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鎖骨墜著項鏈，鏈子最下面掛著的十字架泛著淡淡銀，映在上揚的眼尾。

莫枕月出手。

的手指停在他襯衫上，指腹順著料輕輕，時不時和襯衫下的相，住扣子，一顆一顆，作又輕又慢，將扣子扣在一起。

最后，長睫輕抬，緩緩吐字：“那就麻煩柯林斯閣下帶我走一趟了。”

傅時奚滿意，“那就走。”

“我要先回公寓換服。”莫枕月站起，今天穿得太休閑，不適合拍賣會這樣的場合。

“不用。”

傅時奚道：“我讓霍華德去準備。”

莫枕月并不和他客氣，也不玩矯拒絕那一套，道謝后答應下來。

拍賣會開場是晚間七點。

現在近傍晚五點，還要開車去隔壁城市，時間不算充裕，奈文開車，莫枕月和傅時奚在后座，一同出發。

一個多小時后，車停在停車場，車窗被叩響。

霍華德站在車邊，將手中紙袋遞進車里，“莫小姐，您的服。”

“謝謝。”

“我應該的。”

傅時奚打開車門，“我的休息室在樓上，我帶你上去。”

莫枕月點頭，跟著他一同乘電梯上樓。

這是歐國最大的拍賣場，修建的規模極其龐大，看起來有幾分像劇院。

一樓是大廳，里面是排列整齊的座椅，再往上延，二樓、三樓布置又有所不同，三樓都是隔間，最前是看臺，用厚重的幕簾遮擋，掀開簾子，又可以看到拍賣場展示廳的全貌，四樓單獨隔開，則是傅時奚的休息室。

傅時奚推開門，示意莫枕月進去。

“放心，里面沒有監控。”

“好。”

越大的家族，越是忌諱在私人領域安裝監控這種東西，和莫枕月在莫家的認知是一樣的。

走進休息室，關上門，從紙袋拿出服。

是一件長禮服。

酒紅絨面料，質極佳，抹設計，從抹往上一直到鎖骨上方都是蕾面料，墜著大片的銀質細條流蘇。

除了禮服以外，還有式西裝外套，黑面紗帽，黑細高跟鞋。

整套搭配穿在上，莫枕月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

嗯，很有黑幫老大那種氣場。

不過……

看著披散在后的卷發，頓時有些犯難。

在國，綰發都是由造型團隊負責，平常通常不是高馬尾，就是披發，綰發還真不會。

莫枕月推門求助，只一顆腦袋，手掌在門框，可憐兮兮他，“傅時奚，你那邊有會綰發的人嗎？”

“有。”

眼眸亮起，“快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

他會？

莫枕月心中生疑，不由自主看向他的手，手指修長，又有力，指腹生著一層薄繭，手背極白，薄薄的皮下布著青筋和管，漂亮，但卻是握槍，而非是綰發的手。

“你確定沒用錯詞嗎？”

記得他中文沒那麼好的。

“沒有。”

傅時奚很正經，但莫枕月卻懷疑得很，又開口問：

“你真的會嗎？”

他朝勾手，“小月亮，信我一次。”

莫枕月抿抿瓣，“可我總覺得你那雙手能把我腦袋擰下來。”

話雖如此，但還是乖乖挪腳步，在他面前轉過，放心背對著他。

“放心。”

話音落下，到他手輕輕握住的發，手指埋蓬松茂的發間，在發間來回穿梭。

“要是弄疼你就告訴我。”

“你輕點就好了。”

實際上，他的作比想象中要溫許多，莫枕月甚至都沒覺到頭皮和頭發間的拉扯，他就已經綰好發，拍拍肩膀，“發圈。”

莫枕月直接將整只手到后，白皙的細腕上套著發圈。

傅時奚摘下，用發圈固定好綰起的發。

“小月亮，轉個。”

