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眷也隨后跟上,好像并不想和郁嫻打招呼。
小翠先下了馬車,開簾子,又端了小凳,伺候著自家姑娘下馬車。
郁嫻一下來就看見了停放在一旁的沈家馬車,勾魂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小翠嘀咕:“姑娘,沈家人方才還站在此,憑什麼當沒瞧見咱們?”簡直太令人氣憤了。
郁嫻笑而不語。
……
宮宴開始之際,先是歌舞姬獻藝。
男席是分開坐的,沈卿卿邊,除卻蕭瑾年,沈老太太和沈詩詩之外,便只有鄰桌的郁嫻,其他命婦貴皆隔開了一桌,寧可在一塊,也不愿與沈家靠近。
沈卿卿:“……”
好氣啊。
不過要住。
只要沈家人皆還在,那便沒有甚麼大不了的。
歌舞姬散去,坐在龍椅上的景帝舉杯,興致極好,“今日端午,眾卿能與朕共度,朕實是高興,眾卿且飲。”
說著,景帝仰面灌了一杯下去。
景帝正值中年,形修長高大,沈卿卿上輩子不曾關注過景帝的容貌,但眼下卻是留意到,蕭瑾年長的并不像景帝,反而太子和景帝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眾人皆起舉杯,就在有大臣要拍景帝馬屁時,沈卿卿從席位上走了出來。
沈家人皆不作為,或許是覺得事還不夠嚴重,但是不一樣,親眼見證了沈家的滅族,這幾日幾乎是徹夜難眠。
沈卿卿的突兀行徑讓所有人屏住呼吸。
在他們看來,沈家已經到了日薄西山,今天還敢來參加宴席,當真是心大啊。
沈卿卿今日穿著一桃花的,生的,更顯妍可人。
隨著跪下的作,下擺如蓮花綻放,腰間步輕落在漢白玉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詩詩一急,險些出言制止,沈老太太卻一手摁住了,示意莫要輕舉妄。
而與此同時,男席那邊,沈澈與沈淳對視了一眼,也皆沒有作。
景帝看著小姑娘,挑眉道:“因何跪朕?”
沈卿卿時常宮,景帝自是認得。
沈卿卿雙手地,額頭枕在手背,行了一個大禮,才抬頭:“皇上,有人肆意污蔑皇上清譽,臣甚是氣憤,委實看不過去,遂定要告之皇上。”
景帝這陣子似乎心甚佳,他更是好奇,誰會污蔑他的清譽,“你好大的膽子!”
景帝話音剛落,沈老太太子一僵,沈詩詩也擔心過度。倒是蕭瑾年給二人使了眼。
沈老太太和沈詩詩都是聰明人,事沒有惡化到一定地步之前,暫且選擇稍安勿躁。
這時,景帝又說,“你倒是說說看,誰壞了朕的清譽?!若是說錯了,朕會罰你!”
景帝死的時候,尸首兩地,是被蕭瑾年直取了頭顱。
沈詩詩抬頭,幻想著景帝已經尸首兩地,如此心里才能好些。
直言不諱,稚的臉蛋太有欺騙,“外面都道皇上忌憚沈家功高過主,以臣之見,并非如此。我沈家數百年忠報國,臣的祖父,大伯,三叔,六叔,六個堂哥都命喪沙場,皇上是一代明君,豈會聽了小人讒言?沈家滿門忠烈,皇上豈會疑心沈家的忠誠?可見那些散播謠言之人,居心叵測,說不定就是想挑破皇上與忠良。皇上,臣說的對麼?”
景帝角搐。
近日宮外的流言蜚語是怎麼一回事,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但沈卿卿一番話,他無法反駁。
沈家的確滿門忠烈。
折損的兒郎太多。
沈家祠堂供奉的英烈牌位便是最好的證明。
今日這種場合,景帝艱難的出一慈祥,“……起來吧,朕自是不會聽信讒言。”
沈卿卿心里冷笑,要起來,總要得到一點好:“臣不起來,這次明顯是有人故意挑撥皇上和沈家的關系,也就是挑撥君臣之間的關系,其心當真可誅。我沈家問心無愧,替皇上背黑鍋倒是無所謂,可皇上的名譽要,萬不能讓后世誤以為皇上是忠不分。皇上英明圣賢,又非暴君,如何能被人輕易左右?!還皇上徹查此事,還我沈家一個公道,也還皇上一個清白。眼下父親遠在邊陲,兄長們又是不著調的,祖母年事已高,母親又是流之輩,臣唯有冒死進諫了!”
眾人:“……”
景帝:“……”
說得好像,你們沈家就剩你一個似的!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沈楚風的幺這麼難纏?!
沈老太太和沈詩詩面欣之。
蕭瑾年一手持杯,喝了口果酒,眸中神不明。
景帝給了確定回復,“朕會徹查此事!”
沈卿卿,“那皇上一定要給沈家一個公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說話定要作數。”
景帝還能說什麼呢?
“嗯,朕答應你。”
沈卿卿覺得景帝不夠誠意,“那散播謠言者當真是罪不可恕,皇上一定要嚴懲!皇上需要多久能查清?一日?五日?還是一月?此事關乎百萬將士的軍心,非同小可,皇上定然要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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