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在夢里,他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朋友,也失去了他最的聞煙。
所以他不愿意清醒過來,他想要沉沉地睡過去。
好像只要睡過去,就可以拒絕接這個殘酷的事實。
但是他好像時常聽到一個悉的聲音在呼喚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
那個聲音,是屬于聞煙的。
但好像又不是。
聞煙已經離開他了,不會再回到他邊。
他在無邊的黑暗里面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該走到何去,又不知道該去尋找誰。
直到一道聲音說,聞煙要跟孟沅戈在一起。
可是,孟沅戈已經要跟易思齡結婚了,那聞煙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
他不允許這個世界上有人欺負聞煙。
不可以的!
他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刺眼的白,房間里面只有儀嘀嘀嘀的聲音。
男人一扭頭,就看到了趴在病床上睡覺的聞煙。
大概是剛才的睡姿不是很舒服,所以聞煙轉了個頭,臉頰上就留下了一道紅紅的印子。
沈確下意識地抬手想去聞煙的臉頰。
但是上有點疼,使不上什麼力氣。
短短的距離對沈確來說有點費勁。
不過好歹手是放在了聞煙的臉頰上,輕輕地將臉頰上的頭發給撥開,輕輕地著的臉龐。
還好,沒事。
但這是不是做夢呢?
沈確想。
大概也只有在夢里的時候,聞煙才會這樣安靜地趴在他的邊。
沈確很輕地嘆了一聲。
如果這是夢的話,沈確希這場夢,永遠不要醒過來。
沈確想要小心謹慎地將手收
回,這樣聞煙就不會察覺到他。
但是,沈確想要把手收回來的時候,聞煙突然睜開了眼睛。
覺到有人的臉頰,睜開眼睛之后,聞煙發現手的人,竟然是沈確。
是做夢嗎?
如果是做夢的話,那這個夢也太好了。
聞煙一把抓住了沈確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臉上。
男人的手,有點涼,不知道是不是涼了。
聞煙小聲呢喃一句“小叔,你手好涼啊,給你暖暖。”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沈確“小叔”這個稱呼。
故事的開始,是聞煙了沈確一句“小叔,救我”。
后來的很多年里面,他們糾纏在恨仇里面。
而這一聲“小叔”,仿佛將他們拉到了過去。
沈確當時在想,果然是做夢,也就只有在夢里的時候,才會聽到聞煙這一聲溫的呼喚。
沈確輕輕地用手蹭了蹭聞煙的臉頰,自私地想要延長這個夢境。
聞煙也趴在病床邊上,溫順地看著沈確。
是什麼時候覺得不對的?
聞煙聽到了越來越清晰的儀的嘀嘀聲,到了沈確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溫度慢慢升高。
這好像,不是夢。
直到醫生護士進來,他們發出了驚呼聲,聞煙這才反應過來,這的確不是夢。
沈確醒了。
真的醒了過來。
被請到病房外面,因為醫生要給沈確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趴在玻璃上看里面的況
。
有點不敢相信沈確真的醒了過來。
但沈確隔著玻璃,眼神也落在了的上。
四目相對的時候,好像所有的恩怨仇都消失了。
因為在生死面前,那些恩怨仿佛都已經不是什麼大事兒了。
聞煙明白過來想要的,不是分開,不是讓沈確這輩子都活在痛苦和懊悔當中。
想要的,是一段健康溫馨的關系。
是跟沈確,好好地生活下去。
所以,沈確也是聽到了的那些話醒過來的嗎?
沒一會兒,醫生從病房里面出來。
跟聞煙說“沈太太,沈先生醒過來了,我們剛剛給他做了個略的檢查,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接下來我們會給他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好,謝謝。”聞煙說完,就沖進了病房里面。
因為想要確定,沈確是真的醒過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沈確上還有傷沒有好,聞煙這會兒應該過去抱著他。
所以這個時候只能抓著他的手,用抖的聲音跟沈確說是“你終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
“就跟孟沅戈在一起了?”沈確接過聞煙的話,他的聲音沙啞,干。
但好像還是改不掉他吃醋的病。
聞煙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一邊抹掉眼淚,一邊跟他說“是,你不醒過來我就跟孟沅戈在一起。”
“我不同意。”沈確說。
“嗯。”聞煙點頭。
或許在看到沈確醒過來的那一瞬間,聞煙就原諒了過去的一切。
原諒了這個愿意用生命來護住他的男人先前做的一切錯事。
沈確了聞煙的手,聲音很
輕地問道“所以,不會再離開我了,是嗎?”
聞煙沒說話,倒是沒想到沈確醒過來之后,問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
沒等開口,沈確又說“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別想,耍賴。”
聞煙點頭。
本來也沒打算離開,所以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欺騙他。
聞煙說“我沒有要耍賴,我要是想走,不會等你到現在。”
“煙煙,謝謝你。”
謝謝,到現在還愿意留在他邊。
還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
沈確的后續治療進行了半年左右。
他傷得很嚴重,在醫院靜養了三個月,回家修養了三個月。
本來按照他這個況,還得繼續調養,免得落下后癥。
但沈確積極配合治療。
因為他說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問他那件重要的事是什麼,他說保。
在那年的深冬,沈確完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
跟聞煙舉行婚禮。
那一天,聞煙著潔白的婚紗,頭披半明的頭紗,緩緩地走向等在紅毯盡頭的沈確。
這是聞煙夢想中的婚禮,不盛大,但是很溫馨。
紅毯兩邊是他們最好最親的朋友。
在他們的祝福聲中,走到沈確面前。
他們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為對方戴上戒指,許下一生的承諾。
男人作溫地掀開的頭紗,在上落下一吻。
用深的聲音對聞煙說“聞煙,我會永遠永遠地你,用我全部的生命。”
從今往后,沒有生離,只有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