真世家。
“哥……哥哥,快醒醒,快醒醒……”
宴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神還有些恍惚,記憶也還停留在麵容和善的青年男子遞給他包子的瞬間。
結果他吃完包子就神誌不清了,再睜眼就是在這顛簸又昏暗的馬車裏了。
反應過來的小魔頭自然是十分氣憤,修真界都說他們魔域之人如何窮兇惡極,如何兇殘,他便以為修真界裏都是好人,結果出門頭一回就遭了暗算。
偏偏耳邊還有個帶著哭腔的聲音一直在嘀嘀咕咕,他便十分不耐煩的道:“再哭把你抓走剁包子餡。”
“嗚嗚嗚……嗚嗚,我不要,我還沒及冠呢我不想死……”
那年卻還越說越起勁了,宴渚難得見這麽能哭的人,這樣哭哭啼啼了一路嗓子竟然還不啞,便難得轉過頭看了一眼。
年年紀不大,頂多十幾歲,長相很討喜,漂亮又不顯氣,烏發黑瞳,一看就是富貴人家裏沒吃過苦的小公子。
此刻兩隻小鹿眼因為驚恐瞪的圓溜溜的,眼尾洇紅,兩頰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可憐極了。
宴渚見他這副模樣,難得起了善心,便放緩了嗓音開口問:“你什麽名字啊?”
“我……我常修遠,是崇州人氏,哥哥你呢?”
宴渚輕輕咳了兩嗓子,角微微翹了翹,一本正經的介紹自己這才華橫溢的名字,“榆陵君,奚硯。”
常修遠十分聽話的喚了一聲,然後繼續苦著臉看他:“奚硯哥哥,那我們要怎麽逃出去啊,我剛才聽他們說,要把我們抓去,獻給別人當男寵,男寵是什麽啊……”
男寵這個詞對宴渚倒不是十分陌生,他那個魔尊爹,葷素不忌,男通吃,魔宮中男寵一抓一大把。
但是他自己被當作男寵,卻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那你聽見他們說要把我們送去哪了嗎?”
“好……好像是什麽川,奚硯哥哥你知道川在哪嗎?”
川?
宴渚全被捆的結結實實,隻剩一個腦袋還能,躺在馬車地麵上翻來覆去思考了半天,才想起來川是在哪。
這川不是歸藏宗的地盤嗎?修真界數得上的名門大宗,竟然還有這種強綁民男的事發生。
宴渚暗地裏啐了口,一群道貌岸然之輩,還總是說他們魔域窮兇惡極,他們才是無惡不作吧,真是虛偽至極。
他低頭看了看上的繩子,又樂了,這群人倒還真是大手筆,用的竟然是縛靈繩,不過用在他上倒是用錯地方了。
宴渚手指微微了,一縷魔氣順著指尖悄悄逸出,解開了上的繩子,又替對麵小白兔般的年也解開了。
“奚硯哥哥好厲害啊……”
常修遠十分捧場,一雙星星眼亮晶晶的看著宴渚。
“咳咳咳,不過是小事一樁。”
他正在這裏沾沾自喜,馬車卻也停了下來。
有人邊小聲嘀咕邊靠近了馬車車廂,“我怎麽聽到後麵車廂裏有說話聲?那兩個小兔崽子不會是醒了吧?”
宴渚先前被藥倒的賬還沒同他們算,眼下自然不可能走,又有心想要陪他們好好玩玩,便又將縛靈繩撿起在自己上結結實實的纏了幾圈。
一旁的常修遠看的目瞪口呆,宴渚看著小白兔一樣的年,又有些後悔替他解開繩子了,這個時候開口說話又怕打草驚蛇,便衝他做了個口型:“我們待會要深敵營,現在裝暈。”
“吱呀——”
車廂門被人十分暴力的拉開了,宴渚十分識時務的躺在地板上繼續裝暈。
車廂裏有些暗,常修遠卻沒看清他的口型,在一旁都要急出一汗,到後麵沒辦法了,便幹脆腦袋直接撞向一旁的馬車壁,將自己給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