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詞?”
“嗯。”
許慎終于想起:“你還在聽呢?”
不語。
“剛才說什麼來著?”許慎笑了笑:“哦對,我媽過壽,你要去嗎?”
“嗯。”
“我月底不一定有空,到時候再看吧。”
葉詞暗作深呼吸,笑問:“你忙什麼?”
“零點裝修,換了幾個設計師都不滿意。”
葉詞心里詛咒他的迪廳今晚就破產倒閉,上笑說:“行,那我到時再給你打電話。”
按下右邊的紅掛斷鍵,約覺得腺在發疼,不由啐一口:“全是一群王八蛋!”
*
好在卡車的問題是解決了。
晚上葉詞和伍洲同、在湖南菜館吃飯。
“明天起我就待在工地了。”伍洲同說:“給工人住的臨時工棚都搭好了,條件很簡陋,老葉你晚上不用過來。”
葉詞點頭:“你辛苦兩個月,千萬注意安全,我們那塊有個釘子戶,不好惹,別跟他起沖突。”
眨眼問:“怎麼還有釘子戶?條件沒談攏嗎?”
伍洲同給夾菜,說:“聽說獅子大張口,要五套商品房,還要二百萬,開發商沒答應。”
咋舌:“真敢要啊。”
葉詞說:“這塊地以后用來開發高檔小區,想想看,一棟破屋子和癟三留在這兒,誰還想住進來?”
伍洲同說:“下午九叔也跟我聊這個,他暗示我把釘子戶的水管挖了,先讓他們家斷水斷電。”
葉詞皺眉:“千萬別摻和,我們只負責拆除和清理,釘子戶跟開發商的矛盾有拆遷辦呢,你可不要被九叔忽悠了,旁門左道起家的人,一肚子詭計。”
伍洲同琢磨:“九叔對付釘子戶應該很有經驗。”
葉詞思忖:“我聽說他有次到難纏的,私下查出那人是瓢蟲,九叔做局,找了個小姐吊他出去開房,他以為離開一兩個小時沒問題,半夜溜去賓館,接著九叔報警把他給點了,拘留十天,等人出來,房子早就被推平地。”
伍洲同和聽完面面相覷,由衷嘆:“牛。”
葉詞疲倦,胃口寡淡,提早回家休息,留下伍洲同和膩歪。
“葉子姐可真行,卡車都能借到。”
“老葉還是有點人脈的。”伍洲同打酒嗝:“我最佩服這點,跟誰都能好關系,不輕易翻臉,包括前男友。”
說:“真的假的,這麼厲害。”
“你不知道。”伍洲同說:“老葉和許慎分開的時候鬧得特別難看,換個人早就老死不往來了,倒好,沒過多久就徹底翻篇,街上見還主打招呼,沒事人似的。我問老葉到底怎麼想的,說都是朋友,以后說不定有事讓人幫忙,不要把關系搞僵了。”
笑一聲:“上過床怎麼做普通朋友呀,見面真不尷尬麼?”
“所以老葉不是一般人,想得開,心大。”
搖頭:“是不是把男人當社會資源和踏板呀?”
伍洲同張愕然:“你怎麼會這麼想?”
聳了聳肩:“聽你說的,當初把初給踹了,跟許慎在一起,難道不是因為許慎家有錢嗎?”
“許慎家是有錢嘛。”伍洲同已然喝醉,搖搖晃晃:“梁彥平被踹也活該,誰讓他要出國留學,早不去晚不去。”
“出國就一定要分開嗎?”
“他讓老葉等他兩年,嘖嘖,我現在想起他們當時分手,心口都有點疼。”
“兩年也不算久吧。”
“但是老葉已經決定和許慎在一起了。”
“真狠心。”
“怎麼就狠心了,我們老葉心里也難呀。沒辦法,許慎當初對是真的好,掏心掏肺的。”
“那和許慎后來為什麼又分開了?”
“唉,男男,還不就因為那些事麼。”
……
葉詞白天守在工地,眼看龍巖村麻麻的房屋被推倒,逐漸變一片瓦礫廢墟。
釘子戶郭福華,四五十歲無兒無,也沒有固定工作,早年結過婚,老婆被打得不了跑了,左右鄰居沒一個不討厭他,提起都要鼻子。
這天下午,工地上烏怏怏來了一群人,開發商,拆遷辦,西裝革履,帶安全帽,簇擁著浩浩出現。
“郭福華,小楊總來看你了!”有人喊。
葉詞和伍洲同抱著胳膊站定遠,沒打算摻和。
二層小樓外掛著橫幅:公民私有財產不侵犯。
郭福華從窗口探出頭,見樓下圍了許多人。當即回抱起一盆東西放在窗臺:“想干什麼?老子屋里都是汽油,誰敢進來,點火一起死!”
楊鈞扶了扶安全帽,打量他,笑說:“郭先生,你不過想要錢而已,用不著這麼大干戈吧?”
隨行人員趕忙抬手護住:“小楊總,別過去,當心他失控。”
“沒事。”楊鈞上前兩步:“郭先生,我今天來跟你心平氣和地聊聊,你把門打開,我和拆遷辦王主任兩個人進去,我帶了新的補償方案,你會興趣的。”
郭福華道:“廢話!五套房,兩百萬,一個子都不能,否則免談!”
王主任怒道:“郭福華,你這破樓能分到三套安置房還不知足?收租都夠你后半輩子養老了,貪心不足,小心吃不了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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