莫枕月聽話轉，也許是靠得太近，鼻尖輕輕蹭過他膛。

傅時奚若無其事低頭，出雙手，幫重新戴好頭頂的面紗帽，這頂帽子的面紗比一般的面紗織得都要細，面紗半遮住臉龐，只出花瓣般飽滿人的紅。

上的禮服擺正好在腳踝上方，跟著他往前走時，擺若水波般開，劃過白皙到耀目的腳踝，漾起的弧度勾人。

“很好看。”傅時奚夸。

聽他的夸獎，莫枕月還高興，但卻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只是略略得意地揚起下，笑盈盈地看他，“那是，我可是撿了我爸爸媽媽所有的優點傳，媧的炫技之作好嗎？”

傅時奚低笑，故意逗，“我說的是禮服。”

“嗯？”

莫枕月在樓梯前停住腳步，又氣又惱，掀起面紗瞪他，“傅時奚，我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否則這場拍賣會你即將失去你的伴。”

傅時奚已經往下走，聞言，他站定在下一行樓梯臺階。

微黯的朦朧線下，他輕抬眼眸，著莫枕月，像草原的孤狼仰頭遙浩瀚蒼穹高懸的明月。

“這條禮服之所以好看，是因為……”他嗓音愈發低沉，語氣寵溺，“因為穿禮服的人。”

明顯是在夸了。

莫枕月小聲的“哼”了聲，“說的好像誰稀罕你夸獎。”

傅時奚眼里浮著笑意，朝著出手：“下來的時候小心些。”

“誰說我要下來了。”

莫枕月一貫傲又口是心非，說出口的話是一回事，所作所為又是另一回事，將手搭在他手心，踩著細高跟，一前一后，慢慢下樓。

等走到隔間門外，傅時奚也將拍賣場要注意的事項說得差不多了。

在他推開門前，他似是想起什麼。

片刻后，他拿出一把致小巧的手槍，放在手心，“拿好，防。”

槍靜靜躺在掌心。

槍用的是最先進的纖維材料，最大限度減輕重量的同時，能夠保證手槍的穩定，速和發力。

莫枕月對這把槍很興趣，拿著反復看，槍在微醺線下，泛著淡淡淺，似月朦朧，“我之前從來沒在研究所里見過這把槍。”

“因為是我新設計的。”

傅時奚輕描淡寫，“這把槍威力比上次研討會那把還要大，用的時候要當心。”

莫枕月舉起槍，半瞇眼眸，微微歪頭瞄準遠。

整支槍都很不錯，手做到極致。

有點心，側頭問，“這把槍什麼名字？”

“moonlight.”

“月？”

“嗯。”

送給小月亮的月。

“我喜歡這個名字。”莫枕月眼里的喜歡快溢出來了，再加上看到槍托底座刻著一月亮，到底還是沒忍住，抬頭盈盈他，“傅時奚，你考慮考慮這把槍賣給我，怎麼樣？”

這樣尖端的武，都是有市無價。

怕他不肯。

但下一秒，傅時奚輕啟薄，徹底斷了的念想。

“不賣。”

他拒絕得太快，甚至都沒給莫枕月留回旋余地。

眼眸里是掩飾不住的失落，萬般不舍地槍，“好吧，等拍賣會結束，我就還給你。”

著面紗，他將的失盡收眼底。

孩角微微往下，委屈的小表配著明艷的臉蛋，眼神輕輕一掃，就將求而不得的失落演繹得淋漓盡致。

就一秒，他恨不得將全世界捧到面前。

“小月亮，你誤解我的意思了。”

“嗯？”

“我的意思是，不賣，但可以送給你。”

莫枕月驚喜看他：“真的嗎？”

“嗯。”

傅時奚低低應聲。

抬起手，將鬢邊一縷的碎發撥至耳后，字字溫：

“月本就屬于小月亮，只有小月亮存在，月才存在。”

“月永遠是小月亮的附屬品。”

“所以……”

“收下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