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一聲令下,小廝們立即抬著長凳走進院子。
謝世惟被小廝按在凳子上,他拚命的掙紮:“母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母親放過我這一次……”
雲初冷眼道:“開始吧。”
兩個強力壯的小廝各站一邊,手中拿著厚厚的長木板。
“啪!”
狠狠一板子打在謝世惟的屁上。
他發出嗷的一聲慘。
“住手!”
穿著青下人裳的賀氏突然從院子外頭衝了進來,一把將打板子的人推開。
低頭藏起焦急的神,走到雲初麵前,屈膝道:“夫人,用家法是了不得的大事,夫人是不是該問問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而且,二爺年紀小,怕是撐不住二十個板子,要是打壞了,老太太追究起來……”
雲初輕輕笑了:“怎麽賀媽媽好像比我這個母親還疼惟哥兒,就好像賀媽媽是親娘,而我這個嫡母反倒像是後娘一般。”
賀氏的臉驀然一白:“夫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擔心老太太怪夫人打傷了二爺……”
“主子的事,不到你一個下人擔心,退下去!”雲初聲音極冷,“你們繼續!”
兩個小廝走上前,啪的一聲下去,謝世惟發出連連慘。
賀氏咬住了下。
果然不是親生的孩子,所以一點都不心疼。
轉,朝安壽堂跑去。
雲初淡然看著小廝打板子,一下兩下三下,最開始謝世惟還能發出慘,後麵聲音越來越微弱。
到第十板子時,直接暈了過去。
“惟哥兒!”
老太太拄著拐杖姍姍來遲,看到這場麵簡直嚇壞了。
“快,快去請大夫來!”
老人家慌張的不行,讓人趕抱著謝世惟回房去。
“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準備打死惟哥兒!”老太太盯著雲初,一字一頓,“一隻蟋蟀而已,死了就死了,再去買一隻不就行了嗎,至於把孩子打這樣嗎!就算要罰,也有一百種方式,誰允許你用家法,你這是要惟哥兒的命啊!”
謝世安上前一步:“曾祖母,這是我的意思。”
老太太錯愕。
賀氏氣籲籲跑來告狀,說初兒要打死惟哥兒,還以為是初兒命令人上家法。
怎麽竟是安哥兒?
“世惟這子,確實該一了,不然還不知道以後會闖出什麽大禍!”謝世安開口,“父親調任在即,惹怒了平西王府的人,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這二十大板,世惟必須得。”
老太太了拐杖。
平西王,那是當今三皇子,戰功赫赫,很是寵,是他們謝家做夢都接不到的大人。
可,孫媳婦卻結識了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雲初垂下眸子:“不管是罰安哥兒跪祠堂,還是罰惟哥兒打板子,老太太總擔心我傷了孩子,說到底,就因為我不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或許,我以後隻能寵著縱著,要什麽給什麽,才能家宅安寧吧。”
老太太有些語塞。
這幾日,好幾次找初兒質問,事實證明,每一次都是錯了。
“初兒,這幾個孩子記在你的名下,那就是你的親生孩子,你要打要罵,都是你的權力,我一個隔代祖母,確實不該多加幹涉。”老人家歎了一口氣,“走吧,回安壽堂。”
站在老太太後的賀氏抿了。
老太太都不管了,太太更不可能管,那的幾個孩子豈不是任由夫人磋磨?
可一個下人,能說什麽?
在走出玉笙居時,聽到雲初命令下人:“還剩下十板子,等惟哥兒子養好了再繼續。”
賀氏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院子裏的姨娘們麵麵相覷,一個個低著頭,盡量降低存在。
雲初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唯獨將謝娉留了下來。
“母親。”
謝娉有些發怵。
從前的覺得母親極好相,但現在的可不敢這麽想了。
站在雲初側,一副乖巧的模樣。
雲初讓陳德福再去買一隻更好的蟋蟀送去平西王府,然後教謝娉看賬本。
謝娉也讀過書,認識字,會寫字,就是不太會算賬,聽霜手把手教怎麽算清楚。
對於讀過書的人來說,隻要有人教,這事兒其實一點都不難。
謝娉很快就學了個七七八八,拿去年的賬本算了下,震驚道:“真沒想到,咱們謝家這麽小的門第,一年的開支竟然這樣多,若是靠這些鋪麵,一大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風,幸好有母親在。”
雲初放下手中的事,溫聲道:“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開源節流,你一個閨閣小姐不懂開源,那不如幫母親想一想如何節流?”
謝娉有種被重用的覺,信心滿滿點頭:“母親放心吧,我定能拿出一個主意。”
整整一個下午,謝娉就留在雲初偏廳裏看賬本。
暮初上時,興的朝雲初道:“母親,咱們謝府使婆子共有二十餘個,這些婆子每日下午都安排了茶水點心,算在每人頭上差不多十幾文錢,一天下來就是兩百多文錢,一個月都接近十兩銀子了,若是將這筆支出省下來,那一年能節省至快一百兩銀子。”
雲初笑著道:“雖然一百兩不算多,但若是多找幾節流,積多,一年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銀子了,娉姐兒,這事兒就給你去辦,能辦好嗎?”
謝娉到了鼓舞:“我會努力辦好的。”
雲初點頭:“你年紀小,就算是辦錯了也不要,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
“謝謝母親。”
謝娉鬥誌昂揚。
世安世惟連著罰,隻有得到了母親的讚揚,一定能辦好母親吩咐的事。
抱著一大堆賬本回到自己院子繼續研究去了。
雲初扯,繼續低頭看賬本。
看的不是謝家的賬,而是自己的鋪子莊子的賬目。
謝家的事做做樣子就行了,最要的是得好好規劃自己手上的營生……
一直忙到天徹底黑了,聽霜輕聲提醒該用晚餐了。
飯菜剛擺上桌,聽雪從外頭進來道:“夫人,陳伯剛剛回府,說平西王府的小世子不願意要那隻蟋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