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燼服下退燒藥,鐘遠螢擺手道:“你回房休息吧。”
誰知付燼上樓回房,沒過多久,抱著枕頭和薄被下來。
他把鐘遠螢對面的沙發展開放平,變可躺可睡的小床榻,然后把枕頭被子放上去。
“不回臥室睡?”
鐘遠螢看他雖然清瘦,但手修長,擱這小床有點展不開。
付燼躺上去,說:“我喜歡睡客廳。”
鐘遠螢點了點頭,說行。
等玩了會兒手機,一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忍不住說:“怎麼還不睡。”
付燼沒說話,安安靜靜地閉上眼。
鐘遠螢瞅了他幾眼,才繼續低頭刷手機,實在無聊就掏出耳機,看起一段藝鑒賞的視頻。
一個小時過去,拔下耳機,又對上他一眨不眨的眼。
“......睡不著?”
“嗯。”
“要不給你念乘法口訣?”下意識說。
話音一落,兩人俱是一怔。
鐘遠螢反倒有點不好意思,都這麼大個人,還用這麼稚的辦法。
小時候付燼由于原因,經常睡不著,那時沒什麼耐心,就說給他念乘法口訣,頂多念三遍,他要是還睡不著,以后就不管他了。
其實這個有現實理論依據,因為那會上小學,數學老師一念乘法口訣,就犯困,睡眠質量顯著提高。
那時付燼到底有沒有睡著,記不清了,只知道每次念完,他都閉眼不,看樣子是睡著了,潛意識里覺得有用。
......
付燼不著痕跡地彎了彎眼,“好,給我念吧。”
他都這樣接茬,鐘遠螢只好著臉面,輕咳一聲,緩緩地念起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不懂事,于是平緩音調,盡量枯燥乏味一點,打算一直念到付燼能睡著為止。
但和以前一樣,念完第三遍的時候,他閉上了眼。
停下話音,靜靜地打量他。
他閉眼之后,眉眼一松,那副笑容面沒了,眼眸里的灰暗郁也沒了,眼尾留下淺淡安靜的弧度,看起來又乖又。
——
傍晚時分,天邊的緋紅霞過落地窗,在室落下一幅瑰麗的水彩畫。
付燼眼睫了,緩緩睜開眼。
鐘遠螢低頭看視頻,沒注意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躁郁厭世,只問道:“醒了,有什麼想吃的?”
“西瓜。”他神惺忪,嗓音帶著剛睡醒時的沙啞,像被砂紙磨過一般,有種高級的質。
“西瓜?”鐘遠螢以為他,先給他倒杯溫水,接著上網查發高燒能不能吃西瓜的問題。
好嘛,查了跟沒查一樣,有的說能,有的說西瓜屬于寒涼食,吃多不利于恢復。
“你現在還不能吃西瓜,”保險起見,鐘遠螢給出新選項,“不過我可以給你煮冰糖雪梨。”
付燼一口答應。
“你家沒有梨子,我現在去買。”鐘遠螢拿起外套和包要往外走。
他倏然沉沉地說:“別走。”
鐘遠螢腳步一頓,不明所以地回頭。
付燼掀開被子坐起來,狀似無意地說:“還沒到晚上。”
鐘遠螢一愣,確實說要照看他到晚上,但這只是去超市買倆梨子。
“我人買。”不知道付燼從哪里拿出的手機,他摁下電源鍵開機,立即有一通電話撥進來。
“祖宗!你死沒死啊!!!真是了,一天刺激我的心跳,告訴你,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跟你殉的!!!”
鐘遠螢:“......”
如果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男人的聲音,這麼聲并茂聲嘶力竭,還以為付燼是辜負了哪家姑娘的負心漢。
電話那頭明顯積怨已久,這電話一通,像洪水有個泄洪口,什麼話都噼里啪啦往外倒:“你藥不吃,病不看,電話不接,門也不開,怕你尸都涼,我差點報警。”
付燼明顯不耐,輕嘖了聲,那頭立刻消音片刻,而后才直切重點:“今天我理一堆事,出版社那——”
徐子束話還沒說完被付燼冷聲打斷:“十五分鐘。”
徐子束話頭一頓,一頭霧水地問:“什麼?”
“買倆梨來。”付燼又說。
徐子束:“..........”
他那個字還沒而出,付燼掛了電話。
付燼抬眼看向不遠的鐘遠螢,“還要買什麼。”
鐘遠螢有點言又止:“還有冰糖。”
十五分鐘后,門鈴準時響起。
徐子束提著一袋梨和一袋冰糖,一臉蛋地杵在門口,待看到來開門的鐘遠螢,僅僅只愣了一秒,瞬間切換溫微笑。
鐘遠螢看著眼前長得穩重又文質彬彬的男人,難以和剛才電話里的他掛鉤,也笑了笑說:“給我吧。”
徐子束把手上的東西遞過去:“麻煩你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看到鐘遠螢后那道冰冷警告的目,當即知趣且主地握著門把,把自己關在門外。
徐子束坐上車,降下車窗玻璃,看了眼洋房,樂了起來:“哎呀,這祖宗的克星可終于到了。”
——
晚上這頓飯菜,鐘遠螢不敢做得太多,嚴格估兩個人的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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