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垂眼看著施云琳的手,說是在握著他手腕,不如說在著他手腕。
“如今你帶著這麼多兵馬在外,一個不小心兵敗不知道要死多將士。所以,你不要沖好不好?”
亓山狼猜了一下,猜不到施云琳要說什麼。他著:“說。”
“皇貴妃很可能是你生母。不……不是可能,應該就是了!”施云琳說完,立刻去瞧亓山狼的神,見他臉尚算平靜,才繼續說下去。
“皇貴妃當年被擄進宮的時候,懷六甲,承寵使得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其實不是的!你就是那個所有人都以為夭折了的孩子。”
“瑯玉,不是因為你的眼睛天生有異,才被父母拋棄。你母親本不知道你還活著!”
“相反,在你的家族,以藍眸為傲。”
施云琳再去看亓山狼神,見他還是很平靜。稍微松了口氣,再說:“我沒有人證也沒有證,太久了,產婆已經死了。可是你的眼睛就是證據。這是賀蘭皇室傳下來的,你母親也有的。”
夏日暖風將雜草吹來吹去,過去了很久很久,亓山狼也沒有說話。
施云琳等了又等,握著他的手腕輕輕地晃了晃,問:“瑯玉,你聽懂了沒有?”
“我盡我所能去查,只查到這些了。若你有懷疑,再從那個產婆手查一查?在趙老將軍府中當過差。”
亓山狼忽然開口:“趙興安?”
施云琳點頭。
亓山狼忽然閉上眼睛,及時去藏眼底的藍,不想嚇到施云琳。原來,很多看上去沒有道理的事背后都有緣由。
“瑯玉?”
亓山狼半晌才睜開眼。施云琳打量著亓山狼的神,問:“你想知道更多關于皇貴妃的事嗎?或許……等你回京見了,讓說給你聽?”
“你說。”亓山狼聲線里藏了一聲啞。
施云琳便將自己知道的關于皇貴妃的一切事說給亓山狼聽。有些事是以前便聽說的,有些是這幾個月故意去查到的。
盡力講全皇貴妃的一生,說著說著,低的聲線里也噙了哽咽。
那實在是一個太苦命的人。
說到最后,施云琳已經眼淚不斷的線。側過漉的臉,去看生機的野花,“說不能死,因為是賀國唯一活下來的人。若也死了,賀國便真的不存在了。”
施云琳快速用手背去臉上的淚,對亓山狼笑:“瑯玉,若見了你定然歡喜!”
亓山狼閉著眼睛聽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他的眼睛火辣辣的,閉合的眼瞼勉強去藏眼底的怒。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施云琳輕輕去搖他的手腕。亓山狼睜開眼,第一眼便看見施云琳漉的眼里全是不安和擔憂。
他對笑笑,又從襟里拿出一件布裹著的東西,遞給施云琳。
“來的時候,摘的。”他著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施云琳將布打開,看見兩顆野果。
“洗過了。”亓山狼說著,手將施云琳散下來的一縷發掖到耳后。
施云琳看了亓山狼一眼,才低下頭去吃,咬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在口中蔓延開。
亓山狼不說話,施云琳也默契地不追問,只是專心地將亓山狼帶給的兩個野果給吃了。
吃完了,亓山狼拉著站起,騎馬回去。
施云琳回頭遙,發現亓山狼連下的鎧甲竟忘了穿。
正是中午,營地里的軍隊正在吃飯。看見亓山狼回來了,吳強趕忙丟下手里的饅頭,跑著迎上去。
“立刻出發。”亓山狼下令。
吳強愣了一下,也沒敢問亓山狼為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立刻下令收帳啟程。
施云琳在馬背上回頭去后亓山狼,問:“去哪?”
亓山狼停頓了一下,才手去輕輕了下施云琳的臉,語氣尋常地說:“送你去你父親那。”
施云琳言又止。什麼也沒說,只是拉過亓山狼的手,有些舍不得地捧著他的手掌,在的臉頰輕輕蹭了蹭。
明明快一年不見才剛重逢,知道又要分別了。
軍隊護送著湘國這些人往林城去。
施云琳沒去馬車上,一直坐在亓山狼的馬上,舍不得和他分開。亓山狼也不會舍得讓下馬。
走了大半個下午,落日要栽到群山之后,暖融融的風也降了些溫度,不那麼膩了。
施云琳深吸了一口氣,盈著一張燦爛笑靨回頭亓山狼。回頭的瞬間,亓山狼立刻從沉思里回神對上的目,對笑了笑。
“你去吧。”施云琳說,“這里離林城不遠,你派些人護送不會出事的。更何況暗的人知道你現在這,他們知道挑撥的計不能功,不會再行的。”
亓山狼沒說話,只是盯著施云琳。
施云琳對他笑,又捧著他的手輕搖。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好半晌,亓山狼才能將目從施云琳眼眸移開。
他抬手,浩浩湯湯的軍隊立刻停了。軍隊里的人從不質疑他的任何命令,倒是裝著湘國人的幾輛馬車里的人詫異地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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