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抒忍不住上手了,“劉醫生,這會不會有些誇張?”
長度不到十公分的傷口,鋒利的刀刃隻是抹了下的脖頸,皮,被割開一道不淺的傷口,好像沒有割到脈,流也不多。
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旁人見了還以為了多重的傷勢,說著,便想解開紗布,替換幾個創可。
劉醫生合上醫藥箱,“還是穩妥點,也不是破了個小口子,創可不頂用。”
還沒來得及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攔住,周平桉不容置喙地堅定口吻,“就這樣,聽醫生的。”
許抒不服氣,“那我也是醫生。”
周平桉看了一眼,才經曆過被人劫持的事,仍然沒心沒肺的仰著頭跟他貧。
他兀自出神,許抒不依不饒地追著問,“我也是醫生,你怎麽不聽我的?”
周平桉第一次發覺這小姑娘的子有些奔放,和以前的文靜乖巧判若兩人,他存心逗,“醫者不能自醫。”
許抒轉過,不再理他,卻沒看到周平桉角浮現出的那抹淺淺笑意。
現場的群眾漸漸被政府疏散安置,沙城位於特殊的大陸板塊界,常年多發地震,但幸好有防空和急疏散空地,才能讓政府在第一時間疏散群眾,避免兩軍戰造更大的傷亡。
馬科的戰況一日比一日嚴重,所有人都心灰意冷時,俄軍派遣軍隊來支援,他們帶來了定位衛星以及良的部隊。
聯合國組織各大國公益捐助資,在政府的支持下,立了臨時急救醫院和群眾安置中心,資匱乏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在俄軍的幫助下,馬科政府僅用一周便收複了大量的失地。
空軍利用衛星定位反叛軍的行軌跡,接上級組織通知,軍事安全信息部門出的盛之綏被調政府總指揮營區,聯合俄軍派遣的信息專家一齊為政府提供技顧問。
不出一月,馬科明麵上的反叛軍和暴分子軍傷亡慘重,背後蠢蠢,試圖幹預他國政的一些歐國家開始有所收斂,他們忌憚於俄軍的強大武裝力量,更恐懼自己的狼野之心出水麵,世人指責。
這場戰爭持續了一月有餘,周平桉每日吊著石膏帶著部隊的士兵們進行搜救任務,他們負責將難民送到安置所,還會據戰幫助當地政府清剿反叛軍和暴分子。
當地居民的生活有條不紊的恢複以往狀態,街上販賣水果的商販多了起來,人們開始嚐試出門,政府組織生產複工,為複蘇經濟做準備。
這一月裏,他偶爾會去無國界醫院,每次都是躲起來悄悄的看幾眼,最後又匆匆的趕往大本營執行下一次任務。
許抒脖頸上的傷口早已愈合,他托人送去了在黑市重金購買的祛疤痕的凝膠,刻意瞞了自己的姓名。
他不知道,許抒拿到那兩支祛疤痕的凝膠時,便知道是他送的。
藥盒上龍飛舞的字跡,隻能是周平桉,除了他再無旁人會這樣關心,會在意會不會留下疤痕。
兩人有很長時間沒再見麵,許抒大約猜到,周平桉是有意躲,有好幾次坐在門診值班室裏,察覺有人注視著自己,趁著休息的空當,走到落地窗麵前向外看。
那是醫院的後花園,現在逐漸荒蕪廢棄,仍然栽得許多樹,花壇裏長滿了半人高的草木。
視線環顧一圈,除了滿園的荒草和樹木,再也沒看到旁的。
可如今掌心托著兩支祛疤痕的凝膠膏,盯著那龍飛舞的字跡——每日塗三次,堅持塗。
突然想通了,興許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周平桉真的有來看。
他們沒有見麵,各自忙碌著工作上的事,氣溫逐漸升高,白天的表溫度高到讓人難以忍,馬科常年戰,一些基礎設施老化損,醫院裏隻剩下幾臺老舊的臺式空調,在表溫度將近40度的天氣裏,無濟於事。
六月中旬,馬科的局麵起死回生般的穩定住了,俄羅斯撤軍回國。
這一消息迅速的傳遍全世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非洲馬裏首都的戰爭暫且告一段落了。
來自中國的維和部隊及隨軍醫療隊也接到上級通知,六月底結束派遣任期,返回北京。
他們重新搬回了維和部隊駐紮的營地,最後的任期裏,他們相繼接工作,大家都沉浸在回國的喜悅裏。
經曆這次生死戰爭,眾人的更加深厚了,他們常常在夜間的院子裏聚餐,吃喝都很簡單,全是從當地的民用超市買來的。
沈雁拉著程斌喝酒,已然有些上頭,“你們前段時間也太忙了,好幾天沒見人影,都沒人陪我喝酒了。”
“前些天,北哥帶我們幹了單大的,把黑市給掃了。”程斌神神地將食指豎在間,“我們打擊了一個販賣的團夥,也算是臨走前對當地人民做的最後一點貢獻。”
沈雁明顯有些喝多,兩腮酡紅,微張著,亮晶晶的眼睛盯著程斌看,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牛。”
“嘿嘿。”程斌竟然難得的臉紅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呲著牙樂了。
兩人像哥們似的,重新起了瓶啤酒,直接拿起對著瓶子吹,喝完啤酒吹牛。
兩人的對話被一旁的許抒一字不差的聽去了,不自覺的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借著朦朧的月,刺眼的燈,半瞇著眼睛,看著那張臉有些恍惚。
周平桉比以前更黑了,棱角更加的分明,曆經風霜,出走半生,隻有那雙眼睛幽深,澄澈,仍如當年那個天真的年。
似乎是察覺到的注視,周平桉掀了掀眼皮,隔著喧囂的人群,靜靜地了一眼。
他們認識了十年,有共同的朋友胡洋木,一起經曆了日常的許多小事,也共患難同生死,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樣子,還曾在某個深夜贈予彼此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那張而潤的,是他拚命裝睡不敢迎合,拚命忍耐不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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